马背上驮着一个魁梧的身影,皮肤黢黑,双眉倒竖,像个火燎的金刚,烟熏的太岁。
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年郎。
快马在烟波亭外急促停下,那少年从马上匆忙跳落。
京师重地,没有官职的人不能佩戴兵刃。
少年如今是东厂御刀卫的小旗官,正七品的武职,身穿飞鱼服,腰间佩戴着绣春刀。
“站住!你什么人…诶诶诶诶,官爷,疼疼疼…”
春喜本来想上前阻拦,可他瘦得跟猴似的,被少年一只手臂拎着衣裳往旁边小镜湖里扔。
春喜蛄蛹几声,还好抓住一条柳树根须才没淹死。
简傲珠的丫鬟海棠学了一点武功,从腰间抽出短匕首,在京城属于防身之用,不违法。
“张公子,你别乱来!”
来者正是和简傲珠有婚约的张岩。
按照原书的设定,原身的丑事传遍京城之后,第二天梅湘寒就上门退婚,并索要金钗,把它送给简傲珠。
两人是在小镜湖旁的烟波亭私会。
顾星晚这一次就让汤嬷嬷通知张岩。
张岩刚好从御刀卫下值回家,拿到书信之后眼珠子气得冒烟。
简傲珠这个不知廉耻的,已经是待嫁之身,还敢跟另外一个有婚约的外男私会。
甚至有可能他们已经苟合了。
海棠见张岩来者不善,提前做好防御。
“滚开,我的大刀你承受不住。”
张岩鼻腔里冒着粗气,眼睛死死瞪着海棠。
海棠心里害怕,她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是御刀卫的对手。
“小姐,张公子来了…啊…”
海棠耍心机想要大喊通知简傲珠,被脾气火爆的张岩用刀把抽在脸上,半张脸肿得老高。
“我从不打女子,除非忍不住。”
张岩气冲冲往里头跑。
简傲珠和梅湘寒一听说张岩来了,吓得慌不择路。
不是张岩的地位有多高,而是根本打不过。
烟波亭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入口,三面环湖,梅湘寒一介文弱书生,他这辈子最英勇的事迹,就是有朝一日一剑刺穿顾星晚的心窝子。
加上他也不会水性,小镜湖是出了名的水深波诡,每年都要溺死几个附庸风雅的短命书生。
“这可如何是好?”
梅湘寒提着下衫左看看,右瞧瞧。
“傲珠…”
他刚回头看向简傲珠,只见她面若寒霜望着黑暗处。
一道身影从中缓缓走出来,飞鱼服笔挺威严,加上手上那把绣春刀在月光下熠熠生辉,让张岩整个人看上去锐不可挡。
梅湘寒恨不得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淹死都比面对张岩要强。
“狗男女,你们竟敢在此行苟且之事!”
张岩怒得整张脸都扭曲了,他双目腥红瞪着简傲珠,长刀颤动。
可终究是无法对简傲珠下手,于是将所有的怒火撒向梅湘寒。
“老子砍死你个王八蛋!”
张岩劈头盖脸就挥刀要砍了梅湘寒。
“啊!”
梅湘寒吓得双手抱团,整个人蜷缩在石桌下方。
这一刀让简傲珠惊出冷汗。
绣春刀是精钢打造,削铁如泥,张岩一刀正好劈在石桌上,直接崩开一道馒头大小的缺口。
要是梅湘寒蹲得稍晚半分,直接酿成血案。
“张岩,你疯了,他是工部尚书的儿子。”
简傲珠气冲冲的跑过去,将梅湘寒抓起来丢到自己身后护着。
她今日出门没带剑,怕梅湘寒觉得她粗鲁,还特地穿了平常不怎么喜欢的女子常服,而不是侠女打扮。
“老子不管他是谁,抢我女人今日必须死。简傲珠,你给我让开!我连你一块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