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
容栖栖和许浑整整等了一天一夜。
在此期间,谭杨还解释道:“我故意把时间提前了一点,这一次肯定不会错了。”
但是!
依然没有遇到陆墨。
许浑没想到谭杨还敢再骗他们一次。
容栖栖不知道谭杨心里打的算盘,许浑还能不知道吗?
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一直留在这个时间段,换句话说,谭杨根本不想带他们找到陆墨,他要永远在这个时间点轮回。
许浑气得脑袋冒烟,抢在容栖栖前面说:“谭杨,你记忆出问题了?金鱼都不敢收你这个天赋异禀的学生。”
谭杨还巴巴地问:“为什么?”
“俗话说得好,师傅教徒弟要留一招绝活。你的金鱼师傅只教你怎么储存3秒的记忆吧,不然你怎么比金鱼还健忘。”
谭杨被怼得哑口无言。
容栖栖更是懒得废话,“事不过三。”
指尖的鬼火再次燃起,正当容栖栖火烧谭杨魂体时,许浑好似不经意间站在两人中间,对着谭杨劈头盖脸一顿说教。
许浑的嘴快得像上了马达的龙卷风一样,容栖栖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从谭杨的工作说到他的绯闻八卦,把谭杨听得都躲在墙角自闭了。
这时许浑低声警告谭杨说:“别再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了,你和陆墨本就不是一路人。你现在舍不得,害的不是你,是未来的陆小姐。”
谭杨一来到过去,他就萌生了留下来的想法,所以一次又一次地故意错过那个时间点。
许浑留下谭杨一人在那里好好反思,然后回到容栖栖身边。
替容栖栖捏捏肩,略带讨好地说道:“他一时想不开,被我开导几句后,不敢再耍我们了。”
“您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马。”
容栖栖肩膀往左右一扭,避开许浑的手。
漆黑如墨的眼眸泛着冷光,红唇轻启:“你胆子很大。”
妄想改变她的决定。
许浑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才不怕她。
容栖栖只不过是凶了一点,并不会伤害他。
许浑更加有恃无恐,道:“冲动是魔鬼,谭杨只是一时没想通。你要是让他灰飞烟灭了,阎王那里你也不好交代。”
许浑说得没错,身为收怨师的容栖栖不能随便伤害怨魂,毁了谭杨的怨魂百害而无一利。
但是,她更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容栖栖冷光渐渐收敛,许浑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可他没有看到的是,容栖栖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没人能耍着她玩,耍了她还想要全身而退,是当她死了吗?
那团鬼火还是落在了谭杨的背上。
谭杨感觉背后像火辣辣地疼,一看,背上烧着了一大片。
急忙向容栖栖求救,“我的背上起火了,救命!救命!”
显然许浑忽略了这位收怨师的报复心。
为了不让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许浑安静如鸡。
不过许浑也暗喜,看着谭杨那狼狈样,心里那口气总算出了。
容栖栖心情稍稍好了一些,道:“可以走了?”
谭杨不敢再耍小聪明,道:“可以了,可以了。”
容栖栖又打一个响指,那道鬼火转眼间消失在几人面前。
谭杨摸摸自己的背,感觉没什么大问题之后,松了一口气。
许浑再次敲打谭杨,道:“仔细想好相遇的时间点,别再耍花样。”
在这么浪费舍利子下去,许浑肉疼死。
体验过一把烧起来的感觉后,谭杨哪敢再作妖。
第四次,容栖栖终于看到了不远处骑着摩托的谭杨。
许浑对谭杨说:“你想救陆墨吗?想改变她的未来,你们的未来,就相信我。”
谭杨坚定地回答了:“嗯。”
得到了谭杨的准许,容栖栖便走到路中央。
正开着车那个青年谭杨来不及躲开,一个急刹车停住。
许浑趁此机会,附身在谭杨身上。
为了避免怨魂谭杨再次捣乱,容栖栖把他收到魂戒中。
许浑拍拍后座,道:“嘿,前面的美女,要不要搭车啊?”
这语气和火车站出站口的拉客司机有得一拼。
容栖栖白了许浑一眼,正要坐上去,发现今天这身旗袍有点短了,坐上去很容易走光。
许浑身上也只穿了一件短袖,没有多于衣服可以给她。
周边除了操场就是大马路,没有什么可以换衣服的地方。
容栖栖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忽然给自己变身新衣服出来。
许浑挠挠头,道:“不然我们不去了吧,只要今天不让他们遇到就行。”
容栖栖反而不赞同,道:“他们注定又这么一段故事,即使今天不见,明天、后天还是会碰面。”
“这个计划不久泡汤了?”
“我们彻底斩断他们发展的机会,必须从第一面就给陆墨留下不好的印象。”
陆墨身为一个豪门千金,挑男人的眼光本来就很高,他们要做的就是让她降低对谭杨初次见面的印象分,后续两人应该擦不出什么火花。
许浑左思右想,看见迎面走来的啦啦队,让容栖栖站在那里等他一会儿。
容栖栖不解地望着许浑和啦啦队队员的交涉,隔得有点远,听不清在说什么。
只见其中一个女生先指了一下她,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交给许浑,许浑双手合十,应该在表示感谢。
然后许浑快步跑向他,把袋子塞给容栖栖。
“我顺口问了一句她们有没有备用的队服,今天运气还不错,刚好有一套,那个学生还告诉我在前面的拐角有一个体育馆,里面有公共厕所,快去换吧。”
少年的眼睛带着星光,与眼眸里倒映的光斑相对,闪闪发光。
容栖栖透过这具陌生的身体,看到的是许浑。
在容栖栖小得可怜的交际圈里,许浑是最活力满满的人,那种朝气不需要肉体承载,而是由内而外的。
这种蓬勃向上的精神,出现在一个健康的人身上是很正常的。
但她感知过许浑的魂体,他很虚弱,可以说不用怨气吊着他,根本活不了多久。
偏偏这么一个人,定要从这绝境中杀出一条生路,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生命。
反观她,从小按部就班地修炼,也没真正沉下心为自己的未来想过。
一时间容栖栖陷入了对未来的沉思中。
许浑见容栖栖没有接过去,还以为嫌弃这衣服不干净,解释道:“我特地问了,是新的,绝对干净,你先走,我骑车到体育馆门口等你,快去吧。”
容栖栖被许浑的声音打断思绪,愣怔地接过袋子,没过细看里面的衣服,道:“知道了。”
许浑觉得容栖栖有点不对劲,在她眼前挥了挥手,道:“高人,你没事吧?”
容栖栖却一下抓住许浑的手,抿了抿嘴,把疑问埋在心底,淡淡地说了一句:“晃眼。”
接着向许浑说的那个体育馆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