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浑递了一杯饮料给容栖栖,“你把宗宝瑞那变态放在丝凝苑,这招绝了。”
容栖栖抿了一口,冰冰凉的西瓜汁顺着她的喉管,一路往下,连日来的疲惫消减不少。
她又撸了一串泡椒牛肉后,才说道:“宗宝瑞对女皇有爱,但她更多的是逃避。她不敢承认这段情愫,你注意到了吗?她收在将军府里的人,都是男人,没有一个女人。我猜她只喜欢女皇,但不喜欢女人。”
把一个不喜欢女人的人,放在丝凝苑那种地方,让她做她认为最恶心的事,对于宗宝瑞如此自恃清高的人来说,这比让她死了更难受。
许浑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望着水面上的浮标,与容栖栖如此清闲的时间还是少有。
他一时间懒洋洋的,“你也在赌吧?赌康重华比起复仇,更想要他的尸体。”
许浑举起他那杯芒果汁,“恭喜你赌赢了。”
容栖栖戴着墨镜,脸上扬起一抹笑,与许浑碰了一下杯。
康重华的真心在一次又一次被践踏后,早已不再是当初的他。他从舍己为女人,变成了一个唯爱自己的人。
想康重华这样的,不会将他的尸体弃之不顾。
这一局,容栖栖赢得十拿九稳。
许浑见水面上的浮标动了几下,赶忙放下杯子,将鱼竿往上提,嘴也停不住,“你确定今天康重华会出现在这里?”
容栖栖看了一下时间,望向对面的河提,“差不多到时候了。”
容栖栖与康重华还做了一个交易。
她试探过康重华的怨魂,发现他体内残留君不见的灵力。
她便允诺他,只要康重华将君不见的灵力交给她,他下辈子便能创造自己的世界,在那个世界称王称霸。
这可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康重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这一场交易,容栖栖让他入了轮回,所以他们才在这个世界等他。
许浑手上青筋暴起,鱼竿都弯成一个拱桥,那条鱼还是没上来。
容栖栖见许浑虚弱的样子,淡淡地问了一句:“你行不行啊?”
许浑一听,双眼睁得超圆,大喝一声。
男人不可以说不行!
肥嫩的鲤鱼带着水花,被鱼钩带出水面,就在那一刻,河堤上走来一位少年。
许浑刚要朝容栖栖炫耀,一转头,却不见她的身影,只剩一张被绊倒的小板凳。
“人呢?”
河堤上,一身干净整洁的校园少年,一位身着湖蓝色龙纹旗袍的女人。两人相对而立,康重华两眼发蒙,他还在构思小说情节,眼前突然冒出来一个陌生人。
他往左,她也往左,他又往右,她也往右。
这不明摆着,她在存心堵他。康重华礼貌问道:“请问你是?”
容栖栖上下打量了康重华。
身体不错,脸也很红润,目测不像受欺负的样子。
看他这一世,活得还不错,容栖栖放心了。
还记得,容栖栖送康重华入轮回道之前,康重华提了最后一个要求,“我还是有点害怕,等我投胎以后,你去看看我,在那里过得如何。万一我不如意,你就将我救出来,可好?”
尽管容栖栖再三保证,他下辈子一定比上辈子要好,可康重华心下猜忌颇深,两个人在那里磨了很久,直到后面排队的鬼有了意见,容栖栖万般无奈地应下了这个要求。
容栖栖默默在“康重华生活美满”那一栏打了一个对勾。
除了这件事,那就只有另一件事需要确定了。
容栖栖向前一步,确保发生意外时,康重华可以第一时间看到龙纹,她才道:“你在写小说吗?”
“你……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
康重华极为震惊,他在网上写小说的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连他爸妈他都没说。
这个人怎么对他这么了解?
容栖栖见康重华像看鬼一样看她,她便确定了,康重华的确在写小说。
“加油,康重华。”容栖栖说完这句话,便消失在康重华眼前。
康重华大叫一声:“鬼啊——”撒开腿丫子就往家里跑了。
许浑在对面,看着疯跑的康重华,笑得不可开支,“噗——哈哈哈哈,你看康重华被你吓得,笑死我了。上辈子还烤人吃,这辈子胆子这么小。”
许浑将容栖栖的小板凳摆正,“你给他画了好大一张饼。”
说好的创造世界称王称霸,实际上是写小说。
容栖栖挑眉,“我说得没错啊,他用文字创造无数个他心中的世界。再说了,你怎么就能确定他的文字,不能改变世界?”
许浑恍然大悟,“你在这儿等着他,你是不是给他加了写手外挂,写一本火一本。”
容栖栖笑而不语。
外挂的确给他加上了,就看他能不能将外挂用到极致。
许浑的胃口被容栖栖吊着,不停地追问她,可容栖栖都自动过滤掉。
都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人总是要保持点神秘感——才有趣。
直到如今,许浑还认为白诗在地狱受苦受累,每每看到他想从她嘴里扣出点八卦时,那抓心挠肝的模样,容栖栖都很爽。
她一人孤单惯了,身边的人不是练功就是捉鬼,哪有空闲坐下聊一聊八卦,钓一钓鱼。许浑与容栖栖碰到的那些人都不一样,他很正常。
偏偏容栖栖就缺一个正常的朋友。
容栖栖默默听着,许浑跟她分享最近看的《回家的诱惑》,她一边喝着西瓜汁,一边时不时的附和他几句。
“我给你学学洪世贤的样子。”许浑降下音调道:“你怎么穿着品如的衣服?”
容栖栖一脸嫌恶,“后来呢?林品如有没有发现,她的好姐妹跟老公混在一起了?”
“别急啊,我再给你学学艾莉的样子。既然追求刺激……”
许浑矫揉造作的样子,把容栖栖逗得双肩直抖,“再来一个。”
望着许浑浮夸的神态,她在心里对许浑说:请你一定要是正常人。
朋友,不可背叛。
容栖栖解决完最后一串烤鸡爪,踢了踢许浑的凳子,“收拾一下,走人了。”
“我来?”
大哥,他都没吃三根串串,全进你的肚子了。
容栖栖斜睨他一眼,“有意见?”
许浑大头一缩,手脚麻利地把那片狼藉整理好。
没意见……不敢有意见……
可嘴里还是说个不停,“就会欺负我,怎么不让君不见那个粉毛怪来收拾?就他那头发,最适合当抹布。”
“等我下次抓到他,就把他的粉毛全给薅下来,绑在棍子上当拖把使。”
“几日不见,就这么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