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大理寺重新开堂,此时堂下多了十多位证人,让苏寻安感到意外的是,李清兰既然也是在这群证人中,哪怕是轻纱遮面也难挡她那天人之姿。
堂上只有李清兰跟两名听音阁的小厮是跪着,其他人都是士子模样的都有功名在身,可以不跪。
“腊月二日你们也都曾在听音阁?”孙洙扫视了一下堂上的诸多证人。
“在的”堂下人回应。
“那你们可曾听到萧公子说过一些跟西凉或者西凉王、西凉世子有关的话?”孙洙指了指最左边那名士子“就从你开始说吧。”
“回大人的话,那日我正好也是在二楼的隔间,萧公子的话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印象里好像记得萧公子说过什么西凉蛮子就是蛮子,附庸风雅,骨子里也摆脱不了;学生只记得这些。”
“学生隐约记得萧公子当日好像说过什么撕烂你的嘴,别以为来了京都就能变凤凰,野鸡就是野鸡,西凉的无礼至极”
“什么西蛮诓骗的良家女子,本公子可护你。”
一圈证人问了下来,那些士子的供词大抵如此,就只剩下两名听音阁的小厮跟李清兰还没有问。
“回禀大人,小的当日听到动静就赶过来查看,当时就只听到萧公子对世子殿下说,本公子瞧你这模样应该是被那两西蛮子诓骗的良家女子,望姑娘早日醒悟,本公子可护姑娘一世。”听音阁其中一名小厮说道。
“小人当时与他是一同赶过去的,那萧公子后面还说了一句本公子只是怜姑娘误入歧途,想要拉姑娘一把,可别不识好歹”另外一名小厮说道。
“你真该死,简直是无耻至极”王春春一听怒火就上来了,哪能接受自家世子被人这般侮辱,“亏你还读过圣贤书,简直就是读书人的败类,人渣,禽兽,流氓;你王大爷今天就教你怎么做人。”
王春春说完直接撸起袖子准备冲上去狠揍萧入秋一顿;木槿虽然生气,还是比较冷静阻拦住了王春春,转头望着孙洙“少卿大人,这算不算在侮辱我家世子呢?我家世子可是先帝赐封的西凉世子。”
王春春在一旁很配合的,又要将那先帝的圣旨给摆上,孙洙见了连连摆手,“老夫知道老夫知道,大可不必;大可不必;那个证人都还没有问完呢,到时候本官自有定夺。”
“跪着那位小女子,你又是何人啊?当日可曾听到萧公子说了什么?”孙洙询问跪在堂下的李清兰。
“小女子叫李清兰,是听音阁的琴师;”
孙洙听到李清兰的名字一怔,他虽然不曾见过李清兰,但是这个名字却是早已名动京都了,今日在这大理寺的堂上既然见到了真人,不禁觉得有些意外。
“回大人,那日世子殿下跟她的两位好友一起到听音阁听曲,那萧公子见到世子殿下的朋友便嘲讽道:西凉蛮子就是西凉蛮子,学什么附庸风雅,装得再像也摆脱不了骨子里的野蛮;世子的朋友听了便骂回去,萧公子又骂道:姓秦的我告诉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不然指不定哪天我就撕烂了你的嘴;后面国子监的应公子到场后,萧公子又骂了世子殿下的朋友一句:真当你们从西凉来了京都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野鸡终究是野鸡,世世代代永远都是。”李清兰说得竟然与当日的一字不差,不只那萧入秋震惊,就连苏寻安也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后来那萧公子又对世子殿下说姑娘,本公子瞧你这模样应该是被那两西蛮子诓骗的良家女子,望姑娘早日醒悟,本公子可护姑娘一世;后面又对世子殿下说了一句:本公子只是怜姑娘误入歧途,想要拉姑娘一把,可别不识好歹;”李清兰。
“你瞎说,我何曾说过这样的话,证据呢?你拿出证据来啊”萧入秋怒不可抑的说道。..
“这是小女子亲耳听到,证词若是有假,小女子愿意担负作伪证之罪,请大
人明鉴”李清兰躬身拜倒。
“你这是一面之词而已,如何可信?谁又能知道你是不是跟那西凉世子串通的”萧入秋继续狡辩。
“姓萧的你是不是傻?在场这么多证人,何来的只有李姑娘一人之证词?”苏寻安开口了“他们虽然都只记住了只言片语,但是他们所说的证词都可与李清兰姑娘的对上;你说李姑娘跟我串通,难道在场的众人都跟本世子串通了吗?你是不是还想要少卿大人治在场所有人一个做伪证之罪?”
“学生所言句句属实”
“学生并未与那西凉世子串通”
那些证人一听做伪证,连忙出声辩解。
“时间过去这么久,他们都只记得只言片语,可是为何偏偏这李姑娘记得如此清楚?难道不是事先串通好的吗?”萧入秋争辩。
“那是因为小女子从小练习弹琴,需要记忆各种琴谱,所以记忆力比旁人好而已”李清兰解释道。
“我事先也并不知道她就是西凉世子”萧入秋气极了说道,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对劲。
苏寻安却是不给他反悔的机会“所以你承认你说过侮辱的话了?只是因为你当时不知道我是西凉世子,但是这不是你的借口,你说了便是说了,便是犯了大乾律法典里的侮辱藩王世子的罪。”
“就算如此,可我何曾辱骂过西凉王?你这是在给我胡乱扣帽子。”
“你说西凉人就是蛮子野蛮无礼,你说西凉是野鸡,苏战是西凉人,是先帝赐封的西凉王,让他替朝廷镇守西边,护卫西凉;你辱骂西凉那便是将苏战也骂了,这罪名可不是我给你安的,就是你嘴里亲口说出来的”苏寻安转身看向孙洙“少卿大人,现在案情已经明了清晰了,还请大人下判决吧。”
“这...........”孙洙头大,原本是想着能不能糊弄过去,没有想到现在如今的证据确凿,可是那萧入秋毕竟是内阁萧钦言之子,他也实在没有胆定下他的罪。
“少卿大人,这话你也信?”一道声音突然从堂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