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王启到了一家处在野外的客栈，天色将晚，野外有着野兽，赶路回自己老家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所以王启选择借宿客栈。
付过房钱后，王启就躲入房间里面，开始检查自己的收获。
他来叶城，是刚好突破到八品武夫，现在副本完成，他的经验从0到了30，再来70就又可以突破了。
灵石包括大壮给的，总共有四百，换算成信用点，那就是四千信用点！血赚！别忘了，大壮还另外给了三千报酬，总共就是七千，加上自己之前存的，就有九千，能够换到很好的剑器了！
王启笑得合不拢嘴，忽地他面色一变，视野变得通红起来。
“极限到了？”王启快速打开门，他找到老板多付了几日房钱，告诉对方别打扰自己，然后回到房间。
【是否选择挂机下线？】
【确认！】
高耸如云的大楼里面，有着密密麻麻的绿色外壳的玻璃器皿立着，这就是《第二世界》的模拟舱了。
“呲——”一声喷气声响起，一个模拟舱打开，面容苍白消瘦的人跌跌撞撞的走出，很快就有机械手臂将其扶住，同时递上一杯水。
王启接过水，顾不得这水要收费多少，便迫不及待的一饮而尽。
喝下水后，他的气色渐渐好了起来。
与《第二世界》里的那个帅气的王启不同的是，现实世界此刻的王启面色苍白，体形消瘦，头发长而乱的耷拉着，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
王启端着水杯，朝着窗户走去，从天花板伸下来的机械手臂稳稳扶住他，避免王启太久没有运动而发生跌倒。
透过窗户，能够看到一片彩色霓虹的光，令人目眩神晕。
“唉，果然还是太勉强了。”王启在心中思考着，本身他就是还没从极限中彻底恢复，就进入游戏副本，能够完成副本再离开都是撞运了。
为了防止玩家迷失在虚拟世界，根据每个人不同的体质，推出不同的防沉迷措施。像王启，他的极限就是五天，极限提示出来后，如果不在五分钟内挂机下线，就会被强制下线。
与传统游戏的下线不同，《第二世界》是挂机下线。
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玩家的虚拟人物角色依旧会留在原地，有被击杀的风险。所以，每次下线都要做好万全准备，比如自己设置某些手段，或者在指定安全区域下线。
王启靠着窗户坐了一会后，感觉缓了过来，就起身，准备出去逛逛。
好像刚下过雨，走出大厦后，王启踩在积水里面，鼻腔嗅到一丝刺鼻的味道，他掩住口鼻，快步走向地铁站。
一路上，都是各种广告，无孔不入的广告和金属充斥着眼睛。
王启在看了n个广告后，才进入电车。
他疲倦的把身子靠在扶手上，目光空洞的看着窗户。
即使是电车内部，也到处是广告，五颜六色的光屏，从座椅靠背上，窗户上，扶手上投放出。
王启忽然觉得进入叶城看的那些广告，和现在比较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闭起眼睛，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在电车到站后，他下了地铁，走出地铁站。
随手从路边刷了一辆四轮代步小滑轮车，就朝着前方的目的地而去。
前方是上次来的那座山，王启此行的目的地，来山上，是为了多和现实世界接触，加深自我意识，避免在虚拟世界沦陷。
时间不算太晚，山也离城市不远，有许多人来这里消磨时间或者散步。
王启踩在四轮代步车上，面无表情的前进着，直到快要超出服务区了，他才归还代步车，徒步上山。
“小哥哥！”一声软糯的呼唤忽地响起。
王启身子一颤，他回头，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影。
见王启有回应，那个人影就快速靠近王启，十分自然的挽起他的胳膊：“后面有人跟踪我！帮帮我！”
一股芳香从对方身上传来，温软的触感让王启沉默下来，半晌，他说了一句好，然后带着这个陌生女子返回。
几个魁梧的身影藏在黑暗里，见到王启带着对方就要离开，其中一个想要动手，却被拦下。
王启一直注意对方，见状，加快脚步带着女人离开。
直到上了地铁，二人才分开。
看清女人的脸后，王启身子后退一步，一股寒气从心中冒出：“画皮！”
“你在说什么？”女人微微一愣，随后她对着王启道谢。
王启身子连连后退：“你是谁？”
看着目光凶狠，声音沙哑的王启，那个盯着和画皮一模一样的脸的女人微微皱眉：“我叫方鹤。”
“你怎么会来这里？”王启警惕无比。
方鹤一愣，随后回答：“我来这里玩啊。”
“来玩？”王启微微一愣，对了，这里是现实世界，画皮是游戏里面的东西，想到这里，他轻轻抬起头，看了看方鹤的脸随后低头：“对不起，我失态了。”
即使是反应过来自己在现实世界，但是画皮带给他的恐惧依旧挥之不去，明白对方是人后，王启也不敢直视对方。
“你怎么了？”方鹤也是察觉到王启的不对劲，出言关切的询问。
“没事，我有点累，缓缓就好了。”王启靠在座椅上大口的呼吸着。
这个时间点，地铁没有多少乘客，就像这节车厢，也就只有王启和方鹤而已。
整个空荡荡的车厢二人谁也没有说话。
沉默了好一会，方鹤才说道：“你这是，玩虚拟游戏，分不清现实和虚拟了？”
王启迟疑片刻后，慢慢点头：“有点。”
“那个游戏真有那么好玩吗？那么多人都沉迷其中！”方鹤脸上闪过一丝不知道针对谁的愤怒。
“怎么不好玩？这个世界你觉得怎么样？”王启冷笑一声问道。
“很好啊！科技发达，各种便利。”方鹤回答。
王启冷笑，他指了指面前的广告光屏：“也包括这个？或许对你来说这个世界很好，可是对我这种人来说，这个世界糟糕透了！那个虚拟世界也能活，那么我为什么不选择那个世界呢？”
方鹤张了张嘴，她想要问问像王启这种，是什么样的人，但是考虑到二人初次见面，她还是闭上了嘴。
王启也是想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他再度道歉后，闭上沉重的眼皮。
王启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出的地铁，他太累了，醒来后就已经在一间逼仄的宾馆的房间里了。
从窗户上，能够看到投屏在玻璃上的鸟语花香，但是玻璃也标注了外面的天气：阴。
那个方鹤说的没错，科技的进步的确带来许多便利，比如现在，假的鸟语花香风和日丽，总好过真的阴风怒号。
王启掏出手机，时代的进步，手机已经成了一条链子一样的东西，能够戴在手上方便携带，只需要摁下摁扭，就可以投出全息光屏。
王启打开一个群聊，就看见群里在刷着清一色的“大壮牛波一！”
简单爬楼后，看到了“大壮牛波一！”的缘由，万红壮将那几个结丹练气士胖揍一顿后，拍照发在群里了。
王启深吸一口气，然后发送消息：“大壮牛波一！”
“怎么样？跑哪了？”万红壮很快就私聊过来。
“我跑野外客栈了，大壮，我又看到画皮了。”王启回复。
“？？？？它不是死了吗”万红壮发来一连串的问号。
“现实世界。”王启犹豫一下，回复道。
“......”
万红壮发了代表无语的省略号，接着他又发来一条消息：“王启，你还是缓缓几天在上线吧，我是真怕你迷失。”
王启想要为自己分辨几句，最后他还是选择作罢，而是拜托对方帮忙留意一下品质不错的剑器，他要换剑。
时间到了晚上，外面的雨也还没停，王启待在房间了百无聊赖。
“嘭！”
一声沉重的吨响，王启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房间门被人强行破开。
一个戴着墨镜的光头佬走了进来。
看着来势汹汹的光头哥，王启吞了吞口水，内心闪过呼啸：“卧槽？”
“王启？”光头大哥用冷漠的声音询问，同时抬起左手，他的左手是虬龙般的钢铁胳膊，充满爆炸的美感。
“呃，大哥，我身上没有加装义体，我也没什么钱……”王启磕磕巴巴的说着。
“王启？”光头佬再度重复一句。
王启脸上闪过错愕：“我不叫王启啊，大哥您认错人了？我叫万红壮，朋友们都叫我大壮。”
光头佬微微一愣，他问道：“你不是王启？”
“不是！”王启否认的很快，他摆出一脸好奇的模样，“大哥，这个叫王启的欠了您的钱？”
光头佬挠了挠自己锃亮的大脑门，然后一脸半信半疑神色的转身准备离开。
王启松了一口气，不料那光头猛然回首：“你刚刚大喘气了，你骗我？”
王启面色一僵，他有些慌乱的解释：“没有，我没骗你。刚刚大喘气是因为，大哥你气势太过威严了，面对你谁都会害怕的。”
光头微微点头，显得极为认同这句话，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随后朝着门外走去。
王启站在原地，看着光头离开后他心脏开始急促的跳动起来：“妈的太刺激了！”
那个光头一看就不是啥好人，没想到这么好糊弄。
王启一脸庆色，准备去找旅馆老板，这门可不是他弄坏的，绝对不能让自己赔！
走到门口，王启表情凝固起来。
刚刚离开的光头靠在对面的墙上，那钢铁手臂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闪烁寒冷的铁色。
光头将墨镜摘下，露出改造过的义眼。
王启看着对方义眼闪烁红光，他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