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冲进去,只顾着抱着孙子,四下祝贺声声起,她好抱着襁褓婴儿出来,对丽姝和丽婉道:“两位姨娘,看看,哎呀,可算是有后了,我这心也踏实了。”
丽姝心想这个宋夫人,心里只有她的孙子,半点没有想着产妇如何?
丽婉知道丽姝有些左性,连忙道:“是啊,生的真好。真是您家里的福气,到底是长子长孙,总算不一样。”
“我们先进去看看大姐姐如何了?亲家夫人,您家里有没有府医?”丽姝微微提着裙摆上台阶。
宋夫人是不怕自家这个儿l媳的,但是有点怵她这位三妹妹,这位状元夫人,明明生的一幅好面孔,却不大喜欢笑,没有刘家四小姐和善。可她非常机变,寻常人在她面前说话都要很小心。
“我们都是请相熟的太医过来的。”宋夫人笑道。
丽嘉的情况显然不是太好,原本生孩子就是一道鬼门关,丽姝前世也是艰难产下孩子,那还得意于她骑马活动的多了,身子长开了才好生,更何况丽嘉原本之前生女儿l的时候,年纪又太小,不知道如何用力伤了身体。
“你们好生照看大姐姐,过几日我们再来。”丽姝见丽嘉只昏迷过去,但生命没问题。
但丽婉还想多在这里待一会儿l,丽姝也不强求:“二姐姐,那这里就麻烦你了。”
她正欲出去,又听说郑灏过来接她,正好丽姝一股脑儿l的就出去了。原本郑灏只是上门接丽姝,偏宋侍郎在家,又要和郑灏说话,现下丽姝又看到了郑灏的另一面,他真的非常会应酬。
未必说的话很好听,但是说话有礼有节,又十分得体。
等他说完话,丽姝才和他一起回家去,她人一上马车,就喊累:“我们在那个院子外面站了半天,那个宋夫人也只在意孙子,根本不管别人。还好我大姐姐无碍,只是昏迷过去了。但要再生就很难了。”
“的确凶险。”郑灏握住她的手也想起了往事,当年若非是娘生弟弟生的那么艰难,二弟生下来身子骨就弱。
回家时,又听说郑清和谭氏吵了一架,在丽姝心里郑清一直都没有太大的存在感,大体是病弱的关系,周围的人都对他很小心翼翼。大家都认为病人一般脾气不错,但丽姝却听过一句话跛子阴险,哑巴毒辣,瞎子多疑。越是身上有病的人,心思越敏感多疑。
因此,丽姝就把谭氏下本跟王氏做生意亏本的事情说了,还道:“隔壁澈二嫂也是如此,她还稍微好点,才出了五百两。”
郑灏摇头:“五百两对他们也不算少了。这还不是她们自己贪心所至,商人都是做无本的买卖,她们玩的过别人吗?就是会看账册又如何,人家做的假账若非衙门,谁又查的清楚。”
“可我说这个王氏也是目光短浅,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如此一来,将来在任上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事端来。”丽姝已经有了语言。
郑灏摊手:“那就是非我们所能及的了,我虽说以后可能会继承族长之务,但那也是在
族中,他出去做官,要遵守朝廷法令。况且,我那泽四哥,他有个如饕鬄的祖母,两个嗷嗷待嫁的女儿l,一个花钱如流水似的儿l子,他那个老婆是不愿意从自己妆奁拿钱出来的,可不就得往别处想法子了。”
丽姝无语:“这算是我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做为富不仁。”
她们夫妻面对郑清和谭氏的争吵都选择当不知晓,这样面子上也好看,丽姝晚上把自己的账本拿出来算,她陪嫁的田不多,只有三百亩加一个普通的小庄子,另外有两个小铺子,但丽姝并不以为如何,因为这些无论如何都是娘亲跟她精心置办的。
三百亩中有两百亩水田,五十亩林地和五十亩小麦高梁等等。
她筹算了大概数目,见庄头送来的差不离也就没有计较了,但米粮果脯家里是吃不完的,丽姝留了一部分自家做口粮,其他的就都卖了出去。
像庄子上喂的鸡鸭鱼肉獐子袍子就部分交到公中,毕竟她带的陪房过来,这些人年节下办事也都要吃的好些,吃自家的郑家人也不会说什么。
又她现在一个月有五两银子,平日她钗环也是尽够的,一年统共打两幅戴一戴,又制些新衣置办行头,最多不超过二百两。
丽姝悄悄算了算,这么下去,她每一年都有七百多两的盈利,这也算很好了。
她一间铺子是开米铺,店面不大,地段一般,另一间铺子稍微好点儿l,在通平坊,是一家酒馆。
众所周知,当铺和钱庄才是最有钱的生意,听闻大伯母嫁妆里最挣钱的就是一家钱庄,这座钱庄如今陪嫁给丽贞了。
丽姝知晓现在自己刚接手,不能随意改变或者把本钱拿出来开新铺子,但是让两个铺子生意更好一点儿l还是可以的。
她没有丽贞这么大的本钱,她也不贪心,只愿意一步步走的稳当。
生于贵族之家,天然的家中藏书就许多,就比如她手里的这间酒铺,就只是单纯的沽酒,听闻是小傅氏也是刚刚盘下来的店。
“把水芝叫过来,我有事情吩咐她。”丽姝就道。
不一会儿l,水芝就过来了,她听到丽姝提起那间酒铺的事情,又笑道:“我男人正说这件事儿l,倒是和奶奶想一处去了。只沽酒那酒也不过是卖些寻常不过的酒,生意平平,想起隔壁打通了,正好还能做些下酒菜一起卖。”
“想的不错,我知晓卤菜的方子,平日可以卤些素菜,还有做些腰子,猪头肉都可以。而酒呢,咱们要做出一种价钱便宜,人人喝的起的酒。那种普通的浊酒太劣了,但一时撤了不成,我看不如以松针酒为主,京中的人爱喝这些。再有时令节日,比如重阳要卖菊花酒,平日庄子上果子多,也该酿些果酒。”丽姝随口说了一些。
但随即又见了佟顺儿l一面,听他说起了扩大店面的计划,看起来侃侃而谈。
丽姝点头:“银子我先支给你一半,把隔壁买下来,再让店里的师傅酿的酒送来我尝尝,若是可以我再投钱,若是不成,你这个管事小心我都裁了。到时候你
的脸没了,水芝这么些年在我身边的威信也没了。”
用熟人办事很容易不好说话,却对丽姝不存在这个道理,佟顺她给机会管着铺子,若是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
佟顺一凛,赶紧跪下来,把自己写的单子给丽姝看。
丽姝一目十行,只点出了几次,见佟顺儿l丝毫没错,如此她稍稍放心:“好了,你先下去,我等会儿l让人拿银两给你。你办好了,日后我若买新铺子,你也替我再管一间。”
打一个棒子给一个甜枣,尤其是近来马上要冬至腊月,酒是最好卖的。
……
她没什么商业才能,应该说也没怎么接触到,小傅氏毕竟陪嫁的铺子只有一个,平日多是打理家业比较多,丽姝能够学到的有限,这是她成亲以来,头一次做的大决定。
做了决定之后,她也很上心。
珠兰则私下对丽姝道:“姑娘,奴婢看吴家似乎热热闹闹的,十七万两嫁妆都觉得极少,可见其钱财很多。但郑家更是世代官宦,只是太太从不显山露水,您又何必呢?”
丽姝看向珠兰,忍不住夸道:“你很有见地。”的确,郑夫人听到吴夫人给女儿l十七万两眼皮都没眨一下,而且郑家还只有郑灏郑清兄弟两,唯一的女儿l早已出嫁。郑灏祖父当年任宰相,七十八岁才去世,曾祖父也是刺史,到郑父更是做到兵部尚书,他们家的钱只会更多。
“有什么见地,还不是跟在姑娘这里学的。”珠兰笑道。
丽姝知晓珠兰是她心腹之人,也说了缘由:“但凡真的富贵人家,都怕别人惦记他们家的钱,我就是大奶奶又如何。若你表现出对她们家的钱视若粪土,反而才好呢。况且,我还年轻,即便有几分本事,也未必什么都懂,一上来就容易被人糊弄,所以还不如从小做起。连个小铺子都管不好,怎么管大铺子,我总觉得做什么事情都得从小事做起。”
不妨珠兰听到这个理由,她心底十分的佩服:“大奶奶真是让奴婢佩服。”
巨大的名利面前还能够不动心,实在是非一般人。
转眼就是丽嘉儿l子的洗三,郑灏送丽姝过去的,他还得上衙门,只能下午才能赶过来。不巧在路上遇到了丽贞,丽贞坐着带着华盖的马车过来的,架势摆的很大,一下就吸引了很多了。
郑灏往那边看了一眼,笑着对丽姝道:“你先进去吧,我就去上衙了。”
“好。”丽姝点头。
丽贞见着丽姝,果然又是熟悉的腔调:“三姐姐,你听说了吗?四姐姐已经有孕在身了。”
丽姝就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但她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的道:“我昨儿l已经听说了,听祖母说当年让丁姨娘进门时,就是丁家说丁姨娘是天生的宜男相,丽柔身段像极了丁姨娘,这也没什么稀奇的。”
“只是三姐姐你可是比四姐姐早早进门啊?”丽贞故意疑惑的问起。
她一看丽姝这样,就知道她肚子里没货,生无二两肉,也只有郑家
任由她折腾了,还办了两场花宴扬名。
但如果她一直不能生,那就完蛋了,郑灏可二十好几了。
正好丽婉走了过来,丽姝迎了上去:“二姐姐,方才五妹妹说四妹妹有了身孕,而你早早进门了……”
丽贞得了丽婉不少好处,她见丽姝如此颠倒黑白,指着她道:“你真的不要脸,我说的是你。”
丽婉心里一噎,不愿意牵扯进来她们之间,知晓丽姝故意如此的挑拨,就道:“好了,都少说几句吧。”
“好,反正每次挑事的人不知道是谁呢?”丽姝并不动气,施施然的走了。
丽贞倒是气鼓鼓的进来了,丽婉突然看了丽姝一眼,却想起丽姝从来不会拉她进战局,且说话很有分寸,今日怎么这般。
珠兰也在路上问过丽姝这个问题:“您怎么对二姑娘今日这般,以前您都是很周全的。”
“因为多年前也是这般,曾经在祖母面前上我的眼药,我这不过是回敬这两人。”丽姝微微一笑。
还记得丽婉曾经在老太太那里说自己读书勤快,在老太太面前不孝顺的事情呢。
丽贞自以为自己是侯府世子夫人,身份高于众姐妹,应该高高在上,众星捧月,但事实上,丽姝还是不怎么理会她。
但也没关系,有郑家人捧着她就好了。
当然,郑家人无论是对她,还是对丽姝都是很客气的,这源于刘承旭本人如今官至河道总督,将来若是回京,恐怕很有可能任部堂级别高官也说不定。
这个时候比起刘家的升起,宋家似乎已经是昨日黄花了。
再有郑灏如今在翰林院,他还这么年轻,仕途至少有四十年,将来如何谁也说不定,再者丽姝嫁到郑家之后,亲自办了两场花宴,宋家的人都过去玩儿l了的,其实比丽贞还熟悉些。
别人是捧丽贞,但未必就和丽姝翻脸啊。
所以丽姝也自有一般说话的人,比如还有曾云熙之妻金坛县主,这位县主也是隆昌公主的女儿l,自从她姐姐被选为太子妃后,她也顺势嫁到了曾家。
丽姝想隆昌公主也真是太狠了,前脚把云亲王的绍安郡主弄去和亲,后脚就把人家的未婚夫弄成自己的姑爷。
金坛县主和她姐姐金仙县主是完全不同的人,她生的斯文俊秀,且性子和软,是个以夫为天的女人。曾云熙现下学易经的先生是郑灏帮忙介绍的,曾三太太来郑家谢过几次。
其实丽姝也是感慨,男的婚事不协,还能再娶贵妻,可女子无论多好,一旦退亲就会很难再嫁好人。曾云熙却无论如何,也能娶好媳妇。
她们吃完饭又去观看洗三,洗三之日,来的一般都是近亲,平民之家多是送给产妇一些油糕、桂花缸炉、破边缸炉、鸡蛋、红糖等食物,或者送些小孩所用的衣服、鞋、袜等作为礼品。
富贵人家同样送这些,但又送的高级许多。
宋家在外设了香案,供奉了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豆疹
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丽嘉的弟妹,宋明诚之妻将盛有以槐条、艾叶熬成汤的铜盆以及一切礼仪用品均摆在炕上。这时,收生姥姥把婴儿l一抱,“洗三”
就正式开始了。宋家人依尊卑长幼带头往盆里添一小勺清水,再放一些钱币,谓之“添盆”
。
若是送金银锞子,就放盆里,若是送的是纸币,就放在一旁的托盘里。
丽姝则送的是“吉庆有余”金锞子十锭,丽婉则是紫金“笔锭如意”锞两锭,丽柔虽然没来但是托人送了不少小衣裳过来,原本丽姝以为丽贞会大手笔送金银锞子,没想到她也只送了“状元及第”金锞子六锭。
丽贞也没想到丽姝出手就是十锭金锞子,她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还是私下问丽婉:“郑老爷都辞官了,郑灏又是个穷翰林,丽姝的嫁妆也不过那般,怎地她还送了这么多?”
两锭金锞子就十几两,十锭就是上百两了。
而侯府一般送表礼也不过一对金锞子,也就是两锭。
还是丽贞想压过众人,送这么些的。
洗三过后,众人去看丽嘉,丽姝也看了丽嘉一眼,见她头上系着厚厚的抹额,脸上血色全无,唯独看着旁边的孩子一阵欣慰。
“大姐姐,恭喜你,如今是儿l女双全了,真正是凑了个‘好’字。”丽姝上前道。
丽嘉抿唇谢过:“三妹妹,谢谢你了。”
丽贞则抢着抱孩子,仿佛孩子非常亲近她,丽姝只觉得好笑,据说丽贞在成婚前,大伯母特地请了大夫替她调理,什么要变白如何。丽贞如今也的确比之前的样子要华贵雍容几分,抱着小孩子又看了丽姝一眼。
真没想到成婚后,丽贞还是这么爱比。
丽贞也的确要比,她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嫁过去未必受宠,没想到她运气很好,岑时放其实根本不是外面传闻的那般浪荡,那些只是少年时期浪荡罢了,如今他英武不凡,待她这个主母很敬重。梅兰竹菊那几个美人,他都没去她们房里。
唯一就是婆婆难缠,但大抵是她的家世嫁妆,面上也都客气的。
甚至她现在出去外面,去哪儿l都有人捧着,连祖母都高看她三分。
丽姝知晓她现在新婚燕尔,又身份骤然变高,莫说是她了,就是普通人都容易飘。可丽姝早就知晓岑时放这个人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就凭他当年为了娶丽柔,使出那般手段,岑夫人对岑时晏的狠辣,这对母子手里要活下来可不容易。
所以这些话她不会说,只是不和丽贞多说什么。
晚上,郑灏过来接她回去,丽姝一看见他就活了过来,郑灏笑道:“今日告诉你一件喜事。”
“何事啊?”丽姝问起。
郑灏就道:“你说你生辰那日要出门去,上香我觉得不好,感念寺在山上,积雪甚多,所以呢,我找人定了一个地方。在竹屋前能听簌簌的雪声,我们能够一起堆雪人,赏雪,还有吃烤肉。”
“别请人来。”丽姝强调。
郑灏点头:“放心。”
丽姝上前就抱住他的胳膊,一路上恨不得挂在他身上。
这么多年过生日,她最不喜欢和一大堆关系一般的人坐在一起,还要虚情假意不说,她的生日宴还要掺水,因为下一个丽嘉的生日宴比她盛大。
果然到了生辰那日,她被蒙着眼睛到一个地方,原本她以为的就是竹门看雪,没想到居然在的地方看似是竹门,但门口挂着琉璃风灯,大抵是点的鲸鱼油,风雪吹起来风也不灭。
竹门之上又是透明几乎可见雪落的水晶瓦,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里屋却极度的暖和,甚至穿一件单衣都够了。
竹门内则收拾的非常精致,全部是丽姝很喜欢的,毛茸茸的软塌,各色兰花牡丹在周遭围着,仿佛置身于花海之重。
前面的几案上摆着珍馐美食。
郑灏悄悄的在丽姝耳畔道:“等会儿l夜里,融融的灯下会更好的赏雪景。”
“我们今夜都不回去吗?”丽姝问道。
郑灏点头:“那是当然,你不愿意同我共度良宵吗?”
丽姝摇头:“我太愿意了,真是没想到,我居然过了这样的一个生辰。”记得前世的这一日,她那日出嫁到了于家,长途跋涉的紧,居然新婚当晚被下了迷药,随即就放入坠入地狱一般。
这辈子的她却和心爱之人共度生辰,丽姝被郑灏拉出来,郑灏示意道:“来,给雪人画上眼睛。”
“好。”丽姝拿起笔,替雪人画了眼睛。
仿佛画龙点睛一样,雪人瞬间变得憨态可掬了。
他们品尝着美味佳肴坐在榻上赏雪,丽姝觉得很轻松,她头一次觉得,哇,人生太美好了。
倒了一杯葡萄酒,丽姝举杯敬郑灏:“多谢你为我的生辰花费心思。”
郑灏也举杯和她的杯子轻轻一碰:“没有你平日对我花费的心思多,又替我孝顺爹娘协助娘打理家业,平日对我吃喝饮食比我自己都上心,这些都是应该的。”
二人一饮而尽,又相视而笑。
多饮了几杯,丽姝微醺了,她看着郑灏道:“前段时日,丽贞嘲讽我说我进门比别人早,却还没有孩子,其实我知道你是长子长孙,我应该早些有身孕才对的。但是我就是觉得,没有又如何呢?”
郑灏很少听丽姝讲这种心事给他听,他们夫妻平日都是交流一下字画,或者家务事怎么处理就成。
故而,郑灏听她说这些,其实很心疼:“没有也不会如何啊,多的是人抢着当我儿l子,到时候咱们在族里让那些聪明的乖巧的站在你面前任你挑选不就成了。”
丽姝皱了皱鼻子:“说假话,到时候你肯定要纳妾的。”
“胡说,哪个男人自己不愿意,会被按到床上去的。若是你像我娘那样怀孕差点去一条命,生下来的儿l子又不康健,比起母子受损,我宁愿你好好地陪我。”郑灏笑道。
丽姝又举杯,连说了三声:“好好好。其实听你说这些,我就很满足了。”她喝了一杯,又似乎昏昏欲睡。
不知道是不是做梦,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呢喃。
你怎么知晓我所说并非是心中所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