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四大长老,令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四大长老羞愧不已,只求速死。
而后,乔峰表现出其豪迈的气概,述说出四大长老的功劳,谈笑间用执法刀自插六刀,以帮主之鲜血,清洗帮中兄弟罪孽,其过错一笔勾消。
四大长老遂口服心服,臣服于他。
最后轮到全冠清时,此人却一直拒不交代,白世镜气愤难平,要将他击毙,却被乔峰拦住,言道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想杀人,只是将其关押了事。
就这时,马蹄声响起,一匹快马从北方急奔而来,跟着传来一两声口哨,群丐中有人发出哨声相应,那马越跑越快,渐渐靠近众人,马儿尚未赶到,忽然东边也有一匹马儿奔来,只是距离相隔甚远,蹄声隐隐约约传来,一时之间,分不清那马儿驶向何方。
片刻之后,北方那匹马已来到了杏子林外,有一人纵马入林,翻身下鞍。
那人身穿宽袍大袖,衣赏异常华丽,他迅速脱去外衣,露出里面鹑衣百结的丐帮装束。
却是原来,丐帮中人骑马赶路的话,容易引人注目,官府中人往往更会盘问干涉,但传报紧急讯息之人又必须骑马,是以,丐帮中的急信使者便都伪装成富商大贾的模样,但里面仍然穿着鹑衣,以示不忘根本。
那信使有紧急军情要禀报,他将军情包裹递给大信分舵舵主,那舵主心知定然是有重大要事,连忙将之交给帮主乔峰。
乔峰接过包裹,打开后,见里面只装了一枚蜡丸,他捏碎蜡丸,取出一个纸团,正要打开来看。
忽然听到马蹄声响起,东边那匹马已奔入林中,马头刚在林中出现,马背上的那人就已飞身而下,厉声喝道:“乔峰,蜡丸传书,这是军情大事,你不能看。”
原来,那人是丐帮老前辈徐长老,此人德高望重,乔峰闻言不好拒绝,将纸条给了徐长老。
随后,谭公谭婆、赵钱孙、冷面判官单正一家、康敏、智光和尚等人一一到来。
一番见礼之后,谭公掏出伤药,为乔峰治伤,而后赵钱孙、谭公谭婆三人卖弄了一番老年情史,只听得众人一阵尴尬不已,那召集众人前来的徐长老看不过意,阻止了他们,让康敏来说。
康敏先是哭哭啼啼卖了一顿惨,而后说出她是怎样怎样发现了一个大秘密,看了那个大秘密之后,惊吓不已,不敢擅专,便将之告诉了徐长老,随后,便有了这一幕。
乔峰一直耐心的听着,从今天一大早在松鹤楼喝酒开始,他就感觉到自己好似落入了一个阴谋诡计构织的圈子里。
此事涉及到的人员众多,而且他们的目的也很不简单,如果单单只是想将自己赶下丐帮之主这个位置的话,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肯定还有别的图谋!
乔峰一心两用,耳中听着这些人的诉说,脑子里却在想着心事,他觉得,这些人所图甚大,搞不好就是倾天之事。
这边,徐长老、康敏、单正云里雾里,一直说着事关重大,却又不说出到底是什么事,又是马大元的遗书,又是汪剑通的遗信,就是不讲正事,丐帮其余弟子都急的嘴里冒泡。
乔峰越想越不对劲,他猛的站起来,怒声问道:“行了,你们是不是准备要说,我乔峰原来是契丹人,不是宋人?”
啊哈!
纳尼?
徐长老、康敏、智光和尚等人一脸懵逼。
啥意思?
我们都还没有曝光出来,你就已经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
能掐会算还是咋的?
气愤不已的乔峰高声喝问道:“白天我在松鹤楼喝酒的时候,就有人给我讲故事,告诉我原本是契丹人的身世,这是你们特意安排的吧,是为了扰乱我的心神吧?
你们到底有何居心?
编造出一个这么大的阴谋,我想来想去,这不光是为了对付我乔峰吧?
让我想想,你们是不是勾结了西夏一品堂,意图谋害我大宋?
眼下第一步,编造我的身世,意图将我赶出丐帮,然后好趁机夺取丐帮的帮主之位。
然后第二步,是不是准备攻打少林,意图挑起中原武林动乱,好趁机进攻我大宋?
你们好狠毒的心啊!
西夏人许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竟然让你们做出这等数典忘宗的事情?
啊!
畜牲不如的东西,老实交待,你们的主谋是谁?还有你们的同伙呢?
今天要是不交待个明白,别说我乔峰不放过你们,就是我身后这些丐帮的弟兄们都不会放过你们。”
这林子中数百乞丐齐声喝道:
“几十年前的旧事,单凭你们几个人胡说八道,谁知是真是假?定然是你们企图谋害帮主,还不老实交待!”
“老实交待!”
“老实交待!”
“老实交待!”
宋、奚、陈、吴四大长老,执法长老白世镜、传功长老,各大分舵主等人相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各自点了点头,站到了乔峰的身后,显然是认可了乔峰的话。
白世镜大手一挥,高声说道:“兄弟们,结打狗阵,别让贼人给走脱了!”
“是!”
群丐应声而动,东南西北四面的丐帮帮众之中,每一处都奔出十余人、二十余人不等,各持兵刃,将徐长老、康敏、谭公谭婆、赵钱孙、冷面判官单正一家、康敏、智光和尚等人团团围住。
白世镜高声唱道:“南面弟兄来讨饭哟,啊哟哎唷哟……”
他唱的是乞丐的讨饭调,其实是在施发进攻的号令。
站在南首的数十名乞丐各举兵刃,只等白世镜歌声一落,立时便即涌上。
赵钱孙嚷嚷着说道:“乔帮主,你别否认,当年雁门关那件事我有参与,你的样貌,和那契丹武士长得一模一样,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父子。
智光,当年的事你也有份,你说,我讲的对不对?”
智光听到“雁门关”这三个字,脸上忽地闪过了一片奇异的神情,似乎又兴奋,又恐惧,又是惨不忍睹,最后则是一片慈悲和怜悯。
叹息一声,说道:“阿弥陀佛!杀孽太重,杀孽太重!此事老衲一直愧疚不安,实在是不愿再提,赵施主说的不错,当年那名武士的长相,老衲便是到死,也忘不了!阿弥陀佛!乔施主若是要为父报仇的话,尽管动手吧!”
说完,闭目等死,引颈受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