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晟一时疏忽,把擦洗干干净净的奥迪车,开到大姐王梅家,被王梅一下子看出破绽。
没等王晟做出解释,王梅便一声怒吼:“马上把车给他送回去!”
王晟有话说不出,面对王梅的跋扈,他犹豫了一会儿后,慢条细语说:“我这是星星跟月亮走,借好人光了。”
“什么星星月亮的,你少废话,马上把车还给贾政道,不然,我现在就给爸打电话,看他怎么收拾你。”王梅掏出手机,就要给王仁维打电话。
“那我就告诉老爸,这车是你送给我的。”王晟不急不恼,笑着对王梅说。
王梅眼睛眨了几眨,没听懂王晟所说的话。她说:“你莫名其妙的说啥呢?”
“由于你和贾政道之间的……”王晟清了一下这嗓子,把要说的话省略掉,接茬又说:“所以,他把我当成了你,送给我一个见面礼。”
“我跟贾政道之间怎么了?”王梅对这句话很敏感,王晟嬉笑着转身便走。
“站住,你给我站住!”王梅真急了,她追上前,一把抓住王晟的胳膊,二话不说,就往屋里拽。
王晟得逞了。
姐弟二人回到屋里,王梅先关好房门,把水果扔到一旁,她双手掐腰,张嘴便是一股火药味说:“今天你必须跟我说清楚,不然,我马上去找贾政道。”
“你已经去过了。”王晟收拢笑容,换之非常严肃的表情说:“大姐,你给我一句实话,是不是对贾政道还有想法。”
“你混蛋。”王梅挥手就要打王晟,见王晟没有躲闪,她的手停在半空中说:“这是贾政道跟你说的吧。”
“咱们是一家人,你有啥事不能跟我说,非要跑到人家那去闹,有意思吗?”王晟效仿着贾政道的口吻说:“看我发展进步了,你不高兴了是吧。”
王梅愣住了。随即,她一甩手走进客厅,见王晟留在大门口,正朝琴房的书架上观望,低声说:“别找了,你再也看不见那本日记了。”
王晟在书架上,果然没看见那本日记。
“姐,别告诉我,你把日记给烧了。”王晟走进客厅,坐下来,要跟大姐聊聊有关贾政道的话题。
“那都是些陈年往事,留着还有啥用呀。”王梅看上去很郁闷。
“能不能告诉我,你跟贾政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是王晟最关心的事。
王梅冷冷地打量着王晟说:“你妈还想知道什么?”
“我妈……”王晟想不到,这事跟母亲索伊有什么联系。他说:“姐,这么多年,我始终没弄明白,你为啥总对我妈那样。”
“我对她哪样了。”王梅有些激动,她话到嘴边,还是最终没说出口。转换话题说:“从你记事那天起,你就该知道,我对你妈怎样。”
“当然知道了。”王晟的话,说的理直气壮,就是没说出:我妈始终被你欺负。
“你妈她……”王梅想告诉王晟,索伊作为第三者,闯进这个家庭,能享受到目前这种待遇,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了,说说你和贾政道是怎么认识的。”
“我在银行做信贷科长,他做买卖,想认识我很容易。”王晟刻意回避有关林薇的话题。
“别忘了你的信贷科长,是谁帮你争取的。”王梅没想让王晟报恩,但她需要王晟知道,从王晟大学毕业,最后发展成信贷科长,都是她背后做的努力。
“你跟杜老大怎么认识的。”王晟问。
“这个不用你管。”王梅立刻封门。
王晟无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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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回答我。”王梅再次提到王晟与贾政道的关系。
“这个你也别管。”王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自身。
王梅被气笑了,她嘴没说,心里骂道:跟你那个混蛋娘,学不出好来。
“公平起见,咱们还是聊聊贾政道吧。”王晟对这个话题兴趣正浓,王梅听了,好像被蝎子叮了。她恼怒说:“你有完没完了。”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差不多就行了。”这是王晟的心里话,他希望大姐能尽快找到自己的归宿,免得孤老到终。
王梅的愤怒,因王晟这句话,出现了过山车似的滑落,她瞥了一眼王晟,看到了一张诚恳的脸。
她说:“能听到这句话,说明你小子还有点良心,不像你妈……”
“哎——咱俩聊天,你提我妈干啥。”王晟毫无思想准备,公开表现出不满。
这是他的正常反应,他好心好意关心大姐,希望她能尽快摆脱单身生活,大姐却拿他妈打镲,这事换了谁,都不高兴。
王梅笑了,她笑的是那么的尴尬,那么的无奈。有道是:是亲三分向,是火就热炕。王晟毕竟是索伊的亲生儿子,人家维护自己的亲身母亲,她无话可说。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贾政道。”王梅说。
“你这一点就不如贾政道。”王晟看准机会,往里进招儿。“人家在我面前,没说你一个不字。”
“他说不出口!”王梅直接中招。她激动起来,不管不顾说:“是我让他下海做生意的,又是我帮他创业的,他有今天的成绩,百分之八十都是我的功劳。”
百分之八十!
王晟耳朵“嗡”地一声。他不知道贾政道究竟有多少财产,仅凭他对地下车库那么多豪华汽车的价值估算,市值至少一个亿,百分之八十就是八千万,远比大姐现在的身价要高。
“那你干嘛要为人做嫁呀。”王晟激动地跳了起来。
“老实儿坐下。”王梅没读懂王晟的兴奋,来自于贾政道车库里的豪华汽车,她一不留神吹破了牛皮,便想到要往回收收。她说:“其实,贾政道是个经商的材料,我说过,他还善于借势造势,我只不过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了他一把。”
“这就是你的失误。”王晟掰着手指,给大姐算账。
先从帮助说起。王梅帮助贾政道,绝对不会是仅凭一份情谊,更多的是两人之间的感情。
贾政道事业有成了,应该助推两人的感情发展,王梅不应该全身而退。
王梅坐在那,听王晟跟她讲道理,内心免不了流露出对王晟的鄙视。你个小破孩,读了几年大学,就以为自己成熟了,敢在我面前讲道理了。
不过,王晟的话,倒是引起王梅对往昔的回忆。
在贾政道和王梅的恋爱经历中,居然都没说过一句:我爱你。
由于父亲王仁维的影响,王梅不知不觉中对贾政道产生好感,而贾政道也及时接收到,来自一号家庭的青睐。
这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也是他不敢贸然向前迈进一步原因。
贾政道很有自知之明,两家的社会地位相差太悬殊了。但是,哪一个走出家庭,走向社会的年轻人,能够拒绝这个,足以改变自身命运的好机遇。
贾政道的聪明就在于,他对王梅展开了以守为攻的追求。他成了王家的常客,几乎包揽了家里的所有家务。
早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不管像王仁维这样的大佬,还是普通贫民百姓家,都有一个约定俗成的生活习惯,每家每户几乎都由长子或长女来主持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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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梅当兵回来,母亲很自然地把所有家务,都交给王梅来打理。
而王梅习惯于大手大脚,用当时的话说,她整个一二假小子,把家务料理的一塌糊涂。
贾政道及时弥补了她这个缺欠。他每天下班回来,利用一早一晚的时间,把这个家料理的井井有条。
王梅的母亲是某单位的人事科长,平时工作很清闲,经常能提早回家做些家务,自从贾政道住进王家,她下班没事,宁可去公园遛上一圈,也不早早回家去做家务。
贾政道每天都是起早贪黑跟随王仁维,回到王家已经很晚了。王梅仰仗着贾政道在家做家务,下班回来,即使家里很乱,她也懒得收拾一下。
就这样,贾政道成了王家专职保姆。
起初,王仁维没太在意,以为贾政道在用这种方式,向王梅献殷勤。
久而久之,他发现苗头不对了,虽然贾政道从没说一个不字,但,作为王仁维那个时代的大佬,还是很讲z治。
一次贾政道边开车,边晃动脖颈,推说可能睡落枕了。王仁维当即表态说:“小贾呀,你整天睡折叠床太辛苦,下班还是回宿舍去休息吧。”
就这样,贾政道离开了王家。正赶上物资局分配职工宿舍,他以要接父母进城生活为由,也仰仗着他被借调去给王仁维开车,得到一户特批住房。
别人谈恋爱,经常在一起卿卿我我,贾政道与王梅谈恋爱,完全冲破了固有的恋爱程序,直接介入日常生活中。
贾政道离开了王家,王梅才感觉到情感的失落。
作为女人,她有男人一样的性格,却不知道如何发挥女性的温柔。作为大佬的女儿,她习惯于对贾政道的指使。
这种生活习惯,出于贾政道的身份只是一个司机,一个为父亲服务的工作人员。
但是,在思想感情中,王梅已然把贾政道当成了家庭一份子,一个丈夫候选人,尽管两人从未拉过手,也没单独约会过。
煎熬,是王仁维刻意破坏了早已形成的家庭生活氛围,给王梅带来的失落感。
最先发现王梅失落的,还是她的母亲。
王仁维老伴,既不拒绝贾政道为家里所做的一切,也不主张大女儿与一个司机发展感情。在一次母女谈话中,她直接表明心意,并告诉王梅说:“某局主管的儿子,刚大学毕业回来,有意与王梅交往一下。”
“我不稀罕。”王梅断言回绝了母亲的好意。不管母亲如何苦口婆心,就未来女婿的前途,制定怎样的设计,王梅已经不由自主的爱上了贾政道。
贾政道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在刻意躲避王梅。每次王梅找借口,借用父亲的汽车出去办事,往返路上,贾政道缄默其口,不再像以往在家里那样,对王梅夸夸其谈。
几次,王梅想主动问贾政道,如何看待他们的关系,都因自己是大佬的女儿而张不开口。
贾政道也是在痛苦的情感漩涡中,苦苦挣扎着,难以自抑。
他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以及现实中,他卑微的社会地位之间的反差,无时无刻不在怂恿着他要大胆一试,实现鲤鱼跳龙门的愿望。但是,他首先需要考虑清楚的是,一旦王梅拒绝了他,或者王梅的母亲公开反对,他今后将如何在王仁维身边工作了。
他在王仁维身边工作,就等于是一颗小草,生长在高山峻岭之巅,没有王仁维的威然,他就是一只无人知道的小草。
机会终于来了,贾政道用了近半个月时间,反复权衡利弊后,决定要正式发起总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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