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荻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如果只当着何大壮一个人的面,她就会把何大壮当成丁松,要歇斯底里发作一番,甚至可能对何大壮拳脚相加。
愤怒已极,需要及时宣泄出来,否则,郝荻会被气疯的。
还好,有帅帅和郑潇在,她作为领导,又是老大姐,即使肺被气炸了,也要强忍着。
郝荻走出何大壮家,顺手拔出手枪,“咔吧”一声子弹上膛。
她几乎是一路小跑上了汽车,“嘎——”地一声,汽车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一下子蹿了出去。
郝荻一路驾车,在手机导航指引下,来到了幸福里饭店楼下。
感觉很神奇吧?
郝荻不是仙儿,但她是警察,是刑警队长。
就像铁路职工,时不时地不买票坐火车,凭借的就是系统内部职工,拥有一份特权。
郝荻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准确无误的获取到丁松手机所在的位置,这并不奇怪。
郝荻先在停车场找寻丁松的汽车,然后走进饭店,里外找了一遍,没找到丁松。
算你命大,不然,就有你好瞧的!
郝荻这么想着,走出饭店。她先从怀里拔出手枪,关上保险,退出弹夹。
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一般人不会发现,可却被不一般的人发现了。
刘慧的父亲滑刘子,和妻子有明确分工,他负责前台招呼客人,刘妻负责料理后厨。
郝荻气势汹汹闯进饭店,没跟他打声招呼,便楼上楼下一顿搜寻,滑刘子不禁产生警觉。
按正常人的思维,他肯定主动迎上前去,打声招呼,询问情况。
滑刘子则不然。
他凭借多年在社会上的打拼经验,认定此人来者不善。他坐在一个角落里,仔细观察着郝荻的一举一动。
见此人面无表情,眉宇间透露出一股煞气,目光所到之处,警觉中充满愤怒。
这是一名警察,谁招惹她了。
滑刘子准确无误做出判断,便一路跟踪到店外,发现郝荻拔出手枪,退下子弹。
他不觉中慌了阵脚。
女儿带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就在二楼雅间里用餐,难不成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刑警队长。
滑刘子虽与丁松未曾谋面,但耳朵里早已灌满了,有关丁松的各种背景资料。其中,丁松的未婚妻是洪北分局刑警队长,他的父亲是洪北公安分局长。
这位行走江湖,阅人无数的老油条,见此情景,不觉中为女儿的冒险产生几分忧虑。
刘慧收到父亲的短信,并附带照片,看到了郝荻的虎背熊腰,她顿时信心满满。
外人只知道滑刘子买下了这家店铺开饭店,谁也不知道,他的家就在饭店的楼上,一层两户,一户三居室,一户两居室。
他们夫妻俩住在三居室,刘慧一个人住在对门的两居室。
丁松醉酒,对刘慧亲密过头,开始动手动脚了。刘慧也是半推半就,把他架到自己的房间里,留丁松住了下来。
郝荻是警察,敢带枪找上门来,这还了得。
丁松未婚,我未嫁,咱俩属于单身,对于既成事实,看你有奈我何。
咱不管刘慧以前是否有过感情经历,也无需评价她这么做是否有悖道德,仅在法律层面上做出判定,人家这么做,谁都挑不出毛病。
何大壮迎来了一个意外的惊喜,丁松正式宣布与郝荻断绝关系了。
可他不知为啥,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甚至还忍不住替郝荻开解烦闷,推说丁松喝醉了酒,在信口雌黄。
这就是何大壮,见郝荻愤然离去,他甚至想跟出去,谨防郝荻头脑一热,做出过头事。
见帅帅和郑潇对食物的占有欲,远远超过对郝荻的担忧,何大壮不高兴了。
“我说二位,郝荻就这么走了,你们不替她担心吗?”何大壮要下达逐客令了。
“担啥心呀?”帅帅装傻充愣,巴不得能从何大壮这里,掏出一些有关他与郝荻、丁松之间的秘密。
何大壮欲言又止。
心里话,两个人,一对废物。明知道郝荻是啥性格的人,遇见这种事,肯定去找丁松,见了面说不定就能动手,那样,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大壮,你说队长能出啥事?”郑潇也是卖呆不怕乱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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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嬉笑着流露出,跟帅帅同样的八卦心态。
“快吃吧,吃完差不多就……”何大壮的逐客令还没说出口,帅帅便从郑潇的言谈话语中,找到了应对方法。
“你先留下来陪大壮,我出去看看。”帅帅起身便走。
“你们陪我……”何大壮意外惊喜,这俩小子不是只为吃口东西而来,他们是来贴身保护我的。
“累了。”郑潇抻了一个懒腰说:“王晟案发至今,咱哥俩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来你这歇歇乏。”
“好呀。”何大壮脱口而出,心里不禁对郝荻产生几分感激。
打是亲,骂是爱。
郝荻在何大壮面前,很少露出一个笑脸,可内心对他,真可谓无微不至。
何大壮的脑海里,快速闪过与郝荻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郝荻一个过肩摔,险些把何大壮的蛋黄儿摔出来。
何大壮假装昏死过去,她那肉呼呼的大嘴,一口气吹进去,险些吹爆了何大壮的肚皮。
何大壮耍流氓,要扒下郝荻的裤子,郝荻露出半个屁股,把他一顿爆揍,还不忘买烧鸡回来犒劳他。
明明案子已经结束了,郝荻还把帅帅和郑潇打发来。
说是路过,进来借地儿吃口东西,其实就是专程来保护他的。
这个胖妞呀,对我怎么tm的这么好呢!
何大壮想到这,一股热顿时搅乱了心绪。
“她能去哪了?”何大壮站起身,准备出去找郝荻,他要确认郝荻是否一切安好。
“这事跟你没关系。”郑潇示意何大壮坐下来,稍安勿躁。
“你就不替她担心吗?”何大壮流露出浓浓的不满。
“别忘了她是干啥的。”如果郑潇知道郝荻,已经子弹上膛,找到了幸福里饭店,他就不会这样轻松了。
两人相对无言,默默坐了足有十多分钟,帅帅背着手回来了。
“找到她了。”何大壮以为帅帅去找郝荻了。
“啊……没事了。”帅帅的手从背后露出来,又是一个大塑料袋。
“这是啥?”何大壮不解道。
帅帅不作回答,他把塑料袋放在桌子上,露出几个酒瓶子。
“你们这是……”何大壮非常惊讶说:“警察执勤时不能喝酒。”
“结案了,咱俩下班了。”帅帅打开白酒瓶子,四下寻找杯子说:“放松一下。”
“你们队长知道吗?”何大壮已然就是郝荻的化身。
“没有队长的话,咱敢吗?”郑潇一句戏言,顿时打消了何大壮的所有顾虑。
三个人坐下来开喝。
这是帅帅临时想到的,也是由郝荻的愤怒引起的。
一个不争的事实,那就是丁松对郝荻的绝情宣言,完全出于对何大壮的嫉妒。
何大壮在郝荻的心里,处于什么地位,帅帅暂时无法揣测。他需要知道,郝荻在何大壮心中的份量如何。
丁松来电话,何大壮突然示弱,并替丁松开解,这是帅帅始料未及的。
虽然帅帅还没结婚,但对感情问题,也算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如果何大壮真的爱郝荻,面对丁松这个强大的对手,他只能以小博大,见缝插针。丁松酒后失态,便是最好的时机。
何大壮在毫无思想准备下,主动替对手开解,这是帅帅所不理解的。
如果换了他,只要一言不发,或者微微一笑,那股杀伤力,远胜过几千句豪言壮语。
“你为啥要替丁松说好话。”帅帅心里藏不住事,他刚喝了几口酒,就急着向何大壮要答案了。
“假如丁松是郑潇,他喝醉了胡说八道,你该怎么办。”何大壮当着郑潇的面,反问帅帅。
“这不一样。”帅帅虽然没直说,他和郑潇不是情敌,何大壮也读懂了他的心思。
“我和小荻还有小松,虽然谈不上发小,那也是十几年的好兄弟。”何大壮一反往日的装腔作势,很认真的解释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如果只有利益二字,连一点感情都没有,那真太可怕了。”
“你在偷换概念。”郑潇对何大壮的表示,做出了否定的判断。他说:“正因为你们讲感情,才有今天的苦恼。”
帅帅听了郑潇的话,眼睛眨了眨说:“郑潇说得对。正因为你们三都有感情,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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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有今天的烦恼。”
“那是她的烦恼,不是我的。”何大壮说的很轻松。“你别给我设套,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她的烦恼呀。”
何大壮的回答,让帅帅和郑潇相对一笑。他又说:“我只做好自己,其他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真的?”郑潇紧盯何大壮的坦然,流露出十分的不信任。
何大壮冷冷一笑说:“小屁孩,你懂什么。”
“嗨!你……”郑潇再一次被何大壮的高傲所气恼,他举起酒杯说:“干一个。”
“你们喝吧,我还有正事要做。”何大壮根本不给郑潇机会,把郑潇气的,举杯在手,尴尬至极。
帅帅似乎读懂了何大壮的心态,他默默地点点头,举起杯子与郑潇碰了一下说:“我非常同情大壮。”
“等会儿,你同情我什么?”何大壮感觉帅帅的话非常刺耳。
帅帅嬉笑道:“我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我干嘛不当真呀。”何大壮涨起了脖颈上的青筋说:“骂人不吐脏字,瞧谁是傻子呀。”
“我说啥了。”帅帅一脸的无辜,郑潇看了,心里乐开了花。
“我哪点需要你同情了?”何大壮按下帅帅的杯子,带有强迫性的索要答案。没等帅帅说话,他又说:“你的意思,我配不上郝荻。”
帅帅一点头说:“我可没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何大壮要动真格的了,他拉开架势,像是要打人。
“有理不在声高,你这是何必呢。”郑潇嬉笑着在一旁灭火,何大壮转身冲他开炮说:“听你的意思,我……”
“打住,我啥都没说。”郑潇一脸的委屈。
何大壮愣在那里,眼睛眨了眨,把想说的话,留在了心里:先别急,总有一天,我会惊掉你们下巴的。
帅帅和郑潇不谋而合,要用酒灌出何大壮的心里话,也想借酒给何大壮泼上一盆冷水,让他知道,郝荻不是他的菜,他俩相差太悬殊了。
这是帮助郝荻与丁松重归于好的先决条件。
帅帅和郑潇从知道郝荻与何大壮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开始,就替丁松鸣不平。
尽管他俩知道,郝荻对何大壮的关心,很大程度上为了案情。
如今案子结束了,郝荻还执意要往前走。
这不排除郝荻的敬业精神,但也难免会给二人产生误解,郝荻这么做,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对何大壮的关心。
郝荻和何大壮有过约定,等案件侦破结束,她保证让何大壮返回晚报工作。
前提当然是推翻王晟自杀一说,找到真凶,何大壮才能回到晚报去工作。
如果郝荻和何大壮没有那段校园情,或者说,如果郝荻不把这段情感故事,讲给帅帅和郑潇听,二人就不会耗费那么多工作之外的心思,要为郝荻的感情生活尽一把力。
如果何大壮没在郝荻面前,演绎出那些恶作剧,如果丁松没有酒后吐真言,帅帅和郑潇也不会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之举。
那么多的如果,汇聚成一个最现实的判定:除非郝荻喝多了假酒,烧坏了脑子,才能放弃丁松,跟何大壮谈情说爱。
这是帅帅和郑潇的共识。
何大壮与帅帅和郑潇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和谐氛围,因帅帅的一句同情,再度燃起硝烟。
这次双方没有公开撕破面皮,何大壮要靠两人留下来给他壮胆,两人也是违规喝了酒,不敢擅自外出,只能留在何大壮家里。
于是,双方偃旗息鼓,各自为政了。
何大壮要下桌子,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他对王晟死因的探寻。
帅帅和郑潇,可怜巴巴地站在柜子前,喝酒聊天。
还是帅帅比较鬼道,他给郑潇使了一个眼色儿说:“我累了,先躺一会儿。”
“我也是。”郑潇随声附和。
两人根本没跟何大壮打招呼,一起扑在床上,不大会儿工夫,便打起了呼噜。
我操!
等何大壮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全屋只有一张双人床,被帅帅和郑潇占据了,何大壮只能坐在桌前,用王晟的日记打发时间。
一个新的话题,驱散了何大壮的困倦。
赵淼与王晟再一次爆发冲突,矛盾的焦点正是林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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