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人这种生物花一辈子也无法项目白的事便是自己会怎样死。
就像他一样,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一件民房中死去。
他也未曾想过,明明自己已经成为了调查员,明明自己已经研究过了热武器,怎么还会死在这种东西手里。
他不会想过,楼下那个瘫倒在地的少年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他千八百次。
他也不会想过,这一切居然是因为一个普通人引起的。
在他死去之后,姜婉从他身上摸出了一把刀鞘。
那刀鞘很短,不过食指那么长,看起来,仅能容纳部分刀具的前半段。
就连他使用的这些匕首亦是如此。
姜婉摸着手中这个刀鞘,脑海里便闪过了与它有关的信息。
“E级非遗物:唱诗班的签名笔。
在收纳刀具达到一定时间后,收纳的此刀具将在一定范围内、追踪预订好的目标。
在该范围内、刀具将始终向目标前进。
唱诗班的成员通常需要大量的供给涵养:一定时间内,需要为唱诗班提供足够量的恸哭。
一定量的使用后,需要为唱诗班提供足够量的恸哭。”
她感知着脑海里的讯息,此时才重重地松了口气。
这就是对方一开始仅对自己发起了一次攻击的原因,他不能——也不敢持续性发起进攻。
她踉跄了两步,从沙发上扯开一张毛毯盖住了男人的身体,她冲着房中吆喝了几声,唤得章听兰出了门。
她面容白湛;那是被吓的、那也是在月光下映衬出的洁白肤色。
她推开门的手在颤抖着、走出门的脚步磕磕绊绊,她看着姜婉,见着她那一身伤痕以后,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后怕、担忧、愧疚,复杂的情绪在心里一同迸发出来。
她踉跄着、匆忙地赶到了姜婉身旁,她掺扶着想将姜婉扶到沙发上的时候,却见到了姜婉摇摇头。
“他还在底下……”
她听着姜婉的说法,脸上的神色慌了一下:“对……对!我去找他,我去找他就好了!”
她话没说完,在脚也没踏出去的时候,手臂却被姜婉拉住了。
“扶我去吧。”她摇了摇头,身上的伤口还未止血。
“可你的伤……”
“走吧。”章听兰见着对方坚决地摇了摇头,在举足无措且并无主见的情况下,她听从了姜婉的意见。
两人一路向下走,在走到了那条无人的街道上以后,顿时被那画面震撼了。
她们见着鲜血流成河,涓涓细流浇灌着边上的树,在那一大片的血河中,陈清的身体便躺在其中。
只不过那条血河里,有一小块洁净的空处,他像是被鲜血避开了那般,周身干净无暇,只是人在哪、躺着一动不动。
她们见着身下流淌的血液,颜色已有些发黑了,章听云踉跄地退了两步,让脚跟上溅起的血液染得自身点点鲜红。
“他……他怎么了?”她看着陈清,向身边的姜婉询问:“他都在街头上遇到了什么?”
她听着那问话,张了张嘴但没回答,她看着血河里那少年的身躯,甚至不敢去想,那到底是身体还是尸体。
她指尖微凉,用那只手一点点地、坚决地推掉了扶住自己手臂上的生物,她踉跄了脚步,却走得异常坚决。
她一步步向前走,她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章听云的脚步声,她回过头,拦下了想要继续搀扶自己的少女的好意。
“陈清?”她声音有些颤抖,但她在努力压制。
她慢慢走上前,那双已经没了体温的手臂伸向了他的脖子旁边,她轻轻摸着,摸到了那股微弱的脉搏跳动,她寐眼看着,见到了陈清睁开的双眼。
“哟……来啦?”
她看着陈清那张白得透亮的脸,重重地松了口气。
要比先前那场战斗更加舒心、要比先前死里逃生后的欢愉更加庆幸。
紧接着,她便又听到陈清说了:“能借条衣服不?
衣服破了。”
她听着陈清的话语,目光往下一撇,便红透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