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白汐姐吗？」
林梓嘉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你不觉得，你太欺负人了吗？」
「就算不喜欢她，」沈卿白一只手搭在林梓嘉的肩膀上，低声说，「也好歹给人留条活路，她跟了你四年，除了孩子的事，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其实就连小产，也没有对不起。
林梓嘉沉默片刻，低声说：「我把凌慎行赶跑了。」
「不得不说，你经商的头脑真的很不错，」沈卿白很钦佩，「你爸知道你为了对付凌慎行，拐弯抹角的做这些吗。」
「凌慎行手不干净，去年的合作明着是我们双方一起赚，利用了我赚钱，他还背地里要阴我，和这种人一起合作没什么好处，我可以全身而退，还能反击回去，苏白汐拿什么拼？」
林梓嘉冷声说：「上次车上动手脚，我故意拍了视频，他还能把责任推卸给秘书。」
沈卿白讲：「白汐姐知道吗？」
「她不相信我。」
沈卿白笑了笑：「要不是咱们认识多年，就你这些话，我也比较信凌慎行。」
「凌慎行表面上做的好，人绅士翩翩，看着就像好人。」沈卿白看热闹。
可能是气氛太压抑，过道空调又足，吹的沈卿白汗毛直立，他提了个建议：「白汐姐不求你，你去给她低个头吧。」
「凭什么？」
林梓嘉不服气：「走投无路的是她，又不是我，我还求着她让她来依附我？」
他冷声说：「我就没做过低头的事。」
到底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日子过了二十三年，顺风顺水，也没人得罪他，一大圈都来捧的，站在高处，就不会想到低头去看人。
沈卿白不管他了，只讲：「白汐姐虽然大咱们一点，是姐姐，但也是女孩子，你能让着秦嫣冉，为什么不能让着白汐姐？都是女孩子，你偏心眼，我可没偏，你不管她死活，我明天还给她介绍新的男朋友。」
林梓嘉脸色阴沉，转头走了。
当天晚上，林梓嘉把车开到了苏家别墅楼下。
二楼的灯还开着。
他在车里抽烟，抽了快五根，才抬起手摁车喇叭，刺耳的声音传出来，幸好周边没什么居民，所以扰民扰到的只有苏白汐。
苏白汐喝完酒头疼，折腾了好久才堪堪睡着，被这尖锐的喇叭声刺激的猛然惊醒，浑身都在冒冷汗。
她站在窗户口，往下眺望，见到林梓嘉从车里出来，他抬起头，命令的说：「你下来。」
没人回应他。
苏白汐还把窗帘拉上了。
林梓嘉从车里翻了瓶酒出来，咕噜咕噜喝了，喝到身上都是酒气，才跑去撬门。
钥匙是之前就拓印的，苏白汐大概是这段时间太忙，忙得忘记把门锁换了，让林梓嘉趁虚而入，堂而皇之的登门入室。
「苏白汐。」
林梓嘉上楼后，站在房间门口叫人。
他的声音从高到低，轻轻喊：「苏白汐。」
「苏白汐。」
「苏白汐。」
他一直轻轻喊，喊了无数声，坐在门口扒着门，试图透过这门缝往里面看，但什么都看不到。
「苏白汐。」
「嘎吱」一声，门开。
苏白汐站在那里，低下头看他，别墅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只有外头浅淡的月光余辉，洒在了两人的肩头。
她背着这光，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林梓嘉一顿。
「你到底要做什么？」
林梓嘉
犹豫了会儿，才说：「你晚上吃饭了吗？」
苏白汐皱眉：「吃了。」
他得到回答，又犹豫着问：「你想出去看月亮吗？」
「不想。」
苏白汐一只手放在门上，要关：「你没事就走吧。」
「苏白汐。」
林梓嘉挡在门框上，这个动作凑近之后，他身上冲天的酒气也蔓延开来。
门关不上，苏白汐也就放弃了。
她站在原地，视线在他身上打量了一遍，最后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的语气带着酒味，高高在上的姿态：「我给你钱吧。」
苏白汐终于理解了一点，她深呼吸，声音冷得不像话：「林梓嘉，你如果想说「对不起」，直接说「对不起」就好了。」
「对不起。」他说。
三个字，让苏白汐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但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一句「对不起」打发，也不是所有事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
林梓嘉垂下头，低声说：「你没有了凌慎行，没有关系，他不能给的，我能。」
「所以呢？」
「所以，」林梓嘉从始至终没有抬过头，他看着地面，「我比他厉害。」
「这不是厉不厉害的事。」
林梓嘉说：「可你不是需要一个厉害的人来帮你吗？」
「你喝醉了，」苏白汐想关门，「你如果醒着，就不会和我说这些。」
林梓嘉的力气比她大，轻而易举将门推开了，他抛出橄榄枝：「你悄悄开的公司，我帮你兜着。」
苏白汐眉心一跳。
说实话，她现在头疼的事情就是这个，如果林梓嘉不是来逗她玩儿，那他这个条件，确实足够诱人。
毕竟没了凌慎行，她想在短时间内寻找一个新的合作伙伴，有些难度。
「怎么样？」
苏白汐淡定的拿了床上的手机，开了视频，怼着他的脸拍，要求：「你再说一遍。」
林梓嘉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龟裂，但他依旧按照她的意思，重复。
「作数？」
「作数。」
苏白汐挑眉，才想起来反问：「那你想要什么？」
这又是谈合作，交易的流程。
苏白汐觉得他喝多了酒，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走上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出手抱住了她的腰，他的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呼吸的时候口中的酒气尽数喷洒在她的脖颈之间。
他抱的很紧。
苏白汐快要喘不上气来。
「你抱抱我吧。」他低声。
苏白汐皱眉，忽然又问起了那天晚上询问过的话：「林梓嘉，我是谁？」
「苏白汐。」
于是，苏白汐顺势抬了手，也抱住他。
她道：「你只要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