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也很好。
林梓嘉前一段时间也说过这句话。
只是今非昔比,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一变再变的情况下,人就会想保留最基本的那一条线。
好比你想拆一个人的窗,但你得告诉他你想拆的是房,这样两方对峙时,他才会心甘情愿被你拆窗,因为窗没了,好歹房还在。
「一起洗行不行?」
苏白汐的手微动,划了划浴缸里的水:「我要是说不想,你就不进来吗?」
他摇头:「我只是知会你一声,走个过场。」
这句「知会」一语双关。
好像故意在提醒她,白天苏氏的事情,她「知会」了他,他也要「知会」她。
「睚眦必报?」
浴缸很大,装下四个人都不成问题,他进来后,直接伸手抱住她的腰,霸道且不容置喙,他张口咬她的肩膀,没用力,但留下了个牙印。
他才回答:「我要是睚眦必报,那得报到猴年马月去,因为我总觉得很多事情都是你自找的,幸好是你,换成别人我现在指不定要弄死她。」
苏白汐被他咬的僵住。
林梓嘉以为她害怕了,又笑着亲她的嘴角,哄着说:「老婆,我逗你玩儿的,我对女人一向很宽容。」
两人亲密接触,林梓嘉手长脚长,在她身后,盯着她光洁好看的腰背,他双手掐住她的腰身,道:「你回公司了,接下来想做什么?」
「还不知道。」这个话题不太好聊,苏白汐不想提。
林梓嘉嗤笑:「不知道?不知道你能忽然发起攻击?忍了这么多年了,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吧?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跟我说?」
每次说到公事,林梓嘉身上就自带一股子气场,不同于他平时少爷脾气的那种横行霸道,而是在专业领域遨游的自信满满,他仿佛很有把握,一张脸写满了运筹帷幄。
「我二叔最近跟进的一个项目,我接手了,想把它做好。」苏白汐不露痕迹的说。
「就这?」
「嗯。」
林梓嘉不太相信,但苏白汐一张脸平平淡淡,看不出多余的情绪,他吃不准:「别怪我没提醒你,苏建斌这次只是猝不及防才会被你钻了空子,等他缓过这口气,有你好果子吃。」
「我洗完了。」她说。
林梓嘉气得脸色涨红,暗戳戳掐她的腰。
听到她闷哼一声,林梓嘉才伸出手抱住她,讨好的说:「老婆,我抱你去卧室。」
晚上睡觉苏白汐背对着他,他伸出手搂住,各自睡下。
只不过到了后半夜,林梓嘉偏要使坏,男人的力气天生就比女人的大,他先礼后兵:「你转过来。」
苏白汐被他搅醒了:「我不喜欢那边。」
「是不喜欢这边还是不喜欢我?」
苏白汐有一瞬间的混沌,被他伸手一掐,疼的她哆嗦了下:「别闹了林梓嘉。」
「转过来。」
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关键苏白汐也很犟,他要她转,她偏不动,晚上睡到一半被人弄醒真的很烦躁,苏白汐是情绪稳,不代表没有情绪。
林梓嘉双手探入她身下,搂住她,然后自己翻个身,把她从这边硬生生的抱到了另外一边。
这下好了,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她眯起眼:「你要是不睡,就出去。」
林梓嘉可能是刚想亲她,乍然听到这句话,他有些错愕:「卸磨杀驴?」
「我才弄了苏氏大半的股份给你,晚上哄哄我你都不愿意,你还让我滚?」
苏白汐有点头疼,伸手捏了捏眉
心:「我没说「滚」。」
「差不多的意思。」
苏白汐清醒后,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是被惹急了所以燥,林梓嘉是少爷脾气上来了所以在发火。
她低声:「你想怎么办?」
她的语气缓和,带着试探性的询问,态度是很好的:「我领你的情,知道你帮了我,一声谢谢不足以表示感激,但你不能晚上针对我不让我睡觉,是吧?」
「别拿跟孩子说话的语气跟我说话行吗?」他火了,推了推她,力气有点大,把她推到床下去了。
「咚」的一下很响。
苏白汐摔在地上,整个人都挺懵,但林梓嘉可能也有点茫然,他坐起,蹙眉说:「你没事吧?」
「没事。」她的声音变冷。
林梓嘉下去扶她,被苏白汐一瞬间避开了,这动作明显,让人不难看出抗拒的意思。
「你到底要做什么吧。」她问。
林梓嘉也烦了,顺口说:「饿了,下去做饭。」
现在已经是凌晨快四点,她晚上吃了东西,不饿,当时饭做好了是林梓嘉自己不吃,偏要顶着她在房间的墙上办事。
她脸色难看,但也还是转身,光着脚出门:「等十五分钟。」
饭菜都凉了,如果是她自己吃,热一热就好,但林梓嘉嘴刁,他不会吃,苏白汐只好给他重新做,冰箱里有速冻的东西,想了想,还是给他下了一碗面条。
用的之前煲过的肉汤当底料,她说十五分钟真的是十五分钟,林梓嘉下楼来后,看见她把碗摆在桌上。
她已经平复好情绪:「可以了。」.
林梓嘉走过去,清汤寡面的,他不太喜欢:「不是说了做饭?」
「做饭要很长时间。」
说完,她补充:「怕你等太久。」
「是怕我等,还是太晚了不想做?」他眯起眼反问。
得亏他也知道现在很晚了。
苏白汐淡声说:「这个也挺好吃,你尝尝。」
「我要是不想尝呢?」
苏白汐有些累,她没空和林梓嘉玩这些小把戏,从她半夜醒来的那一刻开始,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疲倦,她转身要走:「那随便你。」
「我不是故意的。」他拽住她的手,仿佛纠结了很久,才低声说这句话。
他蹲下去,把鞋子摆在她脚边:「地上凉。」
苏白汐下楼的时候就没穿鞋,踩久了地面,早就不觉得凉了,现在有双鞋摆在面前,给人感觉有些怪异。
就好像一个本该适应了漫天冰雪的人,忽然感受到了温暖,虽然这样的温暖很短暂,但却是万里冰封的世界里,照进来的唯一的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