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会劝我吗?」苏白汐询问。
「不会,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只会支持你。」
一晃眼的时间,正好到了周四,是约定好跟苏建斌吃饭的日子。
当天早上,苏家以前的保姆特意打电话过来询问她:「小姐要回来吃饭吗?家里做了你最喜欢的小青龙,配蒜蓉酱,你什么时候过来?」
苏白汐看了眼时间,道:「很快过去。」
「行,我去跟先生太太说一声,你路上注意安全。」
苏白汐应了几声,挂了。
这一通电话不难猜,估计就是苏建斌让人打的,探探她这边的口风,也问问她的进展。
陈源说:「要我送你过去吗?」
「不用,」苏白汐是怕麻烦,「苏家的人不好相处,林梓嘉闹的程度还算好的,苏家要是闹起来,连我都招架不住,你去了到时候他们针对你,我自己去就行。」
也只有十分了解苏建斌夫妇的,才能有苏白汐这样的感悟。
出门后坐上车,苏白汐看见了三通来自林梓嘉的电话。
只不过她之前在忙,没有听见电话响,未接来电标红,她也没管,告诉司机地址,去了苏家。
这顿饭说是家宴,但实际上也就他们三个人,一桌子美味佳肴,红酒配菜,但气氛是真诡异。
「小炳去了国外念书,我还是最后知道的,挺意外的。」苏建斌说。
苏白汐把一份合同放上来,道:「二叔不用牵挂小炳,等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会回来看望你们,只是去国外念书,又不是去国外避难,你说是吧?」
「避难」一词,像是戳中了苏建斌的某根神经。
不过一瞬,苏建斌恢复如常:「以前我就常说,让你想些办法,好好哄着林梓嘉帮帮你,这匹骏马你是能驾驭呢,还是被甩出去,这都不好说。」
「二叔没看错我,我这不就是被甩出去了么,但老话又说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苏白汐淡然。
苏建斌眯起眼:「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让林梓嘉心甘情愿帮你的?他看起来可比谁都利益化,我不信他没跟你谈条件。」
「说这些好没意思的,」苏白汐道,「我也就是看得开,二叔是没看见他欺负我的时候,家里也没个给我出头的,他那是为了我吗?他是自己想不开,逮着谁咬谁,二叔倒霉了点,被他逮住了而已。」
苏白汐:「和我一样,看开点就好,二叔。」
桌上的合同被摊开,她缓缓推到了苏建斌的跟前:「二叔帮我爸妈看着公司这十几年,我很感激,现在该物归原主了吧?」
苏建斌瞬间冷下脸:「一口吃太多,小心别噎着。」
「正好,最近胃口比较大,」苏白汐淡定的剥了一只小青龙,沾了点蒜蓉,「吃多少都不饱。」
苏建斌:「那也要分人,比如海鲜这种东西,适当吃营养高,孕妇要是吃多了寒凉的,那可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苏白汐手一顿。
「二叔,敞快点,」苏白汐道,「签不签吧。」
两人在饭桌上你来我往,光是猜谜语就好几轮,谁也不让谁,你笑里藏刀,我绵里藏针,针尖对麦芒。
全程比较安静的,竟然是霍思瑜。
往常最聒噪的人,如今静谧无声,谁都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当苏白汐问霍思瑜要东西的时候,霍思瑜根本拿不出来,不但拿不出,她甚至还跳起来指责苏白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把我们夫妻两个搞散了,坐收渔翁之利的就是你吧?」
霍思瑜脸色灰败:「你还想在我这要遗物?」
变故在这一时发生,苏白汐不知道霍思瑜凭什么反口,毕竟霍思瑜已经准备脱离这段婚姻了,但现在看来,霍思瑜改变了主意。
为什么?
她自己想通了?还是说,有人跟她说了什么?
苏白汐道:「之前我们约定好的,让二叔把这些东西给你。」
她继续:「难道你不想要了吗?这些财产,你不要,小炳难道不需要吗?他还小,还要念书,你……」
「够了你,苏白汐,我真是小看了你,」霍思瑜胸口上下起伏,起身到苏白汐的跟前,压低了声音说,「你那是给我拿财产吗?你让人做了份阴阳合同,最后钱会在我的口袋,还是你的口袋,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谁跟你说的?」苏白汐平静的抬起眼。
合作就是这样,稍有不慎,中间出了差池,最后都会导致原本既定的结果出现全然相反的境况。
霍思瑜的脑子,不可能这么快转过弯来。
而苏建斌和她正处于闹掰的处境,霍思瑜不可能会信苏建斌,后者也不会主动去和霍思瑜说,毕竟没人知道她的计划。
谁说的?
「你别管是谁说的,」霍思瑜低声,「***遗物我已经交出去了,苏白汐,你不让我好过,咱们谁也别好过。」
苏白汐脸色一变:「你给谁了?」
「我问你给谁了。」
两人发生争执也是一刹那,苏白汐起身,霍思瑜气愤难当,肢体冲突后,苏白汐被霍思瑜推到桌案一角,即便很快稳住身体,但苏白汐还是觉得下腹一疼。
冷汗瞬间冒出来。
苏白汐有一瞬间话都说不出口,猩红了眼,握紧的手在发颤。
苏建斌说:「我办公室里的抽屉,你打开过了吧?我知道你在查什么,但我劝你别继续了,做人还是聪明一点好,别这么贪心。」
没有拿到她想要的东西,苏建斌签不签字也已经不重要,她从苏家出来之后,喊了个车去医院。
路上她想给亲近的人打电话,脑海里只能,也只有一个人的名字——
陈源。
她眼前模糊,有些拿不稳手机,摇晃了头之后,又看见了自己满手都是血的样子,她打通电话之后,想说的第一句话是:陈源,我好疼,我肚子疼。
但电话不知道怎么的就打错了,不是陈源。
电话那头是林梓嘉的声音,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自己疼,就听见林梓嘉说:「苏白汐,你求求我,趁我现在心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