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把刚买回来的馄饨递给他，说：「快到早晨了，多买了两份早餐。」
林梓嘉没胃口，转念想到苏白汐，还是接了：「早去早回，那边事儿不大，别耽误太久。」
「知道。」
林梓嘉看了眼馄饨盒，助理打量他一眼，寻思着问：「你对徐小姐是什么意思？」
「好朋友，」他说，「看见她尊重着点就行。」
苏白汐从林梓嘉接电话出去之后，就没再睡着过，视线定格在天花板上，一眨不眨。
心境和从前有所不同，想问题的角度也会变得格外刁钻，她心无波澜，连一点伤心难过的情绪都没有，就算知道他被徐又薇一个电话叫走，也心如止水。
大概所有轰轰烈烈的爱，都会在日渐消磨之中殆尽，爱不是持续的，是消耗品。
苏白汐甚至在想，借这一次的意外事件，林梓嘉对她会有几分歉意。
而这些歉意折算成人民币，不知道值多少？她又能在这事儿当中获得多少利益。
门口的脚步声传来。
苏白汐只来得及闭上了眼睛，脚步声在床边停了，林梓嘉说：「醒来了吗？」
「别装睡，」他低声，「我看出来你没睡。」
苏白汐睁开眼，淡声说：「怎么看出来的？」
「我出去的时候帮你掖好了被角，」他观察仔细，「你晚上要是睡着了，不会乱动。」
这是苏白汐的小习惯，她睡觉一直都很老实，基本躺下就能安详的那种，放朵白菊在她手里，像极了那回事，所以林梓嘉刚才时不时的要探她鼻息，怕她没了。
苏白汐其实有些惊诧。
惊诧的点在于，林梓嘉竟然又回来了。
她想嘲讽的，但又觉得没意思，所以语气正常，没什么起伏：「我听见你打电话了，你要有事自己可以走，我这儿不用陪。」
「你赶我走？」
林梓嘉把手里的馄饨盒子放在桌案上，说：「就算走，也要等你一起了，医生说你住一晚上的院就行，我接你回家。」
她记得之前那次，也是徐又薇打电话来叫他，一个电话就能把他叫走，她不是没有挣扎过，只不过在他的眼里，她没有关心徐又薇，倒还显得她心思恶毒了。
这种事情不管是在她这，还是在徐又薇那，都能成为一个羞辱她的条件，林梓嘉说她跟徐又薇比，但这已经不是比不比的问题了。
男人出门要面儿，女人和女人之间也会有类似于面子的问题。
「你记仇吗？」林梓嘉沉吟一会儿，「上次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好，我下次不会了。」
「她找你什么事？」
林梓嘉诚实说：「开车撞了人。」
「你没帮？」
林梓嘉蹙眉，内心觉得这件事不该跟苏白汐讲，但又在要不要欺瞒她的事情上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选择如实相告：「我让助理过去了。」
他有了改变，但改变不多。
从前是一个电话就能被叫走的人，现在是叫不走了，但也没说不帮徐又薇。
苏白汐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输了，她并不需要和谁比，因为林梓嘉的态度代表了结果。
她坐起身，林梓嘉去扶了一把，默默的把馄饨吃完，林梓嘉去办理了出院手续，两人在回家的路上，苏白汐又接到了林睿辰的电话。
林睿辰说：「堂哥的电话打不通。」
刚巧林梓嘉在开车，听见了，就说了句：「什么事？」
「我看见元余了，」林睿辰说，「他在帮徐又薇处理车祸的事情。」
「我让的，怎么？」
林睿辰语气沉了点，说：「昨天晚上我妈给我打电话，我回去了一趟，周诗语找不到我，从医院跑了出来，她身上有伤，本来就走不动，徐又薇撞的她。」
一般车祸都要划分责任的，听林睿辰的意思，还是徐又薇的全责。
林梓嘉蹙眉，不太相信：「你确定？」
「我确定，」林睿辰低声，「那个路段有监控，你要不信，咱们上交警大队去。」
「什么意思？」林梓嘉面色不明。
林睿辰沉默一会儿，才说：「嫂子我就只认白汐姐一个，徐又薇跟你关系好，但不代表我会买账，她全责撞了人，我要告她。」
这可能是林睿辰这么些年，除了在苏白汐的事情上硬气，还是头一回在别的人身上这么严肃。
毕竟是堂兄弟，林梓嘉虽然跟林睿辰关系不深厚，但也有一层血缘。
他说：「你就为了那个周诗语？」
林睿辰低声说：「我为了正义。」
「你放屁。」林梓嘉嗤笑。
要不说林睿辰对徐又薇一点怨念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他为了周诗语的可能性不大，更多的，其实是抓着机会想给苏白汐出气。
但林睿辰不这么说，他道：「周诗语之前还救了我，她出了事，我不可能不管。」
林梓嘉：「是不是男人？」
「你是男人你帮徐又薇逃责，我怎么不是男人？我是男人我帮周诗语要个公道，就这么简单。」
林梓嘉说：「什么时候说要逃责了？我的意思是私了。」
「我不同意。」林睿辰说完就挂了。
林梓嘉是碍于苏白汐还在副驾驶上，以前有什么话他就直说了，但现在他出于私心，就是不想让苏白汐听见。
所以硬生生忍了这口气，他说：「白汐姐，我……」
「你有事先去忙，找个路口把我放下就行，我自己回。」苏白汐十分善解人意。
林梓嘉挑眉，心底莫名不爽：「我还没说完，你就知道我想半路把你扔了？」
「做人都要有眼力见儿，要是这么点眼色我都不会看，那就白活这么大了。」
林梓嘉深呼一口气：「我送你到家再走。」
「不用了，我想到处逛逛，」苏白汐说，「前面是个小吃街吧，把我放那儿就行。」
她都这么说了，林梓嘉也不会强迫，找了个位置停下，苏白汐开门下去前，林梓嘉凑过来，一只手捧了她的后脑勺，二话没说直接亲，动作有些粗鲁，让苏白汐挣扎的有些剧烈。
「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别说，还真有。
苏白汐说：「于霖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