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说不到正事上。
苏白汐直接问，让林梓嘉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
他的语气坚定：「如果我爸参与了，当初不会让你嫁给我，你来林家是寻求庇佑，我爸没有必要养虎为患。」
苏白汐挑眉：「是吗？但是当初，你爸妈似乎的确不愿意让我进门。」
林梓嘉已经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心痛？难过？伤心？
好像都不是。
他只觉得心脏有些麻木，甚至破罐子破摔：「我爸从来没说不让你进门，他听我妈的，我妈迷信老祖宗那一套，找人算卦，说你不适合我，我们两八字犯冲。」
现在看起来，确实八字犯冲。
苏白汐似笑非笑：「你果然知道。」
「知道什……」
林梓嘉话一停，才发现苏白汐刚才给他挖坑了，她想问的不是嫁不嫁的问题，而是参与的问题。
他直白说林栋添没有参与，那不就代表了他也知道这件事有猫腻，只不过他之前一直都在装傻，不愿意告诉她罢了。
林梓嘉以前没这么浮躁，他现在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牵扯到了伤口，有些抽气：「苏白汐，你干嘛这样？」
「你故意激我？」他冷下脸。
明知道他这段时间都在讨好她，她一提起两人当初结婚的事情，林梓嘉果然坐不住要出来反驳，结果她还在话里下套。
要是平时，林梓嘉不一定会上当，但这次受伤了，又被她的态度惹火了，才会说话不过大脑。
「林梓嘉，我好像也没了解过你。」
苏白汐看向他，一字一句：「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不学无术，吊儿郎当，但你在商业上却有人人都称赞的经营手段；我以为你什么正事都不干，但你偷摸着把林栋添这些年交给你的任务都完成了，你甚至知道当初宋时竞标的那块地有问题。」
「同样的，你越表现的毫不知情，在我眼里，你就是在遮遮掩掩，你什么都知道，你跟我装傻？」她嗤笑。
苏白汐笑了笑：「难怪我在你大学的时候劝你多学习，约束你，你还觉得我多管闲事，是因为你根本不操心这些，你什么都会，所以我让你学的东西，你看不上。」
林梓嘉眯起眼，声音有些低：「我说你多管闲事，是觉得这些不该你来操心，我们在谈恋爱，谈恋爱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做很多喜欢的事情，不是天天要发奋图强。」
「白汐姐，我记得我在国外生病感冒那次，你飞了好几个小时找到我的公寓，那天下了很大的雪，你在楼下等了我一个晚上，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你，我心里太开心了。」
但当时林梓嘉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苏白汐去关心他的时候，他甚至说她很烦人，最后她连他的公寓都没有进去过，而是孤零零的又飞回了国内。
苏白汐嗤笑：「该不会说了反话，明明想说喜欢我，到嘴边说我烦死人？」
她这是调侃的话，根本就是随便一说。
但林梓嘉眼底有过慌乱，抓紧了被子，别开眼，脸上出现不自然的神色。
苏白汐蹙眉。
林梓嘉垂下眼：「雪太大了，那边冷，而且我很快就回去了，我的意思是你没有必要来看我，但你来了，我挺开心的。」
认识这么多年，苏白汐能看出来，林梓嘉这句话，应该是真的。
因为他的指尖握着纸杯时，有些泛白，这是紧张的反应。
苏白汐笑了，她说：「你小时候不这样，我以前认识的林梓嘉，也不是这样。」
她喜欢的，是那个在满是墓碑的墓园里，毛毛细雨，一柄雨伞遮在她头顶
，愿意给她避风港的林梓嘉；她喜欢的，是那个在滂沱大雨的晚上，一双手紧紧抱着哭泣的她，凑在她耳边说愿意一辈子要她的林梓嘉；她喜欢的，是……
都说喜欢只是一瞬间的事儿，讲究的就是一个感觉，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一瞬间的触动心弦，才是最致命的必杀技。
林梓嘉每次都出现在她最重要的时间点，所以她多看了他好些眼。
但后来的林梓嘉，出口伤人，冷漠无情，如果不是知道他从前给她的那些温暖，就这样的林梓嘉，她绝对不可能喜欢上。
哪个女人会喜欢一开口就是扎她心的男人？
再多的爱意，也会被这些恶语消磨殆尽。
林梓嘉说：「我之前以为你喜欢伪装过的我，但我现在明白，你应该不是喜欢这样。」
苏白汐一顿，抬起眼。
「白汐姐，我只是太害怕了，」他轻声说，「我一次次的招惹你，是想看你会不会走，你每次跑出去，第二天又回来，我才会心安，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你第一次说离婚的时候，跑出了家，我跟我爸妈说离不了，我觉得你第二天会回来，但我后来才发现，我的手都在抖。」
他继续：「我之前欺负你，是因为我以为你故意打掉了我们的孩子，我讨厌你。」
苏白汐没有全信。
事情发生的太多了，现在解释起来，能钻的空子也太多，林梓嘉说是真的，就是真的了？
她只能总结出一件事：林梓嘉把从前谈恋爱欺负她的事情，归咎于他没有安全感，他不觉得她喜欢他，所以他欺负她，糟践她，一次次把她狠狠推开，就为了好好看看她再跑回来哄他。
她每回来一次，林梓嘉就会高兴一分。
苏白汐没得到林梓嘉对于家的态度，她出了病房，在走廊上碰见了回来的唐安贤。
「姐，他不愿意吗？」
苏白汐说：「你说的对，一个男人要是没点感情，都成不了大事。」
「姐，你的意思是……」
苏白汐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准时来给林梓嘉送早餐。
他点名的水蟹粥。
林梓嘉很高兴，聊天的时候语气都轻快了不少，只不过在他接触到苏白汐的手臂时，发现她的手腕有一处摔伤。
新鲜的，应该就在刚才。
「手怎么了？」
苏白汐收回手：「没怎么。」
林梓嘉知道她不愿意说，就去问唐安贤，唐安贤语气不好：「早上碰见抢劫的了。」
抢劫？
怎么可能？
林梓嘉第一时间想到了昨天那个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