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的车是家里那辆,不是之前打的车,显然,这是回去了一趟,又开着车来这儿了。
不怪林梓嘉多想,他挑眉:「特意来接我的?」
因为喝了点酒,他身上萦绕着缕缕甘甜酒气,昏黄的路灯照耀在他的头顶,看不出脸上的醉酒状态。
他拉开车门,动作自然而然,上了副驾驶,还知道自己给自己扣安全带。
「老婆,我这个怎么扣不上?」
林梓嘉试了好几次,可能是醉的不轻,所以眼神不好,看不清东西,带着重影,他求助求的超级顺口:「你来看看,是不是坏了?」
「压低一点,就扣上了。」苏白汐不动声色。
「好像不行。」
苏白汐没有不耐烦,相反,声音有些轻:「我看看。」
等她凑过去,垂下脸挨近时,粉唇上忽然被印上了一道柔软,他钳制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迎合他的动作。
甘甜又清冽的酒味在两人口腔之中蔓延。
苏白汐尝到了久违的苦味。
他吻的认真,一双手从她的双臂上,再往上移,到她的天鹅颈,再到耳后,脑后,双手碰住她的脸颊。
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在狭窄逼仄的空间里,回荡。
气温升高。
「老婆,我会对你很好,很好。」
苏白汐垂下眼,视线定格在他的薄唇上,然后轻轻吻了吻,说:「什么都给我吗?」
「你想要什么?」
苏白汐小声说:「我特别贪心。」
「胃口很大?」
苏白汐点点头,没有挣扎,难得顺从了他,说:「对,很大。」.
「这样的话,你还愿意吗?」她说,「对我好不能是一句空话。」
这一刻的苏白汐像是一只勾人心魄的妖精,原本以为道行尚浅,可转眼之间,她竟然展现出自己的千年修行,蛊惑的他晕头转向。
林梓嘉点头,没有犹豫:「我愿意的,我一直都愿意。」
一如多年前,在那样紧急的时刻,苏白汐提出用他来换她做人质的条件时,他有不敢置信,也知道那是一场利用,但他还是说了那句「愿意」。
他没有任何安全感,即便后来苏白汐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他依旧觉得她有所图谋。
她的目的从来不是他,而是另有所图。
所谓的喜欢和爱,他需要一遍遍的把她狠狠推开,戏弄她,刺激她,糟践她,得到她不离不弃的态度后,他才能安心片刻。
成年人的世界,擦枪走火得很快。
车内的气温越来越高。
苏白汐维持了最后一分理智,她推开他在身上作乱的手,强硬的给他系上了安全带,踩了油门朝着家里的方向开。
「老婆。」
抵达家门口,玄关的位置,苏白汐便被摁在了一侧的壁炉墙上。
「我是谁?」她被林梓嘉打横抱起来,匆乱之际,她的五指抓住了他的头发,抱住,「我是谁?」
林梓嘉把她放倒在沙发上,回答:「苏白汐。」
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女人的名字,苏白汐才放任了他的动作。
他有他的安全感,她也有她的。
苏白汐无法忍受林梓嘉做的时候,脱口而出说的是别的女人的名字。
两个没有安全感的人,都需要借助自己所谓的方式,确定对方的心思,才能勇敢踏出这一步。
本来今晚上苏白汐要跟他说于霖和公司上的事的,她已经习惯于在目的达成之前,和林梓嘉讲条件。
但现在,
她忽然愿意放下片刻。
一晚。
就一晚。
她放肆纵意的时候并不多,而今天晚上是她为数不多的放纵,抛开一切,放下所有,只为了一晌贪欢,沉溺其中。
两人足足闹到了后半夜,苏白汐兴致下来,说:「算了吧,你没力气。」
这话不管在哪里都是雷点。
挑衅一个男人不需要太多的词藻,就这一句足以。
林梓嘉后来都清醒了,结果看见她哭又舍不得,心软的说:「放你一次。」
苏白汐不上钩,甚至用剩下的几分力气嗤笑。
这还得了?
林梓嘉恨透了苏白汐的这种倔强,她不是坏脾气,她只是倔,又固执,让她顺着他,她好像永远都不知道怎么服软。
可是有时候,他又爱死了她这种不可一世的挑衅,倨傲的让人想把她从高端拉下来,坠入无边地狱,和他一起,沉沉浮浮。
晚上两人抱着睡的,林梓嘉吻着她的脖颈,有一滴一滴的清凉顺着她的脖子流淌到她的锁骨。
「哭什么?」她摸到他的脸,气喘吁吁。
刚才的高强度让她差点没了命,现在脑子有些混沌。
林梓嘉不愿意说,他的脑袋埋在她的脖子旁,他不说,她也没继续问。
直到十几分钟过去,林梓嘉才开口:「我知道,你回不到从前的样子了,每个人都会变。」
苏白汐闭上了眼睛。
在黑暗之中,她又悠悠的睁开了双眼,有些可悲的语气,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原本就是这样的。」
苏白汐隔天去了一趟医院。
这里她已经很久没有踏足了。
医院的人大多都认识她,她视而不见,旁若无人的去了从前熟悉的那栋楼,然后拐入了心理科。
「你已经很久没来过了。」戴嘉敏笑着说。
苏白汐拉开椅子,坐下,说:「因为我在别的人的嘴里,知道了一些关于我的往事,但是我没有任何印象。」
戴嘉敏是一个成熟的心理医生,而苏白汐是她很多年前的一位病人,她们其实在同一家医院上班,但鲜少有人知道苏白汐来看过病。
平时在医院打了照面,两人也装作交情不深。
戴嘉敏听了她的描述,淡定的说:「你觉得是假的?」
「不,我觉得很真实,」苏白汐抬起眼,「刀疤,血,我手上的,这些画面偶尔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想我手术前晕血的反应,不是因为当年小巷子里我扎了那几个混混,而是因为林梓嘉。」
苏白汐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我之所以这么冷静,是因为你为了稳定我的病情,给我催了眠,导致我一直有我爱了他十年的错觉和想法。」
「毕竟在那辆掳走我的面包车上,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