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折腾的太狠,林梓嘉现在有些心虚。
只不过看苏白汐的脸色,似乎没有哪里不开心,但林梓嘉依旧没有放松,上下打量她。
「老婆?」
苏白汐拿了筷子,尝了一口,简单说:「还是热的?」
「对啊,我让人包好的,路上都没歇,」林梓嘉拉开椅子,坐在她身边,挨着,一只手放在膝盖上,一只胳膊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好吃吗?」
餐厅的气息不知道怎么的就暧昧起来了。
林梓嘉的笑容太过明媚,正常女人都招架不住,苏白汐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怎么了?」他询问。
「没怎么。」
「骗人,」林梓嘉拽住她的手,自然而然的亲了亲她的手背,「你明显心不在焉,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等她先开口,林梓嘉便自己做出了猜测:「是因为于霖那事?我会帮你处理解决好。」
本来苏白汐也没打算把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情告诉他,正愁不知道怎么搪塞过去,他倒好,先把理由抛出来了。
苏白汐沿着他的话题往下说:「你来解决?」
「嗯,」林梓嘉说,「放心,我不是说了吗?一切有我,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就好。」
苏白汐得到这句承诺。
以前如果听到,她其实下意识的没有当回事,因为内心的警惕让她不相信林梓嘉的话,现在也依旧这样,但她却能立即反应过来——
她确实下意识的,忽视了。
她从没有打算相信过林梓嘉。
「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她问。
「对,」林梓嘉不知道她心底里想了什么,如常回答她,声线压低,「什么都可以。」
苏白汐忽然歪了头,问:「把你弄进局子里去,也可以?」
「又不是第一次被你弄进去了,」他苦笑了一声,指出来,「上次我被你弄进去喝茶,是你想得到那项工程,然后在苏氏站稳脚跟。」
苏白汐想起来了,确实是这样。
但她还是说了一句:「逼不得已罢了,我不为我自己做打算,就会一无所有。」
「所以我没有怪你,我只是说你没良心。」他笑着说。
苏白汐:「难道不是一个意思?」
「不是。」
林梓嘉否认了这一点,但他并没有继续解释,像个潜藏了秘密的小贼,试图保留自己最后一分体面。
苏白汐不跟他计较,只说:「那就麻烦你了。」
这声「麻烦」很直白,但林梓嘉听见后,心里竟然萌生起一股子喜悦,甚至觉得替她做好这些事情,是他应该做的。
林梓嘉一直都觉得苏白汐很厉害,她一言一行,清浅随意,但就是能挑动他的心弦,让他失控,又仿佛小猫的爪子,在心尖上抓挠。
明明毫发无伤,但就是心痒难耐。
他垂下眼,低声说:「老婆,我在变好了,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我看见了,」苏白汐承认他的改变,「变化很大。」
「那你高兴吗?」
苏白汐并没有多高兴,因为她下意识觉得,林梓嘉变成什么样,都和她没有关系。
但她还是淡然点头,给了一颗甜枣:「挺好的。」
林梓嘉果然受到了鼓舞,仿佛一个得到激励的孩子,继续询问:「那你满意吗?」
苏白汐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抬起眼,目光平静,毫无波澜。
就这么盯着他。
一言不发。
于是,几秒
钟过后,林梓嘉主动垂下眼,道:「我错了,我不问这个。」
苏白汐收回了视线,才问了一声:「那天我在国外拿回来的盒子呢?不在包里了。」
林梓嘉拒不承认:「我没看见。」
「你最好不要撒谎,」苏白汐淡声说,「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短短几个字,如千万只蚂蚁在心口迅速爬过,吞噬血肉,让人无法忍受。
林梓嘉以前不管她的,随便她怎么想,反正他高兴就好,现在到底不是从前了,他喜欢苏白汐,但他喜欢她的方式,让苏白汐体验极差,她向他反馈了这一点,他不得已做出改变。
心里挣扎的太明显。
在坦白还是继续隐瞒的选项之中徘徊不前,最后,在苏白汐放下筷子时,他心底一慌。
慌张的太深刻了。
让他感受到,苏白汐的一言一行,哪怕是简单的一个动作,都让他如此在意且重视。
他怕苏白汐发脾气,怕她生气,还怕她掉头就走。
只不过作为林梓嘉,他骨子里的桀骜不驯让他克制着,可能还有些要脸,所以他不动声色,但一双眸子已经定格在她的身上,一秒钟都没离开。
苏白汐起身,要走。
「去哪里?」
林梓嘉跟着站起身,脱口而出:「为了一个盒子,你不要我了吗?」
苏白汐脚步一顿。
但也就两秒钟,她继续朝着外边走。
林梓嘉眼眶微红,快步追过去,拽住她的胳膊,迅速认错:「我拿了,是我拿了盒子,我不喜欢你留着别人的东西,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看那个盒子不顺眼,所以我拿了。」
「你认为我是因为你偷拿了盒子,所以才和你生气?」苏白汐转身,看向他。
林梓嘉有些错愕,不明所以:「不是吗?」
苏白汐轻声,道:「不对。」
他又慌了:「那是因为什么?」
苏白汐不吭声。
林梓嘉只能自己猜:「你不喜欢我碰陈源的东西?」
她的眸子微眯。
林梓嘉硬着头皮,知道自己猜错了,于是又说:「你不喜欢我乱翻你的包?」
她脸色微冷。
林梓嘉喉结滚动,在她甩开他的手的那一刹那,他情急之下噗通跪下了。
猝不及防。
苏白汐蹙眉:「不疼?」
「挺疼的,」林梓嘉捂着自己的腿,「我刚才没站稳,腿软。」
可能是太有诚意了,苏白汐都没好意思和他计较,她不得不开口说:「你知道我讨厌什么?」
刚才的对话还回荡在耳边。
林梓嘉得到提示似的,垂下眼,闷声说:「撒谎,你讨厌别人骗你。」
「然后呢?」
林梓嘉乖巧回答:「下次不会了,老婆。」
苏白汐弯下腰,凑到他脸颊边上,亲了亲他的薄唇,激励式说:「我只原谅你这一次。」
他被亲的晕头转向,脑海里只剩下了她这一句。
他点点头,捧着她的脸颊加深这个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