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男人来说,女人保持一些神秘感,永远都是一项必杀技。
因为这摸不清楚的神秘感,会让他们觉得有一层轻薄的纱笼罩在她的身上,这么多年的文化传递,虽然已经不是男性主家的时代了,但在男人的心里,女人永远都是自己的附属品。
即便他们嘴上不说,可心里通透的很。
男人喜欢的从来都不是心甘情愿臣服在他面前的女人,他们喜欢的是:如何把一个拥有傲骨和个性的女人,一步步引导她们心甘情愿,再臣服。
这样的过程,他们叫驯服。
只是世界上太多的人了,各色各样,总有不一般的女人出现,是男人驾驭不住的。
单笠喜欢苏白汐身上的疏离感,他甚至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萌生这样的想法,是第一次。
「姐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白汐淡然:「你太吵了。」
单笠失笑,乖乖的在床边蹲下,盯着她的脸颊看,继续说:「我叫单笠,我今天刚来这座城市,因为我爷爷太讨厌,所以我离家出走,在这边玩玩。」
没有回声。
单笠又说:「留个电话吧?」
苏白汐把被子蒙住头:「你见过哪个出来约的会有后续发展?别死缠烂打,不讨喜。」
「很多人都想和我沾上关系,」单笠说,「你不想吗?」
苏白汐忽然起身。
这个动作太突然,让床边的单笠吓了一跳,立即后退了些,苏白汐抬起的脚抵在他胸膛上,冷冷说:「出去。」
单笠握住她的脚踝,把她的腿放进被子里,盖住,才说:「我尽量天没亮之前回来,我是真舍不得你。」
恰好电话又响了。
应该是那边催促的紧,对于单笠来说又是一件大事,没再停留,转身离开。
他出去的时候随手关了灯光,又听了苏白汐的话,关门的时候小心的不能再小心,没有任何声响。
苏白汐没有认床的习惯,在哪里都能睡得着,期间陆陆续续醒来了好些次,做了几个梦,太嘈乱了,醒来的那几秒甚至一下子不记得自己都梦见了什么。
夜晚的天十分死寂。
漆黑的周围没有一点声音,陌生的环境,宽阔的房间,这些都让苏白汐产生了一些心里发空的感觉。
她穿了衣服,拿了包,进入电梯下楼,一看时间,才凌晨三点半。
外头的雪还在下,只是很小,不影响什么,手机有好些个未接来电,她忽然又想到了林梓嘉。
平时林梓嘉找不到她的时候,就会给她打电话,留言,短信。
苏白汐觉得自己生病了。
她生了一种叫「林梓嘉」的病,为什么?
明明从前,没有林梓嘉的时候,她也能被凌慎行亲吻,被人牵手,和人挨近,单笠是个外表和条件都挺不错的男人,也符合她的条件,她不应该有这么严重的生理反应。
「喝点水吧?」
戴嘉敏穿着居家服,把一杯温热的水递给苏白汐,轻声说:「这么晚了,外边很冷,你怎么不回家?」
苏白汐接过水杯,冰凉的手终于感觉到一丝温度,她漫不经心:「迷路了。」
「是心迷路了,还是人迷路了?」
戴嘉敏笑了笑,在这个打开导航就能走遍天下的世界,迷路这种借口,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苏白汐倚靠在沙发上,忽然说:「今天我出去,碰见一个男人,他只见我一面,就说喜欢我,我原来这么讨喜,我现在才知道。」
「你确实有这样的资本,」戴嘉敏不动声色的观察她,「我也
喜欢你。」
苏白汐说:「太草率了,哪有见一面就喜欢上的。」
「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对陈源是什么感情?」戴嘉敏继续。
苏白汐一顿,没有开口。
每次来咨询,戴嘉敏都会询问她最近一段时间发生过的事情,苏白汐没有隐瞒,全盘托出,这一次戴嘉敏问,苏白汐停了好久,才说:「他是最合适我的人,选择他,他会把我照顾的很好,我们剩下的一辈子,都会很幸福,柴米油盐,鸡毛蒜皮,都会平平淡淡的过去,一生平稳。」
戴嘉敏笑了笑:「你不相信真心,你从没觉得陈源真正爱着你。」
苏白汐脸色一变,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是个专业的心理医生,」戴嘉敏用朋友的语气,平心静气的说,「我是你最信赖的伙伴,你可以相信我,在这里,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的秘密。」
苏白汐喝了这杯水,似乎被安抚了些,才面色恢复如常,淡淡说:「你知道我爸妈是怎么去世的吗?」
「车祸。」
「对,但也不对,」苏白汐盯着手里的玻璃杯,眼眸没有光彩,「我爸妈的感情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现了问题,他们其实每天都会吵架,争执,摔东西,严重的时候会动手,晚上他们势同水火,像一对仇人,可在白天的时候他们又衣冠楚楚,模范夫妻。」
戴嘉敏一惊,暂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毕竟,苏家死去的这对夫妻,直到现在,也都是别人眼里的恩爱夫妻,完美家庭。
苏白汐说:「他们从学生时期就在一起,一晃好多年,从甜蜜,如胶似漆,再到反目成仇,争执,相看两相厌,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感情原来这么虚假,我爸爸在外边有个小情人,或许不止一个,我不知道,但我藏在衣柜里的时候,看见他把小情人带到了妈妈的床上。」
「你知道我在查当年车祸的原因,查了很久,」苏白汐端着杯子,放下,又拿起,「你以为是我能力有限,查不下去吗?不,是条件和嫌疑的范围太广了,我一无所知。」
「可能是商战,也可能是情杀,又或者,是他们动了谁的奶酪,惹起众怒,想他们去死的,不只有一个人,大家都希望他们去死。」
苏白汐笑了笑:「我时常在想,一个希望你去死,这是恶毒的诅咒;如果一群人希望你去死,是正义的裁判吗?」
「我没什么秘密,」苏白汐终于看向戴嘉敏,「林梓嘉来接我的那天晚上,我亲口说喜欢陈源,是我在报复他,我没有喝醉,我只是想看看他能痛苦到什么程度,我想他和我一样痛苦,我凭什么原谅他,他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