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没有回应他们的愤怒,甚至没有多看一眼那些脸色赤红,神态愤怒的神职人员。
此时他神态平静从容的将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带上礼帽。
随手拿起手杖站起来,好像一个刚刚上完课,准备离开的博学教授。
圣教父跟着站起来,认真的说:“我真诚的希望你能留下来,我以我的名誉和信仰担保,你不会出任何事情。”
苏格对着他微微行礼:“你是真正意义上的神职者,是趋近圣人的存在,我相信你。”
圣教父听完顿时脸上带着一些欣慰。
“但我不相信三月教会。”苏格语气冷漠十足的补充道。
圣教父眉头微皱,有一些不解:“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保证你的自由,你拥有如此多的知识,教会肯定会重视你的。”
苏格看着这位真正的圣者,转头看了看其他神职人员说:“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因为他们会玷污你的眼睛和内心。”
“没有证据不要胡乱抹黑!你现在不过是教会的叛徒,是异教徒!你没有资格评说教会!”这时贺拉斯呵斥道。
苏格微微侧头,看了看这个秃顶的恶心中年人,嘴角露出一丝讽刺十足的笑容,问向圣言者:“你需要证据么?大主教?”
圣言者此时脸色也不好,语气冰冷的回答:“是的,三月教会的名誉不容玷污。”
刚刚苏格那连续不断的狂傲话语,让他们非常愤怒。
苏格点点头,直视圣言者问道:“治愈教会来到这里两个主教,为什么只剩下一个了呢?”
圣言者低声道:“詹妮主教为了保护营地,被冷冽教会杀害了。”
“你确定是被冷冽教会杀害的么?”苏格似笑非笑的反问,看向贺拉斯。
此时贺拉斯内心猛然颤抖两下,神态更加阴沉道:“将死之人居然还想离间教会,该死!”
说完,准备发动灵能。
圣言者隐隐感觉到了贺拉斯的异动,淡淡道:“住手。”
贺拉斯听完急忙停下手势,恢复平静。
苏格继续说:“治愈教会历来有黑袍和白袍之分,两个派系争斗早已经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听到这没有人反驳,治愈教会的事情确实闹的不小。
“贺拉斯主教属于黑袍治愈教会,詹妮主教属于白袍治愈教会。而最近詹妮主教发展太快,自然会引起一些人的不安和恶意。”
听到这,所有人心中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苏格嘴角带着讥讽继续说:“第一次上山,治愈教会的配置很奇怪。上山的贺拉斯主教将属于詹妮主教的嫡系部队全带走了,而将自己的嫡系部队留下来了。”
听到这话,众人隐隐看了贺拉斯一眼没有说话。
每个主教都拥有自己的嫡系部队是教会公认的,因为只有嫡系部队在主教的领导下才能发挥出更加强大的战斗力。
而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进行部队的调换。
因为神秘配合需要高精度,高密度的练习,稍有差错就会引起巨大的问题,贸然的更换统帅,那就是找死。
贺拉斯想要解释,却被圣教父那暗金色的眼睛怼了回去。
苏格继续道:“更加有意思的是,根据我们的人当时的所见所闻,冷冽教会来劫营的时候,似乎早有应对夜鹰教会的后手,屠夫的手段,屠夫刚一出现就被直接冻住,好像他们已经提前知道屠夫存在似的。”
这时所有人又看向屠夫。
屠夫微微点头:“确实很奇怪,他们确实早有准备。”
听到这话,神职人员内心开始阴沉下去。
贺拉斯此时额头渗出一层细汗,袖子下的拳头不断搓动。
苏格继续说:“另外有意思的是,在防御战中,治愈教会的众人将本来站在后面,身为牧师的詹妮主教推在前面,任凭她不断遭到攻击。而后离开时没有任何犹豫,任何凌乱,甚至没有人一个人反对,一个人多看詹妮一眼。他们就这样把这位珍贵的大师级牧师扔在那里等死。”
听到这,圣言者深吸一口气,那一双有神的眼睛中明显更感觉到一阵怒火升腾而起。
苏格没有继续说下去,双目看着圣教父问:“情况你已经看到了,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们?”
圣教父看着满脸汗水,脸色苍白的贺拉斯脸上满是悲痛,好像看到自家兄弟相残的家长一样,痛心疾首。
“我尊重你,但你的高尚不代表三月教会的高尚。”苏格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这时三位大主教同时站起来,盯着苏格面带不善。
通过刚刚对话,他们发现苏格掌握了太多重要,他们所需要的情报和知识。
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走,同时也绝对让他死。
苏格微微侧头,双目闪烁着冰冷道:“意思是,你们无视我最后的警告,对吧?”
枭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苏格,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们的行为。”
圣言者没有说话低下头,此时他感觉有些愧对苏格。
苏格嗤笑一声:“果然是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早知道如此,我真不该让我的人冒险打开大门,将你们放出来。”
听到这话,所有人内心颤抖一下,神态间满是挣扎。
人心都是肉长的,忘恩负义,感觉做坏事理所当然的人毕竟是少数。
能在那种绝望的环境中活下来,他们本身就十分感激晚钟教会的援手。
可是现在,他们真的是没有办法,他们无法违背自己的信仰,无法背叛养育自己的教会。
圣教父转头看着三位大主教,又看了看四周剑拔弩张的神职人员,神态惊愕的眨了眨眼睛,好像一个遭到大人欺骗的无辜的孩子,看上去那么可怜和无助。
沉默几秒,他对着苏格深深鞠了一躬,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愧疚与自责:“对不起。”
苏格看着这个可怜的圣者,笑了笑:“你是这教会最后的脊梁和希望,你不需要自责。”
这时三位大主教已经围了过来,劳里神态认真的说:“束手就擒,我不会让你吃太多苦。”
屠夫低头看了看那个毛发开始飘荡的二哈,脑海中想到了它喷出的恐怖寒气。
但他并没有多言,低下头保持沉默。
一旁的穆尔站出来认真的说道:“这件事,我希望三大教会不要做的太过火。”
暗星呵斥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三位大主教更是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穆尔捏紧拳头,脸色无比阴沉,就在即将爆发的时候,他看到苏格对着他笑了笑。
顿时,他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退回去说不出话。
贝尔斯跟着说道:“我知道你们不会理会我们,但是我代表我们精灵教团表达看法,我们认为应该让苏格·索托斯先生离开。”
“闭嘴!”贺拉斯抓住了这个机会,神态狰狞,宛如疯狗一般的咆哮。
他此时需要表明态度,戴罪立功。
贝尔斯看了贺拉斯一眼,嗤笑一声不再看他,好像看到了一坨丑陋的狗屎一般。
精灵教团以团结友善为核心,他们最厌恶的就是这种构陷同胞的人。
苏格此时内心很舒服,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孤立无援,这个世界并没有全部都染上了三月的颜色。
一时间,他豪情万丈。
他看着三位领主级的大主教,姿态傲然道:“你们真的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么?”
“三个领主在场,如果让你一个大师跑了,那可就天大的笑话。”劳里说着,双手一挥,无数的黑暗呼啸而来,瞬间将苏格圈住,宛如无数黑色的金箍,缠在苏格身上。
咚!
一声浑厚的钟声再次传来,然而劳里毕竟是领主级,这晚钟之力居然没有破开这黑色的束缚。
“我不想伤害你,你最好老实点。”枭瞄了一眼低头的屠夫,认真的说。
苏格冷漠的回答:“当你们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就已经伤害我了。”
咚!咚!咚!
话音刚落,一阵阵浑厚的钟声不断传来。
三下之后,这黑色的束缚直接被晚钟冲破。
“不可能!这是什么知识!?”看到这,劳里顿时满是震惊。
同样震惊的,还有其他所有人。
苏格这时张开嘴,开始咏唱起来。
吾乃秉承天命之人,给予灵魂以救赎,给予厉鬼以安抚,给予亡灵以解脱,给予污秽者以死亡。
吾乃净化世界的行者,死灵的指引者,恶灵的安抚者,厉鬼的解脱者,灵魂之安抚者,鬼灵之镇魂者,通往冥府的指引者,持有晚钟的执行者。
死亡是吾之衣袍,晚钟是吾之身体,音波是吾之利刃,灵魂是吾之子民。
吾聆听死者之声音,解读灵魂之诉求,徜徉在死亡的海洋,乘坐晚钟的扁舟,漫步于深渊,往返于冥府。
“该死的!阻止他!他是幽谷深渊……”这时不死人莱恩似乎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的说着,身体瞬间出现在苏格背后,宛如瞬移一样就要进行背刺。
咏唱完毕的苏格嘴角冷笑道:“真是老套路。”
这位不死人刚刚举起匕首,却感觉到自己被一片黑色的东西所笼罩。
“难道……”他瞬间回想起了记忆深处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