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巧，让你发现了。”
“真不巧，今天只有四人份的食物。”
“没有多的。”
饮血也不恼，拎着朝姒的衣领走到姜荼跟前。
“我觉得挺巧的，正好四份。”
朝姒也不挣扎了，假装自己是条没有感情没有灵魂的麻绳，任由饮血拎着。
姜荼看她一眼，觉得有些好笑，还是决定早一点解救朝姒。
“怎么从灵境里出来了？”
“我本来就不属于灵境。”怕姜荼听不懂还换了个说法。
“只是暂居。”
“本来灵境要有主了我还有点意见。”
“没曾想你直接把灵境多年的积累搜刮一空。”
“也不知道那小子会不会哭鼻子。”
饮血性格开朗不少。
姜荼不接话，只是一双眼睛看着，把皮厚的饮血硬是看得有一点不自在了。
“盯着我看做什么？”
“总不能是被我迷住了吧。”
姜荼根本不搭理他，感觉不到尴尬但能感受到自己不太受待见的饮血随手放开了没啥能耐还贪吃的噬灵藤，毫不见外的拿了一份食物就开始吃。
吃就吃吧，食物都堵不住他突然健谈的一张嘴，吃东西的间隙还不停的叭叭。
摁捺住把饮血扔远的冲动，扶锦等着饮血吃得差不多后才开口。
不过不是对饮血说话。
“去哪里了？”朝姒缩着身子，企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让姜荼放过自己。
“不说话？”
“朝姒。”
“我只是去了水潭里泡水玩儿。”朝姒委委屈屈。
明明她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墨眠怎么还要审她啊。
明明被这只坏人抓住的时候她还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墨眠不安慰她就算了，还第一个审她。
以前的墨眠虽然不是很好说话但是还能跟她讲道理。
现在的墨眠，朝姒完全不敢上去硬碰硬。
“那你泡水能被饮血拎着来？”
“你养的这小东西啊，她偷看我洗浴。”饮血自己拿了一壶酒出来，仰头往嘴里倒酒，闻言朝姜荼看了一眼，声线慵懒惑人。
“什么小东西，我都好多岁了，比你爷爷的爷爷年纪还要大！”朝姒大声嚷道。
她只对灵气感兴趣，哪里会对人类的裸体感兴趣。
虽然她也的确是看光了这条蛇的身子就是了。
看光了就看光了嘛，又不会少口灵气，大不了她给看回来。
“哟，脾气还不小。”饮血微眯着眼睛，一双宝石样的眼睛看着朝姒，朝姒浑然不惧，直直的迎上去，试图让自己的表情更加凶悍一些。
最好是能把那不知道脸皮有多厚的人类吓得——
“在想什么呢？”
“在想怎么吓死你噢。”朝姒不想说话了，化成小小只的本体，找了个角落待着。
“想吓死我，这难度可不小，挺有挑战性的。”
饮血喝酒也觉得没意思，循着噬灵藤特殊的气息找到混在草堆里并不起眼的迷你噬灵藤，眸光波动了一下，下一瞬衣服落地，朝姒看到一条雪白的蛇游动着靠近自己。
姜荼目光在一蛇一藤蔓身上打转，突然就笑了起来。
墨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顺着姜荼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一片平平无奇的草地。
“怎么了？”
“没什么。”姜荼敛去笑意，收拾了东西，找了两株间距合适的树安装好吊床，抱了个柔软的抱枕准备睡觉。
墨远挪到姜荼身边，抱着自己的剑，仔细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山林之中，只要注意就不会制造出容易被察觉的动静，因为山林里有风吹林叶响也有虫鸣鸟叫，一点细微的动静并不容易引起警觉。
藏匿在山林之中，只有灵修才能够轻易的发现和周围环境有异的气息。
姜荼将睡未睡的时候听见饮血的声音。
“这下头的灵脉还不错，不过藏得深，小灵脉下头还有条大灵脉，小灵脉早年让发现灵脉的宗门挖走了灵石损坏了根基，大灵脉生了一些灵植，往地下移了一些。”
“你这噬灵藤养得不错，血脉挺纯净的，能闻到藏得那么深的灵脉的气息。”
“你要喜欢就送给你了。”姜荼懒懒开口，全然忘了自己之前被朝姒祸祸了多少灵液。
“那就不了，君子不夺人所好。”
姜荼嗤的笑了一下，饮血可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君子。
“不要就不要吧，反正养一个是养，养一堆也是养。”
“饮血大人瞧不上那我就不送了。”
“不过朝姒在我这里还真算不上心头好，跟着我混虽然不是三天饿九顿，那也是过的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既然饮血大人君子不夺人所好，那就离我家朝姒远一些，免得把这心智不全的蠢家伙拐跑了。”
饮血吃了瘪，安静了好一会儿。
踩着姜荼快要睡着的点又给姜荼传音。
“你要什么？”
“我能要什么？”
“你提，我找来和你换。”
姜荼调整了一下睡姿，一手遮住眼睛，声音愈发的懒了。
“我有了一整个灵境千百年的积蓄，你还能拿出来什么好东西。”
“饮血大人没有别的事情要忙的话，就一块游历吧。”
“等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就把朝姒交给你。”
“对了，朝姒之前吸收了石林迷阵残存的一部分意识，其实从诞生到现在，满打满算不到十年。”
姜荼说完就睡了，懒得管饮血是什么样的反应。
饮血的确有点呆，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看向角落里已经扎下根短暂休眠的噬灵藤。
这样高的天赋、足够化形的修为，竟然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孩儿？
妖族并不在意化形之后的身体年轻与否，因为这是只要修为足够就能改变的，但是幼生的妖还是会受到保护的。
感觉自己被人坑了的饮血取出来一瓶从灵脉深处装的灵液，解开上头的结界，把瓶子放到休眠中的噬灵藤旁边。
休眠中的噬灵藤还是有觅食的本能，一头栽进瓶子里，一瓶子的灵液没能多撑几瞬，没了灵液的朝姒在休眠中也不忘生气，气着气着气醒了，看到近在咫尺的白蛇立即撞了上去。
“啧，好难闻的气味，什么东西？”饮血在藤条抽过来的时候就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