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杜薇会随意地在空闲的档口回复一下舒南的微信,跟他顺便聊聊舒书的问题,在她看来,这孩子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也许还没有子墨长期不能集中注意力,考试频繁出错的问题大呢。有时候她这么想,然后又想,可能终究子墨是自己的孩子才会关注更多一些吧。

    唉,谁又不是这样呢?

    但是杜薇上舞蹈课的教室里,舒南的身影又意外地出现了。

    “舒书又出什么状况了吗?”杜薇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在这里见到他,衣服也没去换,看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问题。

    “没有。就是晚上刚好没事,就想来看看你跳舞。”舒南盯着她的眼睛,针对自己此番不由自主的举动说了实话。

    杜薇舒了一口气,然后带他到会客区坐下,这会隔着玻璃门里面的音乐声很热闹,外面并没有一个人。

    “舒南,”杜薇平静地说着,她只觉得有义务将现实问题暴露出来,“我结婚了。”

    杜薇的话看起来很突兀,但是她却觉得这个时候必须说出来。

    舒南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说:“是的,我知道。”

    “你有一个儿子,而我,有俩个。”杜薇又说。

    “是啊,我听朱媛媛说了。”

    “还有,我老公,林木,你的同学,你的室友,我们曾都是好朋友。”杜薇进一步阐释道,她知道他知道,他当然知道,他更应该知道,就是他亲手将林木推到自己身边的,她想自己即使不合适说得那么露骨,还是要将林木的名字坦白地摆出来,从前林木似乎是俩人话题的禁区。

    “嗯,林木是个好男人,很老实,但我觉得他很可靠。”舒南抬起头来,镇定地说道。

    这是他二人之间,第一次谈起林木,之前,甚至连谈起其他人也很少。以往就像很自私的俩个恋人,在一起的时候从来只关注彼此。

    然而他们并不是恋人,从前都现在,都不是。

    “但是,你们却从没联系过。”杜薇毫不留情地指出这个事实,当然,她也知道他俩从性格到兴趣爱好到其他方面,都没有太多的交集。“我想,也从没想过要联系吧。”

    “哦,不,我要见林木的,这是应该的。要不就这个周末?我请你们一起吃饭。”舒南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立刻领悟到杜薇的这点小指责,自然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那我回去先问问他吧。”

    “嗯。对了,我的事情林木都知道吗?”

    “我跟他说过了。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不过你放心,他不是个大嘴巴,不会跟你们的大学同学去说的。”杜薇和林木之间确实没有什么秘密,即使在她最看他不顺眼的时候,都认为自己不该对他有什么隐瞒的地方。包括自己一直苦苦暗恋着舒南的事实,杜薇也坚信他是心知肚明的。

    杜薇觉着,只要自己将近期和舒南他们相见的详情主动跟林木说了,大体上也算得上光明磊落,也就足以证明那些模模糊糊却要死要活的爱恋,已都成为了过去式,无论是林木还是她自己,也就不会去在意一些细枝末节了。这个时候,其实她也并没有认为自己已经准备好吐露自己这方面的这些心声,但当脱口而出以后,莫名地有一种充当了一回英雄的快感,只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这样做才是正确的。但是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当时的自己,内心除了升腾起那股英勇的豪迈外,随之而生又被抑制藏匿的,还有一种类似报复的快感,以及一种压抑本能的痛楚,类似这样矛盾着的情绪,其实无时无刻不在冲撞着人们的内心和生活。

    舒南和林木,对杜薇来说,始终像是身处俩个不同的世界,但这俩个世界,终于要交汇在一起了。

    当杜薇说起,林木很爽快地接受了舒南的聚会邀约。

    近一个月以来杜薇总觉得林木遇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每次从外面回来闷闷不乐的,每次问他却说没什么事。

    他们都是不太喜欢将工作上的事带到家里的人,林木尤其如此,他在家除了陪手机,就是陪杜薇和孩子,虽然手机上的科幻小说和游戏吸引了他很大一部分的注意力,但只要家人一有要求,他倒也能立即放下手机,全心投入到要求他参与的活动中去。

    就是一点很不让杜薇满意的就是,凡事须别人给他安排,他很少主动去承担一些家里的细碎活计,他看不见。有时候杜薇安慰自己,毕竟林木也没有什么特别不良的嗜好,还有好多男人打牌赌博不顾家呢,自己的付出应该是心甘情愿的,既然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就不要去计较了。杜薇是很擅长用这些自我调节的心理疗法的,但也仅仅有时会奏效,帮助维持和谐幸福的生活。有时候忙活得烦了,就特别看不惯他躺在一边悠闲地玩着手机的样子,这个时候就会从抱怨到最后嚷起来:“为什么要别人喊才会动呢?我也希望有人告诉我让我做什么再做什么,你这不分明就是一种思想上的懒惰吗?”

    没错,林木不仅是行动上很懒散,压根就从思想上就开始懒惰,每次想到这个,杜薇一贯擅于利用的精神胜利法就很容易失效,“勤于思考”这四个字仿佛从来都不属于林木,亏他还经常在孩子面前夸口他在小学中学的时候学习成绩是多么多么地优秀,杜薇觉得自己难以想象。

    想到这里就更让人生气了,因为为这个缺点杜薇数落过他几次,也发作过好几次,可是他不改,而且感觉从来没想过要改和要怎么去改变自己的惰性这个问题!!他根本连想都懒得想,他不想,受累的不就还得是自己一个人吗?操心家务,柴米油盐,操心孩子,学业压力,为工作烦恼,找不到希望和乐趣。

    再说了,林木赚钱也不是很多,经济压力也要帮她一起分担,这样的家庭生活,还有什么公平可言?为什么身为女性就像注定要多付出一样!

    更可气的是,有一次林木还反驳说她不应该计较那么多分得那么清楚,那回简直要把杜薇给气炸了:你先做到足够多才有资格说这句话吧?让别人做了那么多的人还说不应该计较?

    为这句话,简直几天都不想搭理他。当然杜薇也知道林木有点和别的男人不同,他说这话原本仅仅因为他不擅于表达不太会说话,还有就是他一贯就有点拎不清,有点死脑筋。

    但这些,已足够让人生气好多天了。

    聚会的前一天杜薇和林木又发生了一点小争执。

    子墨被学校的班主任打电话投诉,说近些天由于他的学习状态明显异常,有一次英语课上,下课铃响后老师还在讲课他就自顾离开座位走出教室去了,还有课堂上玩陀螺,完全没有专心听讲,班主任把他叫去办公室谈话的时候,他撇着嘴巴全程一声不吭,完全不理会老师的一再询问,这个态度将老师彻底激怒了。她当场打电话让杜薇跟子墨说话,可他电话里照样不吭声,于是老师说不管他了。

    当天刚好是林木的生日,晚上回到家里,子墨出人意料地将饭煮好了,杜薇猜想他是想以此冲淡妈妈心里的愤怒吧?

    但他猜错了,杜薇当时并没有愤怒,只有想找出子墨行为背后真相的渴望。

    子墨说已经按要求在学校门口的蛋糕店定好了生日蛋糕,对方做好之后等一会会送货上门。

    “你知道今天接到老师电话听老师告状后我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吗?”杜薇开始说起这个话题。

    “不知道。”

    “我很高兴。”子墨原本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突然为之一振,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谢谢你没有生病,你也知道最近流感、新冠肺炎盛行,老师的电话一来,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可能你发烧了,担心得不得了。谢天谢地,你并没有生病。”杜薇解答他的疑惑。

    妈妈的真情实感让子墨明显放松下来,于是她开始问他为什么上课的时候不专心听讲,为什么老师问问题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

    “啊?我以前也这样的啊,老师叫我去办公室的时候我也没有说话啊。”子墨甚至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偏偏这一次被老师上纲上线了,他觉得自己一贯就是这么反应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你这样做不对啊,老师也说了,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你得要改正。”杜薇开始意识到,他是想通过这个沉默的方式来承认自己的错误,同时为自己即将得到的惩罚而在心里懊丧不已,没心情开口说话。

    果不然,子墨说到害怕因此又要罚抄课文,内心只顾着不开心,完全不想说话。

    然后又陆续说到其他的一些问题,比如他也意识到自己有时候管控不住自己的行为,而且对老师拖堂特别反感等等。

    杜薇很和善地对他表示了理解,说到自己小时候也是一样的想法,但是人要学会互相理解,如果站在老师的角度来对待这些事情,就知道为什么她会对学生生气、惩罚了。管不住自己也是因为还不够成熟,但至少可以先做到有意识地多提醒自己几遍对不对?慢慢地自控能力就会变好了,人嘛,都是这样慢慢长大的。

    没想到老师之前也打了电话给林木,了解子墨近段时间的情况并说了最近在学校一些不好的表现。于是意想不到的,林木回家后便黑着个脸开始训子墨。

    不得不说,他的这次呵骂,跟今天发布的子墨的一次不好的成绩也有很大的关联,他自然而然地将俩件事情连接在了一起,互为因果。

    “难怪数学只考80多分,难怪老师要罚你,罚得好!”林木在家很少发脾气,也正因为这样,发起脾气来子墨更觉得陌生和害怕。

    但在杜薇看来他完全就是不管青红皂白,自己好不容易将子墨的情绪纠正过来,结果被他一搅和,子墨就更烦躁了,连日的心浮气躁,被老师的批评,对学习的反感也都爆发出来,眼泪也流出来了,饭也不吃了,还声嘶力竭地带着委屈喊道还有好多人比自己分数更低呢。

    “那你就跟考得差的人比是吧?那么多好的怎么不去比?”林木一副看不惯他没出息的样子。

    杜薇尽量忍住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出声,唯恐偏帮任何一方都会造成不好的结果。于是拉开子墨,让他去一边写作业去。

    到晚上睡觉前,杜薇想和林木沟通下这些事情,认为他的育儿观还停留在过去早该不被当今适用的机制上。但是他固执地认为不听话就该被训甚至被打。

    “可是你之前也打过他,你觉得有用吗?”

    “怎么没用,至少会好一段时间。你惯着他难道就有用吗?你看看他现在,什么样子。”

    “他咋样子了?不爱学习并不是他一个人的毛病,你要明白,学习这件事本来就是反人性的,又有几个孩子是自愿主动的,但至少我没有不管,我一直在努力地引导他。”

    “哼,引导!”林木还沉浸在自己的怒气未消里,他看上去很瞧不上杜薇使用的这个词语,这样的态度很让杜薇生气,于是她说:“那你管他的学习吧,我刚好觉得累了,交给你管一段时间看看,看你能不能把他的好成绩好习惯给打出来。”

    林木不作声,杜薇很生气,越想越生气,不明白林木怎么就不能从他那迂腐的观念中脱离出来。林木的顽固不化和不屑一顾的语气往往很容易助长杜薇的怒火,越想越气,声音也越来越大。

    “亏你好歹还是个大学生,成天在家里抱着个手机当坏榜样。那天子墨说你你怎么说的来着,‘我又不用学习。’知道我当时多么为你这句话感到耻辱吗?言传身教,提醒你多少遍了还不懂,学习是终身的事情你也不懂,你就是这样教育自己的孩子的?既然自身不够优秀,对教孩子又完全没自信,那就不要在我面前当一根搅屎棍。我……我……”杜薇感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教啊你教啊!”林木突然也被激得来了脾气,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大起来。这个时候子墨走出来,二人同时看了他一眼,强压住各自心头的怒火,沉默下来。但是那股火,继续默默地在心头燃烧着。

    很多次争执都是以这种结果收场。

    如杜薇所料,聚会的时候舒南果然也叫上了宋飞翔,出乎她意料的则是,宋飞翔将自己的老婆孩子也带上了。对宋飞翔没什么兴趣的杜薇,倒是对他的家人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关切来。

    宋飞翔的老婆段晓兰很瘦,干巴巴的那种瘦,曾经杜薇很羡慕这种纸片人般的瘦弱,刚开始工作那会,有女同事很羡慕她丰满的屁股她觉得很神奇,这不是因为胖吗,丑死了居然还有人羡慕。直到三十好几以后,杜薇才真正意识到在苗条之外还有一种从前自己欣赏不来的丰满之美。段晓兰齐耳短发,穿着简朴,脸上满是为家庭操劳留下的各种痕迹:很深的眼袋,薄薄的嘴唇。她满脸的疲惫,眼睛却显得很有神,特别留神地看着自己的俩个孩子,时而又专注地倾听宋飞翔的侃侃而谈。

    唯老公的命令是从,是杜薇留给段晓兰的第一印象。

    杜薇大部分时间都在陪伴着带过去的舒书和子墨,把时间让给三个男人闲聊,子墨向来是个自来熟,一见有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便主动凑上去,和对方聊起了王者荣耀,聊蛋仔派对,和同学很擅长他却不怎么擅长的拍打烟卡的游戏。

    舒书对他也并不抗拒。

    杜薇终于找到一个契机跟段晓兰搭上话,聊开了以后她才惊讶地发现,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女人居然是从艺术院校毕业的,她弹得一手好钢琴,曾经还在音乐培训学校担任过钢琴老师,只是结婚生子以后宋飞翔就不让她工作了。

    之前杜薇还将信将疑,觉得一个积极向上的女性,无论在任何处境下都能散发出香气来,但光是想象宋飞翔对自己老婆的态度,现在看来家庭主妇对女人真的不是一个好的出路。

    她有点怜惜起面前的女子来,就仿佛她也是某个不可知的自己,而且隐约觉得,如果没有宋飞翔,她的人生状态应该会更好。

    也许是出于某些方面的相似,但更多的是寻求某种程度的互补,就如同杜薇对吸烟从来没有产生过兴趣,却对吸烟的女人很有兴趣,仅仅因为与自己的不同就能让她心生探索之心。初次见面,杜薇心底就暗暗升腾起对段晓兰如此温柔顺从性格的佩服、赞美、怜惜和愤怒,各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也为她日后主动和她的接近埋下了伏笔。

    饭桌上的林木一贯被动地讪笑,人家问什么他答什么,较少主动说话。杜薇听他们聊了会过去的趣事,聊到他们从前的班主任于老太,聊到现在的工作。

    “你干嘛不自己搞个公司啊?也这么多年的经验了,自己做多自由。”宋飞翔发问道。杜薇看出来之前他也一直在努力消除过去他们之间的不快。

    林木讪讪地:“我不像你那么能耐……”

    对比之下,林木和宋飞翔确实不像在一个能力级上,杜薇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插话道:“每个人都有自己适合的场域,宋飞翔你适合当老板,林木就适合做技术,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他本来就不喜欢操心,而我们对生活要求也不高。”

    “那怎么可能,毕竟俩个儿子也不是件轻松的事……”宋飞翔不依不饶。

    “哎呀,做什么其实都差不多,各有各的利弊,总之自己觉得适合就是最好的。”舒南看出杜薇明显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出来打圆场,于是宋飞翔转口夸道林木的老实和好脾气,然后问子墨:“你爸爸应该很少打你吧?你喜欢你爸爸不?”

    子墨嘴巴一撇,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喜欢。他脾气可坏了,昨天还骂我了。”

    “啊,那不能吧?刚听你妈妈说你成绩那么好,数学竞赛还得过班上的第一名,他还骂你啊?”

    “我有几次考得不好,他不满意呗。”

    “喂,你小子大学的时候在班上的成绩也不怎么样啊,对你儿子倒是挺严格的哈?”宋飞翔朝向林木数落道。

    “大学以前我的成绩可一直是数一数二的,上了大学没怎么去发挥了而已。”林木为自己开脱道。

    杜薇则正在数落孩子:“林子墨,凡事要多找找自己的原因,你自己想想,最近成绩是不是一路下滑得比较厉害?还有,你爸爸一年到头有没有打过你一回?”

    杜薇不断为林木说话,极力想排除从昨晚开始心里对他产生的别扭。不知道这种别扭,有没有被舒南看出来,不管怎样,她希望让她看到自己的家庭幸福和谐的一面。

    “林木,我怎么觉得小薇跟以前变化挺大的,你从什么时候会有这种感觉吗?”舒南突然问道。

    林木看杜薇一眼,很快回答:“没有啊。”

    杜薇心想她都觉得自己变了很多很多,变得爱学习,变得成熟内敛,变得克制顾家,变得崇尚真美,为什么林木竟迟钝得一点也没有感觉呢。

    她仿佛听见内心深处一声沉闷的叹息,看来林木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成为灵魂伴侣了。

    “印象中杜薇一直还是那个喜欢调皮捣蛋的小女生,可能做了妈妈以后自然而然地就变成熟了。”舒南自圆其说地解释,接着他们又聊到杜薇的运动问题,三个男人对杜薇每天中午坚持在公司运动一小时,跳绳3000个都表示由衷的佩服。

    杜薇解释说:“最初我选择跳绳,只是因为它对我来说很难,运动量够大,刚开始的时候跳个十几个气喘吁吁地难受,就在想怎么这个运动这么反人性。然后就觉得自己不可能学不会,拼着一股狠劲就一直坚持下来了。其实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困倦不想动,但是运动形成了一种习惯,总是推着我动起来。”

    虽然相处在一起离得这么近,但杜薇并没有感觉到舒南和林木俩个世界的互相融合,仍明显觉得他们看似熟悉的聊天场景充斥满了各种尬聊,他们几个的兴趣爱好和性情本就各不相同,加上职位上的差别,似乎本就很难沟通,更像是杜薇,硬将他们拉扯到一起组成了一副滑稽的画面。

    她也时而感觉到舒南的心不在焉,这场聚会对他来说可能更像是一种折磨吧,不晓得自己有没有通过这种生拉硬拽的碰面,彻底打破他心中的幻想,杜薇心想。

    是的,尬聊,是杜薇对这次聚会最深刻的印象。还有一个印象,就是杜薇第一次鲜明地看到舒南和林木站在一起,他们间的差距跃然纸上般地明显:舒南的玉树临风和林木的木讷内向,杜薇开始有点后悔,觉得自己真不应该硬将他们凑在一起。

    段晓兰从始至终都没有主动插嘴别人的谈话,期间宋飞翔像吆喝自己的员工一般让她去附近给每人买一杯奶茶,她得令后很麻溜地去买来了。

    回家的时候,林木从商场的停车场出来瞥见路边停满了车辆,很不满地嘟囔着:“怎么他们停车就没事,老子上次停一次就被贴了罚条。妈的,真是像被监控眼追着跑一样。”

    这个话杜薇已经听他抱怨了不止一两次,今天听起来格外地刺眼,便回敬道:“你能不能别总是抱怨外在的环境,多花点心思做好自己不行吗?”

    其实林木也并不经常抱怨,但是关于停车的这个问题,确实反复了好几次,这也让杜薇想起,有几次买水果买药品的时候抱怨物价上涨太多,当时杜薇讥笑他是不是太久没自己买东西了,她自己对价格方面的东西一向就不怎么敏感,周末买菜的时候总是去菜市场的老大爷老大妈那里买,从来不觉得他们卖得贵。也没有说觉得物价上涨是不合理的现象,毕竟工资不也涨了么?别的人难道不用挣钱啊。

    “依我看就是你的观念有问题,再说了,你看看你自己,让你运动不运动,肚子都慢慢地凸出来了,都快赶上宋飞翔了,你再看看人家舒南,并没有像你们一副中年发福的模样吧?什么都不愿意付出,就只想着不劳而获,只能做梦。”杜薇忍不住借题发挥着对他的不满。

    林木不说话,他大概一向自知只要在杜薇有发泄话题欲望的时候,他是万万说不过她的,顶着风头上就只有自讨苦吃的份。

    “爸爸成天就知道躺在床上刷手机。”子墨在后排座上忍不住插口道。

    “你也一样要好好检讨,你不引以为鉴难道还要向你爸学习不成?像我一样,把时间多用在看书上,拓展自己的见识不好吗?”杜薇扭过头,没好气地数落孩子。

    “我看了呀。”子墨不满地说道。

    背着子墨,杜薇仍没忘记跟林木说,不要让他成天以捧着手机的形象出现在孩子面前,但是他就是做不到,周末的早上,又被子墨数落他躺在床上玩游戏,他的回答就是:“我不用学习啊。”杜薇听到这话脑子里顿时浮现出的就是一句话:孺子不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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