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安静，两人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荣景叙垂眸打量着姜醒。
两个人距离近，荣景叙连她脸上的毛孔都看的清楚。
她还真是简单明了。
“要多少？”
姜醒抿唇淡笑，“自然荣总看着办。”
她事事周全，荣景叙自然不会亏待她。
“出去吧。”
姜醒眸间轻动，荣景叙竟然没继续下一步？
她推开门出去这才回过神，那个浅尝辄止的吻，还有他眼眸里消散的情欲。
难不成是因为钱？
姜醒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直白，她回头看一眼办公室，竟然猜不透荣景叙的心思。
此时办公室内，荣景叙正在看文件，脑海里一闪而过姜醒说过的那句话。
钱，她要钱。
荣景叙心里莫名浮躁，他点支烟逐渐回过神。
姜醒漂亮出众，做事严谨贴心，是个完美的秘书，更是个契合的“床上伙伴。”
荣景叙一向大方，很快转账到姜醒银行卡。
姜醒收到银行提醒时，正在去药厂的路上。
银行卡里的数额让姜醒心落地，荣景叙是她的摇钱树。
这也是姜醒能够隐忍在他身边的原因。
她正准备收起电话，突然又进来一个电话，“姜小姐，你让我调查的事，我已经调查完了。”
“小林，我们晚点约个时间见面。”
姜醒眸子微亮，她追查这么久的药厂案件，现在马上要有个定论了。
姜醒路口左转，车子往回开。
咖啡厅里。
姜醒脚步匆匆，视线一扫，那人戴着帽子坐在靠窗户的桌子前。
姜醒走过去，敲敲桌子坐下来。
“姜小姐。”
小林抬头对上姜醒的目光，小心翼翼询问，“这个可是值得上一个好价。”
姜醒抿唇一笑，信封递过去，“这里有张卡，十万额度没有密码。”
小林笑着伸手去接，又被姜醒按住信封，“小林，如果消息有假，你知道下场。”
小林扯开嘴角笑出声，“我说姜小姐，谁不知道你背后的人？我就算有千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姜醒松手，小林拿了钱便转身出门。
他抬手微微压低帽檐，快步走向马路对面。
砰！
姜醒正起身，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一阵剧烈声音。
一道身影腾空而起，在窗前闪过，又扑通一声落地。
小林身体在地上晕开一抹鲜红色。
他身体抽搐两瞬，瞳孔放大望着天，眼睛一直这样瞪着，人没了。
姜醒脚下一软，身体僵住。
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让姜醒浑身血液涌上脑袋，她紧紧握着手上的包袋。
脑袋短暂时刻的耳鸣，又一股脑涌进来全部的声音。
救护车，警车，看热闹的人群很快围在那。
姜醒脸色苍白，默不作声拎着包走出去。
她高跟鞋落在斑马线上，姜醒心里慌又乱，脚步错落不堪。
谁？他们到底是谁？
小林前一秒还在和自己说话，下一秒便魂飞入天。
姜醒走到对面便利店，颤颤巍巍掏出车钥匙，她脚下还是软的，根本没办法站起来。
兜里手机震动，姜醒伸手去摸，摸了好一会儿才掏出手机。
荣景叙的字眼跳动在姜醒眼底，那一抹黑色字眼逐渐消失在姜醒脑海里。
她满脑子都被鲜血沾满。
姜醒靠在门口那一处，按动接听的力气都没了。
身边路人来来去去，超市门口响着一声声欢迎光临。
姜醒一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字眼又跳动又变成黑色屏幕。
有关当初的惨烈记忆翻涌出来。
姜醒缓缓捂住自己的胸口，硬忍着眼泪。
深渊一般的痛苦化作细针，针针落在姜醒身上，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眼泪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路上行人匆匆，姜醒蹲下身体望着地上晕开的一小块痕迹。
姜醒视线面前突然出现一双熟悉的矜贵皮鞋。
这双鞋是她一直打理。
姜醒视线向上，对上荣景叙那双略微凉薄的眸子。
他伸手过来，“怎么在这儿？”
姜醒颤颤巍巍的手伸过去，早就泪流满面，她脆弱不堪的一幕落在他眼底。
荣景叙胸口涌出一抹异样的感觉。
姜醒的手刚要垂下，下一秒却被荣景叙握住，微微用力拉她入怀。
“怎么了？”
他伸手按在姜醒的头上，姜醒湿漉漉泛红又可怜的眸子像小鹿一样盯着他，“荣总，血，很多血。”
荣景叙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开车路过的那个地方刚出了车祸。
他微微皱眉，搂着姜醒的细腰往前走。
姜醒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整个人靠着荣景叙才能站稳。
她亦步亦趋跟在他身侧，恰好路过那一处，姜醒眼前一黑。
是荣景叙的西装，姜醒闻到熟悉的香味，是他平时素爱用的香水味道。
她下意识攥紧荣景叙的衣服。
荣景叙嘴角叼着一根香烟，搂着姜醒穿过慌乱热闹的街道。
血渗进水泥路里迅速凝固，姜醒高跟鞋踩过那一处。
市中心公寓里。
姜醒苍白着一张脸，眼眸低垂。
她手指冰冷，轻微颤抖。
荣景叙倒杯水递给她，姜醒抬头看他一眼，“谢谢荣总。”
姜醒做事妥帖，交给她的工作，姜醒必然做到周全完美。
她没生过病，这次脆弱情绪泄露也是因为偶然荣景叙撞见。
荣景叙从未看她狼狈的一面，目光在她脸上停留。
他眼眸深沉如深渊，姜醒从未看懂他眼眸下的真面目。
姜醒捧着水缓和一会儿，荣景叙去书房开会。
夜幕降临，姜醒身体恢复正常。
荣景叙的会议还在开，姜醒不动声色收拾好东西出门。
她站在门口换鞋子，小心翼翼推开门出去。
姜醒人刚走，书房的门推开，荣景叙端着咖啡靠在门口。
他望着不远处的沙发，杂乱毛毯和水杯上的红痕都在提醒着荣景叙，姜醒曾经来过。
姜醒踩着月光到家，褪去腿上的黑色长袜，开热水冲澡。
热水顺着脸颊滑落。
姜醒身体在热水下逐渐回温。
半个小时后，姜醒靠在沙发上休息。
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膀处，姜醒抬手去拿桌子上的文件袋。
姜醒指尖捏着那薄薄的文件。
这些轻如鸿毛的东西却能轻易让小林丧命。
姜醒抿唇冷笑，“这些人还真是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