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刚父母和李爱梅讨论着两家小孩的婚事。
这不仅仅是两个人的结合,更是两个家的交融。
李勇刚的父母,满脸喜色地与李爱梅商讨着婚礼的细枝末节,而李爱梅,却显得格外慎重。
在这乡下,婚姻大事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的大事,需要长辈们的点头与祝福。
林俊升的家庭情况略显复杂,父亲早年离世,留下了一大家子人需要照顾。
尽管家中顶梁柱已不在,李爱梅还是撑起了这个家。
但遇到这样的大喜事,依然得由长辈出面商量。
李爱梅深知这一点,因此她委婉地告诉李勇刚的父母,希望他们能过几天再来,届时她会召集家中的叔伯长辈们一同商议。
俗话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他们这依然是重男轻女严重,不然前世也不会导致他妹妹为了生儿子大出血死亡。
这事情李爱梅做不了主,要和他叔公林有才商量。
在这家族中,叔公林有才是辈分最高、最具威望的长者。
而林俊升的父亲,还有一个亲姐林慧娟和一个亲弟弟林国栋。
林慧娟,作为家里中的长姐,也是个护士。
早年嫁给了县城的他的医生姑父刘国安,生活富足且稳定。
她的儿女们也都出类拔萃,大女儿刘思婷是纺织厂的车间主任,二儿子刘志宇是县里的公安干警,三女儿刘思瑶则在县城的文化馆工作。
林俊升腿摔出毛病后,大部分的医药费都是这位姑姑家慷慨解囊的。
相比之下,他叔叔林国栋一家则显得朴实许多。
他的孩子们都在乡下,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都勤劳本分。
大儿子林俊祥和二儿子林俊仁都是地道的农民,而小女儿林俊薇则刚上高中,是家里的希望。
但林国栋不咋喜欢这个女儿,因为读书费钱。
乡下人根生地固的想法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反正就是骂赔钱货,要不是他姑姑林慧娟许诺让林俊薇在她家住着读书。
省点生活费的话,林国栋早让林俊薇回家种地,找个人家给嫁了。
趁早收了彩礼钱。
这天晚上,李爱梅特意下厨,做了地道的烩面,还煎了金黄的鸡蛋。
她亲自去请了林有才和林国栋到家中,希望他们能为林俊婉的婚事把把关、出出主意。
也就是要多少彩礼,还有结婚细节的商讨。
这乡下的习俗可就多了。
还是得问问这些老人家,商量商量。
餐桌上,热气腾腾的烩面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金黄的鸡蛋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李爱梅一边热情地招呼着长辈们用餐,一边提起了婚事的话题。
林有才在短暂的沉默后,终于缓缓打开了话匣子。
他细数着婚嫁的传统规矩,每一项都显得那么庄重而繁琐,但当话题不可避免地落到了彩礼上时,空气似乎凝固了片刻。
“听说邻村李富贵的女儿出嫁时,彩礼可是收了整整三百元,外加一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和三洋牌的录音机呢。”
林有才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比较与考量,眼神不自觉地望向了在座的林俊婉。
李爱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李勇刚家的条件,虽说比我们好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样不能不顾实际啊。三百元加上那些物件,对于他们家来说,恐怕不是个小数目。”
这加起来要600多元,是李勇刚家一年的收成了。
这时,林国栋的声音在餐桌上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爱梅啊,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必须慎重再慎重。如果男方家无法满足这些彩礼要求,那我们不妨再考虑考虑其他合适的人选。”
这话一出,林俊升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难受至极。
他暗暗咬牙,心想这样下去,自己和妹妹林俊婉的幸福,岂不是要被这些世俗的规矩给搅黄了?
“还有我们村的王大勇家,娶媳妇也给了有500元钱,搭了个蝴蝶牌缝纫机。”
而林俊婉此刻的眼眸中,仿佛有千言万语无法言说,只化作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与无助,在眼眶中轻轻打转。
女孩子在乡下本来就没啥地位。
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说啥都没用。
她的小手悄悄探出,如同微风中摇曳的柳枝,轻轻碰了碰身旁哥哥林俊升的衣角。
那无声的触碰,却胜过万语千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哥,这境地我该如何自处?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呀!”
餐桌上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微妙。
林俊升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掠过,最终定格在那一张张或期待、或冷漠的脸庞上。
他没有急于做出选择,而是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叔公、二叔,现在全村的确都知道了妹妹和李勇刚的事情。但李家并未推脱,反而主动上门提亲,这份诚意实属难得。只是,彩礼之事,我觉得应当量力而行。李勇刚家的条件并不宽裕,过高的彩礼只会让两家都陷入困境。”
林俊升的话语温和却坚定,试图在家族的传统与现实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
然而,林国栋却似乎并不买账,他言辞犀利如刀:“哼,这还不是小婉自己作孽?一个小丫头片子,不学好,偏偏要学那些不三不四的行为,钻什么草垛子!说出来我都觉得丢人现眼!”
林俊婉听后,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瞬间滑落脸颊。
她忍受不住这份屈辱与委屈,哭着跑了出去。
“国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李爱梅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既心疼女儿又气愤这个小叔子不近人情。
林国栋却仿佛被点燃了怒火,站起身来,重重地拍打着桌子,大声吼道:“还不都是这些赔钱货!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简直是瞎胡闹!”
林俊升见状,眼神瞬间变得冷冽。
他紧紧握住拳头,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道:“二叔,你凭什么骂小婉?找你来是看着你是家中长辈,不是让你倚老卖老的!”
林俊升腿疾,这林国栋作为他二叔,那是一分钱都没借。
有些亲戚值得珍惜,而有些亲戚,不过是仗着那点微薄的血缘关系,肆意妄为。
“叔,你看看这爱梅教育出来的孩子,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