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雨后。
天空和地面互换了身份。
抬头万里暗淡,足下星河生辉。
已经下了两天的雨。
林俊升点着煤油灯写着诗句。
现在的梨花体诗句还没出现。
诗人赵丽华的诗作《一个人来到田纳西》。
【毫无疑问,我做的馅饼,是全天下,最好吃的。】
后世对她写的这种口水诗句,取了个谐音梗。
叫做“梨花体”诗句。
也有人把这“梨花体”诗句发扬光大。
贾浅浅的几个诗句,在网络上引发了巨大的讨论。
而且贾浅浅还是作协副主席。
这更让人唏嘘。
【寂寞的时候,黄瓜,无疑是,全天下最好的!】
【我们一起去尿尿,尿了一条线,尿了一个坑!】
【上午同事们一起吃饭,一个同事当众抠鼻屎,她喊了声“不要擦拭”,另一个同事见状,抢上前去抓住那同事的手指,一边舔,一边说:真香啊!你的鼻屎。】
林俊升也无法理解把诗写得这么烂,辩解为老百姓也可以这样作诗。
算是搞下沉创作?
老百姓也嫌弃不是。
想想海子的诗,那种意境多美。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或许就是人和人的区别。
林俊升此时就是在抄海子的歌。
只是没直接抄这首,这得出名了再放出来,这样才能衬托出这首诗。
海子在1989年1月13日写下这首诗,同年3月卧轨自杀。
相差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林俊升不免唏嘘。
……
而此时,在远离那个小村庄的繁华都市——沪市。
静安区巨鹿路的一栋充满历史韵味的楼房内,有个名为“爱神花园”的空地。
这里,绿植葱郁,花香四溢,中间有个爱神雕像。
王伟烨正独自站在爱神花园的边缘,他是《沪上文学》的主编之一,
手中夹着一支燃烧的香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
刚刚的讨论会上,关于这次全国征文最佳作品的评选,他与另一位主编之间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执。
王伟烨的心中,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力挺作者【雨夜带刀不带伞】的《树王》。
这位作者的文笔独特,情感深沉,他的前作《棋王》便是在王伟烨的慧眼识珠下,得以面世,并收获了不俗的反响。
很多编辑也说是部佳作,还有一些读者寄信来说,写得很好。
王伟烨甚至不惜力排众议,亲自找到总编,为【雨夜带刀不带伞】争取到了千字20元的长篇约稿。
这在当时,可是对新人作者极大的鼓励与肯定。
然而,这次的评选,却并不像王伟烨想象中那么顺利。
虽然《树王》成功入围了最终的10部作品,但在其他主编眼中,这部作品似乎并不足以脱颖而出。
他们或认为其他作品更有新意,或觉得《树王》的风格过于沉重,不符合当下读者的口味。
这位乡村作家,寥寥几笔就能让小说中的人物便跃然纸上,极为通透。
王伟烨极为欣赏,他认为未来几年这位作者,就能在文坛大有可为。
刚刚听着那些主编们的争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在他看来,这10部作品中,唯有《树王》才称得上是真正的佳作。
它不仅仅是一部小说,更是一幅描绘人性、探讨生命意义的画卷。
而其他作品,虽然各有千秋,但相比之下,就显得有些平淡无奇了。
“要是贾平凹投稿,那征文第一是他的,我没话说。”王伟烨心中暗自嘀咕,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可《树王》要是在这些作品里输了,他觉得是埋没。”
贾平凹这样的文学大家,自然不是这些新生作家可以比拟的。
然而,在这批新生作家中,能够写出《树王》这样作品的,除了【雨夜带刀不带伞】,他还真没看到第二个。
想到这里,王伟烨不禁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仿佛要将心中的郁闷一同排出。
他看了眼手上的沪上牌手表,时间已经悄然滑到了10点。
讨论会还没有结束,这只是中间休息。
王伟烨还得继续与其他主编据理力争,为《树王》争取那一份应有的荣誉。
编辑部内一幅生机勃勃、热火朝天的景象。
《沪上文学》作为沪市乃至全国都享有盛誉的文学杂志,这里汇聚了无数对文学有着无限热爱与执着追求的编辑与创作者。
他们各自忙碌,却又紧密相连。
编辑部的空间被巧妙地分割成多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承载着不同的功能与使命。
在那一排排整齐划一的办公桌旁,编辑们正埋头于堆积如山的稿件之中。
他们的眼神专注而锐利,仿佛能够穿透文字的表面,直达作品的核心。
笔尖在纸上飞速跳跃,时而勾勒出一幅幅生动的画面,时而描绘出一个个鲜活的人物。
审阅、修改,他们对待每一份稿件都一丝不苟,力求将最完美的作品呈现给读者。
审编和主编们则坐在会议室的圆桌旁,他们面带严肃,目光深邃而坚定。
他们的手中,掌握着杂志的未来与方向。
他们精心策划着下一期的杂志内容,从封面设计到栏目设置,从作品选择到排版布局,每一个细节都经过反复推敲与打磨。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为读者呈现出一本更加精彩、更加有深度的《沪上文学》。
《沪上文学》不仅仅是一本杂志,它更是一个文学的殿堂,一个让无数文学爱好者梦寐以求的舞台。
在这里,你可以看到新锐作家的崭露头角,也可以领略到老牌作家的深厚功底。
它包容万象,既有严肃文学的深沉与厚重,也有通俗文学的轻松与趣味。
《沪上文学》杂志的审稿流程,虽沿袭了业界通用的“三审、三校”制度,却又不拘一格,独树一帜地增添了一个特别的“一议”环节。
这一创新之举,无疑为杂志的品质筑起了一道更为坚实的防线。
在这片文学的沃土上,每一篇稿件都需经历初审的筛选、复审的雕琢、终审的锤炼,如同一块璞玉,在层层打磨中逐渐显露其光彩。
然而,即便是在这三重考验中脱颖而出,也并不意味着就能稳操胜券,踏入《沪上文学》的殿堂。
因为,还有那决定性的“一议”环节,如同一位严苛而又公正的守门人,对稿件进行最后的审视与评判。
文学之路,既漫长又艰辛,好的作品,更是凤毛麟角。
王伟烨站在这样的环境中,望着那些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豪感。
“老王,开会呢,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