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璇纱下來之后,也拿出玉瓶,收取了四五瓶冰晶魔蟒的心头血,以作保存。
这魔蟒之血,亦是炼制一些极品丹药,或者制作某些奇门秘器的材料。既然她身上携带有多余的玉瓶,自然不会浪费。
两人历经一番大战,虽然休息过一会,还是觉得精神疲惫。
望著谷中漫天的风雪,一时又找不到出路,与其在外面挨饿受冻,厉寒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与万璇纱先退回到地洞。
厉寒就近燃起一堆篝火,准备烧烤蛇肉,饱餐一顿,休息一会。等到精神力体力,全部恢复巅峰状态之后,再出去探索道路。
篝火燃起,速度飞快,不过片刻之后,蟒肉就已烤熟。
厉寒两人分而食之,果然肉香四溢,滋味鲜美。
两人大快朵颐,吃得半饱之后,就觉浑身上下,力气至少恢复有三四分,全身上下,暖洋洋的。
随即,两人就各据一边,打坐休息,服用丹药,恢复道气。
……
一个时辰之后,厉寒率先睁开眼來。
他手掌一挥,面前的地面就多出了一堆的东西,正是那头冰晶魔蟒身上的一些材料,如蛇目,蛇晶,蛇皮,蛇骨等……
既然是与万璇纱共同击杀,厉寒当然不会全部据为已有,还是打算分出一部份给万璇纱。
而正在他欲喊万璇纱过來收取的时候,却见她赫然也已经睁开眼來,恢复到了巅峰状态,转过头望了一眼厉寒这边,却主动地起身走了过來。
“给……”
走到厉寒身边后,她递出一张血红色的字贴,字贴之上,还散发著一股隐隐的异香。
“这是,”
厉寒接过,不由微微一怔。
万璇纱闻言,微微一笑道:“血契之誓。虽然你相信我,但是,这世间却总有无数东西常因时间的流逝而变质,人情更改,不随我们心愿。为了保证你对这株赤fèng化形花的绝对所有权,我还是得给你写一份保证。”
“嗯,”
厉寒疑惑抬头望著她,她伸手指了指那张血红字贴,道:“你看看就明白了。”
闻言,厉寒也沒有谦让,直接一低头,朝手掌中心的血红字贴之上看去。
却见字贴之上,赫然写的是今日之事,载明了是厉寒与万璇纱共同出手,斩杀这头冰晶魔蟒,共同取得这株赤fèng化形花。
其中,厉寒出力七分,应得功七分;而万璇纱不过辅助,得功三分,也就是这株赤fèng化形花的三分之一。
不管如何,即使日月变改,当厉寒有用到此株赤fèng化形花,或是找寻到另外两大主药之时,上门向隐丹门索取这株灵花,隐丹门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或推辞。
其间,还留有万璇纱的生命血誓,也就是说,这是她用生命保证的东西。
如果隐丹门一旦违约,她会受到天地的惩罚。
“真不用。”
厉寒心头微震,就要把手中的血红字贴推还回去,然而,却被万璇纱阻止了。
而她的一番话,也让厉寒打消了念头,最终还是把这血红字贴,妥善收好,藏入了储物道戒之中。
“世事无常,面对常物,我隐丹门好歹是天下八宗之一,不会出现这等事。”
“但是,能成就法丹的灵药太稀少了,我对自己能保证,但对宗门中的所有人,却不敢作此保证。”
“回到宗门,一旦当宗门中有人得知我拥有这株赤fèng化形花后,会不会巧取豪夺,并想独自占有。”
“如果不是怕现在分割,有损其灵性,对日后炼丹之时,药性不利,我们现在将其分割,是最好的。但既然你愿意将其留在我这,相信我,那我自然不能让你失望。”
“不管日后我是生是死,是远遁闭关或是消失无踪,这株赤fèng化形花,里面依旧有你的七分之一。”
“回去之后,我就会将其珍而重之的藏在我隐丹门的万药楼,而当你想要使用它时,凭此血贴,天下共证,就沒有人能阻止你带它离开。”
“这,就是我给你留下这份血契之贴的意义,所以请你千万别推辞。”
“好吧。”
最终,厉寒还是被万璇纱说服,他也明白,宝物动人心的道理。
他相信万璇纱,可未必相信隐丹门中的每一个人,这世上,总有许多说不清的变故,也许百年之后,一切都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呢。
有此一个证据,也是好事。
一掌扫灭地上的篝火,厉寒两人又将那些出自冰晶魔蟒身上的材料分了之后,随即再次踏出石洞,朝著冰谷外围而去。
他们,已经不想再待在这个鬼地方了,想尽早找出出路,离开这片神秘诡异之地,前去追寻自己那支大部队。
……
当厉寒与万璇纱被困在神秘冰谷,与冰晶魔蟒一番大战,最终将其斩杀,发现赤fèng化形花的时候。
玲浮屠,邪无殇,梵空冥等十三名幸存者组成的大部队,已经开进了百鸟雾湖的范围之内,发现四野一片雾茫茫,什么也看不清。
只百丈之内,隐隐约约,可见几座小岛,连成一个北斗七星形,十分诡异。
一片白鸟,从其中高高飞起,尖唳之声,刺破苍穹。
当厉寒与万璇纱两人,绕遍了整座冰谷,发现四面绝壁耸天,光滑如镜,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根本沒有出去的道路时,不由一个个灰心丧气,走投无路。
而玲浮屠等人的小队,此时在百鸟雾湖,亦接连遭遇到数波危机,靠众人的拼死战斗,互帮互助,才勉强度过,但亦难免数人轻伤,数人重伤,甚至一人差点身死。
所有人,都在为这场突如其來的大难,而努力,而拼命。
而在遥远的万妖城之西,寒火林再西,离八宗布下星辰剑海大海的重要地点,绝命原不过八百里处的一座孤傲山峰之上,此时赫然正悬停著一艘古色古香,上面密布金钱的奇怪画舫。
画舫之上,今日罕见的沒有歌声传來,一群红衫绿裙女子,身姿娉婷,或怀抱古琴,琵琶,或手持长笛,笙箫,面色肃然,姿容端整,正齐齐跪在画舫舱门两侧,蔚为壮观。
而画舫之门,此时正紧紧关闭,里面沒有一点声息露出。
……
画舫之内,一处被重重帘幕遮挡,迷濛的雾气升腾而起,一尊黄金椅,矗立在那里,黄金椅之上,端坐著一个金衣中年男子的身影。
这金衣中年男子,看不清具体面目,因为他的面上,戴有一个仿佛太阳神面具的古老面具,一身衣服尊严华贵,上面画著赤色玄鸟的图形,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可怖的气息。
在他的对面,隔了三层黄金纱幔的前方,跪有一名黑衣青年。
此人气质阴冷,浑身漆黑,便连面目,也被一块黑巾蒙住,赫然是之前,在寒火林之中,突然跳入金钱古舫的那名黑衣年轻人。
“你说你有重要情报來报,报來吧,”
蓦然,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这声音虽低,却似乎充满了一种奇异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沉淀进去,沉迷进去,不由自主感受到威严,从心底里发出膜拜,尊敬的声音。
如同王者之音。
面前,那名跪倒在地的黑衣青年,感受到上首的黄金面具中年人所说之话,顿时不由浑身一颤,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急忙伏倒在地,恭恭敬敬地道:“禀主上,属下已经探知,八宗选派出的十八名精英弟子,已经全部进入了妖区大后方,准备干扰妖宗逻祖突破妖侯之路,一旦妖祖突破,整个人类,将尽数灭亡。”
“哦,十八名精英弟子么,”
面具黄金人闻言,斜斜倚靠在座椅之上,一幅慵懒尊贵之态,竟然并不显得多震动的样子。
闭目沉吟了半晌,他忽然缓缓开口道:“将这消息发散出去,令人尽皆知。我要让妖族也得知这个消息,让那支进入妖区后方的小队,一个都回不來,让八宗这一代最精英的弟子,全军覆沒。”
闻言,跪在下首的黑衣青年,莫名浑身一颤,惊问道:“可是如此一來,如果那妖祖真的突破妖侯之境,对魔祖大人复生,是否会有什么影响,”
“影响,”
“呵呵……”
面具黄金人的声音,十分特异,就像金玉在交击,却又充满了一种难得的威严与霸气,还有视人命如草芥的冷漠。
只听他淡淡道:“魔祖大人的魂瓶还沒有收集完全,魔祖大人的复苏计划,亦还沒到最后的时候,这个时候,不能让那群人把目光投注到我们的身上,所以,妖祖的存在,正好如了我们的愿,全大陆都把目光关注在这里的时候,对于真龙王朝的皇宫,自然疏忽了许多。”
“虽然依旧还有一位法丹境的老不死在那里看守著,但是,大部份的部队和高手,却全部被派出來参与这里的大战,这里的战斗持续得越久,整个大陆的混乱持续得越久,我们的希望,就越大。”
“快了,应该快了。只等搜齐八宗镇宗之器的操控之法,我们就能打开封印,解放魔祖大人,到时候,我们的时代就來临了。周京,你作为暗子之一,也是劳苦功高,到时候,自然有你的好处。”
“是,是,谢谢主上。”
黑衣青年大喜,急忙伏倒在地,连忙叫道。
而如果厉寒等在此,听到面具黄金人的喊声,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周京,这个名字,他们太熟悉。
“绝魂手”周京,伦音海阁顶峰弟子之一,而且排名前列,后來加入了“枯骨圣手”冢圣传的“冢圣战队”,成为“冢圣战队”中的主脑人物之一。
沒想到,冢圣传死后,他也无缘十八人精英小队,但是,此时此刻,却暴露出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身份,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他既然是什么魔祖的暗子,那一身神秘,拥有诸多特异的“枯骨圣手”冢圣传,似乎也非比寻常,莫非,他也是这个什么莫名其妙的魔祖麾下的一员。
只是,如今,一切事情,随著他的身死,也变得无可考据,至少,暂时是沒有人知道了。
“好了,你下去吧。”
面具黄金人摆了摆手,就要示意黑衣青年人周京离开,下去散布消息。
黑衣青年再次恭恭敬敬朝上首那名黄金面具人施了一礼,而后这才匍匐著离去。
在他离去之后,面具黄金人似是想起了什么,却是陡然怒气勃发,猛然将手边的一只黄金白玉杯砸倒在地上,裂成一地裂片。
“这个周京,虽然只是下五使之一,但是隐藏办事,还是十分得力,但是那个暗魂使,却实在太废柴了,好不容易得到完整的控琴之卷,居然会被一个三代弟子击杀,连控琴秘卷也会弄得失踪,该死,如果他还活著,此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放过他。”
“哼。”
说到这里,他还犹有怒气,浑身气势一鼓而动,四周纱幔,顿时齐齐飘飞起來,“哗然”全部从中撕裂。
金钱画舫,在黑衣年青人下了船之后,再次启动,慢慢朝东边绝命原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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