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请。”
“不行,必须我请。”
“老胡你都这把岁数了,怎么还这么任性啊!这顿饭必须我请。”
“这位小兄弟帮我找到画,就等于救了我的命,若不请小兄弟吃饭,我到死都愧疚的慌,再跟我争跟你急。”
十万块钱,板凳钉钉买下南秋图后,两个老头在韩涛宿舍里争执谁请客吃饭的事,争的极为激烈,大有动手摔一跤的架势。
韩涛汗颜,于是说道:“老校长能不能让我说一句话。”
“说……”两人同时说道。
“今天我请两位喝几杯,你们别跟我争哦!不然我改变主意,这画不卖了。”韩涛“威胁”道。
“啊……”
俩老头,傻眼了。
“你请我们吃饭的理由是啥?”老校长问道。
“老校长,您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像你一样的画家,请您吃饭,以后你怎好意思不多教我一些画画的本领呢?”
韩涛笑着说道。
老校长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三人离开了宿舍,从小到大,韩涛兜里从来没有揣过这么多钱,迎着春风感到神清气爽。
哲人说的话果然不错,有钱就有自信。
韩涛和老校长、老胡去了一家上等的酒店,虽然年龄上和他们有很大的差距,但是三人越聊越觉得“情投意合”有种相识恨晚的感觉。
老胡是退伍军人,打过不少的实仗。他这条命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据他说那一次被敌军空袭,炸弹跟下雨似的,把他所在的兵营炸的惨不忍睹。
那次老胡也被炸中了,炸断了他一条腿,他卷起裤管让韩涛看,那是一条假腿。
了解之后,韩涛对这位为国为民战斗过,流过血汗的老军人更加的尊敬,今天的幸福生活是他们用鲜血换来的。
饭桌上。老胡一直讲着他打仗时候的事。时而惋惜,时而悲怨,时而冷脸拍桌子,怒骂那些侵占国家的敌人。
他一腔热血。正义之躯。大方豪言。中华人民是不容侵犯的,用鲜血捍卫民族的尊严,如果还有战争。只要他不死,爬也得爬到战场上去,虽然已抗不动枪杀不了敌,但还不能为战士们挡枪子么?
老胡一番话说的韩涛热血沸腾,端起酒杯真诚的说道:“老先生,你们辛苦了。”
忽然想到了父亲,父亲也当过兵,那时国家以太平,虽然没打过仗,但父亲也有着笔直的身板,和一身的硬骨头。
三人同干一杯酒后,老胡放下酒杯,面上有些不悦,“韩涛,你一口一个老先生,我听了咋感觉这么别扭呢?是不是跟我见外啊!如果不把我当外人,就喊我一声老哥,那多亲切啊!”
“不敢不敢……”
韩涛急忙摆手,心道:你的年龄都能当我爷爷了,这称呼喊不得。
“韩涛,看你也是痛快人,现在怎么不痛快了呢,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他们三个哪一个不比唐僧的年龄大,不照样喊师傅吗?”
这个比喻扯的有点远了,老胡接着说道:“你怎么把称呼看的那么重,我就看重了你的为人,咱们想怎么称呼碍别人什么事,就这么说定了哦!”
老胡也是直性子,心里想什么说什么,他的一生光明磊磊,从不在乎别人的说法,说他是倔驴也不为过,一旦决定的事,很难被改变。
他就是看韩涛顺眼,并且说着说着提出要和韩涛结拜的要求。
而一旁的老校长也表示没意见,了解之后,他发现韩涛的性格跟他蛮像的,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也罢免了韩涛叫他老校长的权力。
韩涛傻眼了,看的出两人不是开玩笑的。
韩涛稍了捎头,露出为难的样子,“我……”
韩涛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件事太奇葩了,两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居然要和他结拜兄弟,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啊!
并不是韩涛嫌弃两人老,而是觉得结拜的话,岂不是自己占了大便宜啊!
见韩涛一直推脱,两人很“生气”,就跟小孩子闹性子一样,居然不理韩涛了,谁让韩涛“看不起”他们呢。
既然如此,韩涛也不再娇作,站起身说道:“老吴哥,老胡哥,咱们这算不算桃园三结义啊!来干了这杯酒,以后你们就是我的老大哥。”
“哈哈哈哈……”
两人同时大笑,“好好好,韩涛兄弟,来干杯……”
后来韩涛才知道,从今天以后,他多了一个贵为江北市区公安局副局长的侄子。
………………
晚上韩涛往家里打了个电话。
告诉陈贵琴明天他回家一趟。
今天礼拜六,明天是礼拜天,恰好下礼拜一没课,韩涛能在家里住两天,礼拜二早晨返校不耽搁下午上课。
韩涛的家乡在江北市下的一个小县城。
青苍县,黄固乡,大北村。
坐客车两个小时就到家了,回到家中感到无比的亲切。
陈贵琴见儿子回来,一番嘘寒问暖。
“妈,爹去哪了?”韩涛走进家没看到韩德修,按理说一般这个时候,韩德修会在家磨豆腐的。
韩德修在家做豆腐已经三年多了,他得身体并不好,因为当兵时被分配到了极寒边疆的地方,冻出了一身的毛病,最明显的病症是慢性支气管炎。
一到冬天就咳嗽不止,喘气都有些困难,这几年一直吃药,但也没有显著的效果。
过了冬天就稍微好一些,至少不是每天闷的他难受。但是也不大能出重力干活,所以他才选择在家磨豆腐。
第一天做了豆腐,第二天在村里或者临近的村庄转悠着的卖,虽挣钱不多,但好歹也有份收入,若不然只靠家里的田地是无法供养韩涛读大学的。
“你爸去给人盖房了。”陈贵琴说道。
“怎么又去盖房了,他身体能抗的住吗?”韩涛心疼地说道。
去年就是因为盖房挣钱掏力过多,那几天难受的韩德修吃不下饭,韩涛就劝解过不让他去,说自己在已经找到工作基本能供应自己读大学了。
但是最父母的谁不想为儿女多挣一些钱?
“没事。现在天气暖和了。累的时候就休息一天,咱又不掏命的干,主要是现在村里的人都外出打工了,一锅豆腐一天卖不完。第二天就馊了。豆腐不能做了。你爸执意要去给人盖房挣钱,我也拦不住啊!”
陈贵琴说道:“小涛,你就别担心我们了。好好读书,将来找份好工作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韩涛心里酸酸的,以前他无力改变自己的家境,如今他决然不能再让二老受苦了。
这时大门外响起了喊叫声,“大嫂子……”
韩涛和陈贵琴走出了屋,来人是一个中年妇女,按照辈分韩涛得喊人一声二婶。
“涛回来啦!”二婶吃的贼胖,胸阔腚大,用土话讲就是长的富态,可她没有享福的命,家境也不是太好。
韩涛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随后,二婶从兜里掏出二十五块钱,递给陈贵琴,“给,这是你昨天帮人择菜挣的钱,我给你捎来了。”
“谢谢了啊!他二婶。”
陈贵琴把钱攥在手心,笑着说道。
“谢啥!这不应该的嘛!下次有活咱还一起去啊!这钱挣的多容易,也不累人,中午还管咱们饭。”
韩涛知道眼前的二婶心直口快,爱说话,心眼很好。
“好了,我走了啊!今天你宝贝儿子回来了,赶紧做好吃的吧!”二婶哈哈大笑地道。
“好吃的都做好了,要不留下来吃饭?”陈贵琴客气的道。
“不了,还要赶快回去给我家那口子做饭呢。”
二婶说完迈着大步走了,颇像女汉子,事实上她就是女汉子,很能干的,家里活地里活干起来完全不输于男人。
韩涛看着手里的陈贵琴手里的钱,说不出话,总觉得心里酸酸的。
“愣着干啥!还不赶快回屋去。”
陈贵琴见韩涛傻愣愣的站在院子里,说道。
“妈,您辛苦了。”
看着母亲日益增多的白发,韩涛鼻尖一酸,险些哭出来。
“你个傻孩子,你说啥呢,赶快进屋去,你爹快回来了,我去炒菜。”陈贵琴急燎燎的跑进厨屋。
进屋后,陈贵琴轻轻一笑,喜在心中,尽管韩涛不说,她也能感受到儿子对她的关心。
傻孩子,妈为了你受再多的苦都不觉得累。
儿子终于长大了,陈贵琴心中暖暖的,她为韩涛操劳了大半辈子,不求任何回报,只求韩涛好好的,这样她就心满意足了。
韩德修带着一身得灰土回家了,脸上也尽显疲惫。
他知道韩涛今天回家,看到韩涛后也没惊讶,“几点到家的。”
韩德修说完拿着放在院子里的洗脸盆,舀了一盆清水,洗了一把脸。
这时,韩涛正色地说道:“爹,我有事要跟你说。”
韩德修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韩涛又把陈贵琴叫到堂屋里。
二老看着韩涛神色无比的郑重,顿时心生疑惑。
“爹,妈,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你们别再为我操心受累了,你们照顾我了大半辈子,以后让我照顾你们吧!”
韩涛眼圈酸酸的说道。
“你怎么回事?说这些话干什么,长大了就不让我们管啦!”韩德修心中受用,嘴上却没好气的说道,他知道韩涛并不是他说的这种意思。
“小涛,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见儿子一副要哭的样子,陈贵琴吓坏了,因为韩涛之前被女朋友甩了,她一直担忧着。
韩涛急忙挤出笑容说没有,然后把自己带回家的书包拿到跟前,从里面掏出了几沓钱。
韩德修夫妇两人看到摆在桌子上的钱,顿时瞪大了眼睛,足足八万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