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客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淙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乘着浓浓的夜色,王子明离开了曲阜。尽管当着两姐妹的面揭开她们的圈套会很有意思,但假若因此脱不开身就得不偿失了,他是不会冒这种险的。
十月下旬的北京金秋送爽,正是天高云淡,碧空万里,彭定远坐在他豪华的办公室里悠闲地看着当天的报纸,身为医院的一把手,值得让他操心的事并不多。
“铃……”,桌上的办公电话响了。
“喂。”放下手中的报纸,彭定远拿起了电话。
“彭院长,大厅有一位王子明先生想要见您。”前台问讯处的接待员汇报道。
“你请他直接到我办公室来。”放下电话,彭定远有些奇怪,王子明不是正在曲阜参加晚报杯吗,怎么会一大早出现在这里?
两分钟后,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响,打开大门,拉着旅行箱的王子明站在了眼前。
“稀客,稀客,快请进。”彭定远热情地招呼道。
“你这办公室可是够气派的呀,我今天算是知道为什么医疗费用那么高了。”在办公室里的高档真皮沙发上坐下,王子明环顾四周感叹着。
“呵呵,没办法,这也是医院的门面,不搞漂亮点不行啊。”彭定远笑着解释道。
“怎么样,中午没事?请我吃饭。”王子明直截了当地问道。
“吃饭小意思。不过你这个样子是要走呢还是刚回来呢?”
“当然是刚回来了。你先找个地方让我躺会,坐了一晚上火车,实在是太累了。”知道在医院里找个休息的地方对彭定远而言是轻而易举,这也是他之后以不先回石景山而先找到这里的原因。
“行,没问题。对啦,你不是在曲阜吗,怎么突然跑回来了?”彭定远边通知工作人员准备房间边问道。
“那边的事完了当然就回来了。”王子明答道,对他来说,那边的事的确是已经结束了。
“不会?晚报杯不是有十一天吗,这才进行一半呀。”彭定远对这个全国最大规模的业余比赛还是很了解的。
“是进行了一半,但团体赛已经结束了。所以说事已经完了。”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不想参加个人赛所以当了逃兵?”老奸巨滑的彭定远一下子就明白了王子明的意思。
“哈,可以这么说。”王子明不置可否地答道。
“为什么呢?你担心拿了冠军会让人认出来?完全没这个必要嘛,我敢说只要你不说,就算是以前国家队的队友站在你面前也认不出你来的。”彭定远对自已的能力是相当的自信,谁让他是这个行业的权威呢。
“这是原因之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不过这并不是最主要的。”王子明答道。
“那最主要的是什么?”
“最主要的是个人赛的前十名按常规是要和当年职业十强进行让子棋对抗赛,你说我要是拿了冠军之后该怎么办?”王子明笑着问道。
“呃,这个问题呀……,还真是个麻烦。”以王子明的身份他可以不介意于和业余棋手分先对弈,因为那终究是双方平等的交流,而让他接受别人的让子棋指导那不是玩笑吗?这个世界上有谁够资格让他子的?
“呵呵,明白了?当初之所以不接受陈院长的邀请考虑的也主要是这个问题。好在团体赛成绩不错,个人赛也就用不着我去拼了。”王子明说道。
“唉,道理如此,不过那几万块钱的奖金真是可惜了。”作为一院之长,金钱的概念总是第一位的。
“钱那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挣多少算是个头。”王子明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个彭定远一个月的工资一两万块钱就下不来,要是加上那些作手术的外快就更是没头了,这种收入水平的人还这么爱财如命,那些一个月只能挣几百块钱的人还怎么活?
“夏蝉不可言冬语,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天底下象你这样可以轻松挣钱的能有多少人,和你说这些也没用。走,二楼有个单间现在没人,我带你过去。”摇摇头,彭定远不能赞同王子明的观点,在这种方面两个人是不可能取得共识的。
与此同时,在闲情居的管平也接到了陈院长的电话。
“小管,你搞的那些花招都让人给看穿了,你说怎么办!”
“什么花招呀?陈老,您给提个醒呀,到底出了什么事?”陈院长没头没尾的一通话让管平不知所已。
“就是你用假信诓王子明参加晚报杯的事。原来一开始他就都猜到了,结果团体赛刚完就搁挑子不干了。现在那边只有纪长风他们三个人,王子明早都没影了。田永仁一个劲地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这让我怎么回答!”陈院长气势汹汹地逼问道。
“嘿嘿,陈老,您也别全都怪在我头上啊。当初的事您可也是策划者之一呀,他答应参加比赛的时候您不也是一个劲夸好着?”管平笑着提醒道。
“哈,这么说事情还全都赖在我身上了?”陈院长怒极反笑。
“哪里哪里,主要问题还是我想的不周道。对了,纪长风那里怎么解释的?”管平当然不能真惹陈院长发脾气,赶紧转移话题。
“纪长风跟组委会的说法是王子明昨天爬泰山引发了旧疾,所以连夜回北冶病。”陈院长答道。
“这不是挺好的吗?人吃五谷杂粮,得病有什么可奇怪的,这种说法对哪边都说得通,您还有什么可着急的?”管平不解地问道。
“哼,可问题是在吃晚饭的时候还有人看到他们几个吃得开开心心,一点有事的样子都没有,怎么可能说病就病。而且生了什么病为什么不能先在当地治疗反而大老远的跑回北京来治?”陈院长冷哼一声把从田永仁那里提出的疑问转到了管平身上。
“这也没什么,您只要把事都推到王子明身上,说得等他到了北京了解情况之后才能回答不就成了。再说他只是一位参赛棋手,组委会没理由这么关注他,拖几天应该就会不了了之的。”管平冷静地说道。
“说的轻松,这次团体赛中全胜的棋手只有王子明,如果他参加个人赛很可能就是冠军,以他的实力在今年的中日韩三国业余最强赛中取得第一名轻而易举,这样的棋手你说田永仁他怎么可能不重视?况且在团体赛中出尽风头的棋手个人赛前夜突然失踪,你说那些想象力丰富的新闻记者会怎么想?刚才《围棋天地》的记者就已经打电话过来问我情况,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去乌鹭社了解情况,到时候穿了帮你让我怎么和华院长交代?”陈院长不满地说道。
“这样呀……,您别担心,我马上就去乌鹭社,和赵叔他们统一口径,等王子明回来之后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别把实情说出来。”管平知道现在能做的事情也只有这些了。
“哼,快点去办。要是再给搞砸了看我以后给你好果子吃。”陈院长恨恨地放下了电话。
“唉,王子明呀王子明,看你给我惹的麻烦。”这边管平长叹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