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鹭社的三层房间里,王子明将视线从棋盘转向了窗外。
“王大哥,怎么不看了?”李紫芸奇怪地抬头问道。
“胜负已定,除非是崔世石突然中了邪,否则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改变不了结果。”王子明轻轻摇了摇头答道。象他这样的高手在看棋时更为关注的是对局双方的思路,意图等等,一旦结局已经不可改变,自然也就失去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
“这么大一块棋真的就死了?!”李紫茵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所谓棋长一尺,无眼自活,这一块白棋现在足足有三十多子,称之为大龙毫不为过,如果这样的棋也被吃掉,那棋局真的是无法继续了。
“是的,黑棋外围虽然存在断点,白棋可以强行分断,但由于右下黑棋单关两子的存在,白棋没有办法捕捉被分开的三颗黑子,而角上的黑棋本身是活棋,做眼无地,外逃无路,棋到此时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王子明答道。
“唉,真是的,早知道还不如在黑棋镇头时老老实实地补一手呢。”李紫芸惋惜地叹道。
“是啊,就算黑棋夹的时候直接两眼作活也可以呀,虽说棋局并不乐观,但终究还是可以继续的嘛。”李紫茵也是抱怨着。她们两人当然是中国队的忠实者,自然不愿看到宋玉柱的失利。
“不过说起来崔世石的攻击力还真是强的吓人,现在回过头来看右上角那一冲一顶好像是损了官子,实际上却是在为以后的攻击做准备,用心真是深远啊!”虽然为宋玉柱地败局感到惋惜。但韩国攻击手的出色表演也让人不得不佩服。
“呵,崔世石地攻击力是非常强大。但要说当初那两招他已经预计到现在的情况就过于夸张了。”王子明笑道。尽管以结果论来说,冲顶的下法比二路尖的下法对白棋死活的影响更大,但因此认为当时地走法正确就有些牵强了。
“怎么不是!顶完之后一直到黑棋中腹镇头为止,双方的进程都很正常,假如崔世石不是肯定在对这块白棋的攻击中得到叫够的收益。他为什么凭白无故地自损三目?”李紫芸反驳道。职业高手绝不会毫无目的的走棋,就算是错招也会有自己的想法,以超一流棋手的实力当然不会看不出这两手棋的交换实空受损,所以在她想来,崔世石如此行棋必是早有图谋。:
“我同意紫芸的观点。镇头以后这块白棋只要肯补棋。那么黑棋在中腹的收获就不止是三目,要不是预见不到这一点,崔世石是不能可先走损招的。”李紫茵也点头赞同道。
“呵呵,你们做出这个结论是依据是白棋脱先这块棋被吃掉了,可如果这块棋没有死你们还这样认为吗?”王子明笑道。
“活棋我们也看到啦。可如果是那样两眼活棋,黑棋在边上的官子不就等于抢回来了吗?这样黑棋也没有损啊。”李紫芸说道。那步棋的技术含量并不高,她能看到,做为对局者的崔世石当然也能看到。
“谁说是那种活法了?”王子明反问道。
“不那么活还怎么活?白棋的反击你也看到了,中间你不也没有说白棋有哪里走的不对啊?”李紫芸不服气地反驳道。
“呵,白棋扳下之后这里的攻杀难度不亚于一道实战发阳论,想要得出最终结论没有三四个小时地深入研究根本没有可能。不过事实上白棋完全可以避免这种双方均无把握的的局面。”王子明笑道。
“怎么可能?!白棋顶出来到扳下之间每一招棋都是命令式的,白棋哪儿有避开对杀的机会?”李紫芸吃惊地叫道:如果白棋反击。那么顶出是唯一的一手,她实在想不出黑棋哪里还有被利用的地方。
“哈哈,如果白棋在长出前先在右边压一手,你认为黑棋该怎么应对?”王子明微笑着提醒道。
“啊!”两位女棋手闻言大吃一惊。
一经提醒,她们才突然意识到面对白棋看似松缓的一压,黑棋地应手居然极为困难:
如果为防右边的扳下而四路顶住,则白棋中腹长出,由于向右的拐出成为先手叫吃。黑棋来不及在里面接住,攻击已经无法进行;若黑棋下定决心中腹兜打,非要灭此朝食不可,则白棋扳下后接住,因为没有之前的几步交换。付出高昂代价之后的黑棋局部棋形远没有实战中那样厚实,杀棋地成功率大概连百分之十也到不了,真成了这样的局面,不要说宋玉柱那样的超一流高手,就算是让她们两个接过来下后半盘,对于获得最后的胜利信心也是大大的。
“呵呵,现在清楚了?如果白棋真的走出这一手,崔世石大概用不了多少时间计算就会放弃杀白的念头?终究现在的局面还没到不吃掉这块棋就非输不可的程度,虽说黑棋镇头的意图有落空嫌疑,但这步棋对中腹成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作用,并非全无价值,棋局将变得极为漫长。”王子明总结道。
“呀,原来还有这样一手棋!王大哥,你可真厉害,连宋玉柱都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