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最期待的还是选婚纱。
她想买下自己心仪的婚纱,用自己的钱也行。
张克成听了,自然不同意,心想,和自己心爱的女人结婚,哪能够让她自己掏钱买婚纱,只要她喜欢,他绝对不会含糊,立马买下来。
白若选了一款裙身轻盈,款式简单不失优雅的一字领婚纱。
张克成试了一套白塔黑色西服。
男女站在一起,看起来就很养眼。
今天两人打算用一整天的时间购物,布置他们的小家。
张克成属于直男审美,不管是什么东西,他只是单纯发表自己的意见,之后挑白若喜欢的结账。
关于大型电器的话,白若会毫不犹豫把决定权交给张克成,相信他的眼光。
两人认识虽久,但现在还处于磨合期。
因为同居,每天都可以见面,或大或小的事情总会有或多或少的分歧,末了,都以一个比较圆满且快乐的句点结束。
他们的爱情早已度过无脑热恋期,被时间慢慢沉淀下来,谈不上爱对方爱得死去活来,非他/她不可。
但他们有一个非常强烈的愿望,并且愿意为之努力——与对方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
白若是张克成生命里面最美的邂逅,因为她,他相信了爱情。
张克成是白若心里永远都抹灭不掉的影子,因为他,她无法爱上别人。
两人能够在一起,他们自认为参杂了可贵的幸运。
婚礼邀请函,两人亲手执笔写下来自肺腑的一字一句,幸福的同时,也希望参加婚礼的每一个人都能够生活圆满。
还有几天就要立秋了。
温度还是一如既往让人望而生畏。
白若最近幸福感爆棚,每天晚上睡觉都能够梦到自己和张克成的婚礼现场,等到天亮,她第一时间就是看日历。
随后,她再看看睡在身边的丈夫,会情不自禁伸手去用指腹顺着他的脸轮廓走一圈。
这个充满爱意的小举措,预示着新的一天来了。
“今天要是没什么事,我提前去医院接你。”
白若不说话,低下头,吻了吻张克成的嘴边嘴角,随即一个起身,光着脚去浴室洗漱。
与白若同科室的护士,三分之二都未婚,哪怕有几位跟她年纪相仿,还保持单身。
个别几位平时和白若相处来往不多的护士,为了自己的终生幸福,让她家老公帮忙介绍对象,使出了浑身解数。
每次张克成专门接送白若,其他护士们要说一点都不羡慕,肯定是假话。
今天也不列外。
白若在更衣室换衣服,门外就有小护士在猜测张局长手下的警员平均年龄,要是护士和警察在一起的话,以后幸福的指数会是几呢……
白若差点笑出声,提醒她们别被护士长给逮到了,说完,拎上包去找张克成。
“笑什么呢,从我开车到现在一直都在笑。”
白若故意卖关子,“你猜猜啊。”
“我猜啊,肯定又是你同事催你让我给他们介绍对象是吧?”
白若摇头,捂住笑:“不是,我在想,要是我同事跟局长结婚,我会不会拜托他们帮忙牵牵线什么的。”
“原来是这样。”
前方是有一个路口,红灯亮了。
张克成双手半握紧方向盘,余光盯着红灯,笑道:
“我想你只是说说,并不会去真得拜托人。”
不得不说,张克成猜对了,但白若不想承认。
“今天我们在外面吃饭好吗?”
张克成扭头,看白若的眼神很温柔:“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在外面吃?”
“你妈妈最近总是做一大桌子的菜,使劲儿往我碗里夹菜,我每次都吃得肚皮都要撑开了。你倒好,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不帮忙就算了,还次次问我要不要喝汤。”
白若最近一周之内胖了三斤。
“我得在婚礼之前把肥肉都减掉,这样穿婚纱才是美美的。”
张克成不反对妻子减肥,但对于称呼,他还是挺在意的。
“老婆,我们都已经领证了,你现在还管我妈妈叫你妈妈,我听着都不舒服,你让我妈妈听了怎么想?”
白若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
“老公,我会注意的。”
张克成带白若去白色恋人餐厅吃饭,饭后品尝甜点,看彼此的眼神比甜点还要甜一万倍。
就在两人手挽着手出门,不远处,有一个拿着空酒瓶的男人正在追赶一个孩子。
周边的人几乎都是下意识往后退,只有张克成撒开白若的手,让她躲远点,随后赶紧冲上去,也就十几秒的功夫,他抢走男人的酒瓶,并且把他制服在地。
不久,跑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据说她是孩子的母亲,男人的妻子。
夫妻二人吵架,殃及到孩子,有暴力倾向的父亲拿孩子出气,于是乎有了这出“戏”。
事情结束,观众们拍手叫好,也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夸张克成是条真正的汉子……
白若可不是这样想的,她吓都差点吓死,人群散去,她还站在原地想:
万一那个男人把酒瓶往自己男人头上砸去,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呢!
张克成当了不止一次好汉,他坐在驾驶位上,重新发动车子,心情极好,频频扭头,见白若面色还是跟之前一样白,特意找地方停车。
“若若,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白若忽然抓住张克成的手,毫不犹豫扭头问:
“如果那个男人手里握的是刀,你还会冲上去吗?”
“当然会了,那样孩子更危险不是吗。”
“要是那个男人是疯子,把你砍伤了怎么办?”
张克成这才意识到白若到底因为什么而不开心。
“若若,我学过跆拳道,自己稍微注意点,不会有事的。”
不不不,白若从来就不相信有绝对的安全,别说这种看得见的危险,有的人连走路就可以摔骨折。
“张克成,你听清楚了,我知道你正义感很强,遇见不平就想拔刀相助。你也不想愧对你是一名警察,局长的身份。
但你不是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你是我丈夫,是我爸妈的孩子,也是我们以后孩子的父亲!
我恳求你自私一点,多为我们着想,好吗?你现在就答应我好不好?”
张克成没吭声,白若猛吸口气,偏头看向窗外。
回家的一路上,二人无话。
程怡和张龙飞还以为两孩子吵架了,正寻思怎么去劝劝。
这时,张克成忽然起身,二话不说,拉上白若回房间。
“这张照片上的孩子,现在大概已经读高二了。”
张克成说话间,白若拿起照片细看,同时也听他继续说:
“好多人都不服气我三十多的年纪就当上了局长,以为我有路子,有靠山。其实,也算是多亏了这个孩子。”
“什么意思?”
“当年执行任务的时候,这个孩子被歹徒挟持当做人质,我也没有多想,咬咬牙就把人救下来。
论能力,我绝对不是最强的那一个,但我不想一个好人被冤枉,放过一个坏人,我调查了好几起有漏洞的案子,不知不觉就被提拔,我是幸运的。
我不能够因为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开始松懈,我不能够答应你。”
张克成一开口,白若就知道他最后要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学跆拳道?”
“好几年前就开始学,当时也是跟着一个前辈随便练练,后来经历的事情多了,感觉不得不多学点防身的技巧。”
白若心里一阵难受,抓过张克成的手:
“你到底冲动过几次?”
“三四次吧。”
此时此刻,白若完全能够理解张克成跟自己拍婚纱的时候,脑子里面为什么还在想王城和小武的事。
这个满脑子都是工作的家伙,真得是走火入魔,但她再也不会责怪埋怨他。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张克成现在已经感觉自己愧对白若,不好意思去直视她的眼睛。
“不知道。”
“你抬起头看着我说话。”
白若双手捧起张克成的脸。
“我希望我们不要有儿子,你责任心太强了,我不想每天都在担心你们中会不会有人出事,这是我不想面对的。”
张克成哽塞。
“老公,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我为你感到自豪。”
白若抱住张克成,双手自然而然用力抱紧他的腰。
“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抱歉,你没有对不起谁,但我真不希望你有任何意外。以后每天给我打电话,发消息,不管何时何地好吗?”
“好,我答应你。”
这天晚上,白若抱着张克成的手臂不愿意松手,梦中的景象变成了黑白灰,一道道光影,她猛地张开眼睛,盯着张克成才心安。
“你怎么也醒来了?”
“我也不知道,你呢?做恶梦了吗?”
白若靠在张克成怀里,手摁在他心脏位置,“嗯。”
‘别怕,有我在。’
白若一听到这个字,一下子没有绷住,眼泪接连往下掉。
“若若你怎么哭了?”
“老公,我害怕,我也不想这样,但我……心里空荡荡的。”
“没事,别担心,现在是和平年代,不是每天都会发生可怕的意外,你自己别多想,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张克成说了很多安慰话,白若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只要抱住他,听到他平稳的呼吸,等自己的心跳渐渐恢复,一切也就好了。
他们两人没有睡着,程怡和张龙飞也失眠。
次日一早,白若眼睛哭肿了,关在浴室里面化妆,遮盖自己的肿泡眼睛,还有淡淡的黑眼圈。
饭厅,付尤缠着张克成,要听他在哪儿学跆拳道。
程怡从厨房端来一碗小米粥,放下长勺的时候,嫌弃脸看付尤:
“你大清早就叭叭叭个不停,赶紧住嘴,我耳朵都要聋了。”
“外婆……”
付尤话还没有说完,门铃响了。
几人面面相觑,心想:这么早会是谁呢?
付尤猜是宁加一来了,忙起身屁颠屁颠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