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加一头皮发麻,完全能够体会到池饱饱当时被极其像黑影子的人警告之后的心情,吃惊之余是难以言喻的担忧。
池饱饱一出事,黑影子就出现。
说不定黑影子一直都在,或是是以王城的身份,或是以他人的身份,无时无刻不在周围,好似掌控了所有人的生活轨迹一般……
当然了,如果真是这样,危险将是无处不在,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无人知晓。
之后池饱饱父母坚决要告那一群恶作剧的学生,当天就带着女儿去公安局。
警方动作迅速,调查之后,池饱饱同寝同系的学生坦白。
那天晚上,池饱饱三位女同学驾车遇到了“散步”的池饱饱,一时起了邪念,减慢车速,打开车门。
其中一个人拿手电筒去照池饱饱的脸,同时还顺手丢下一件绿色吉利服,正好披在了倒摔在绿化带里面的池饱饱身上。
至于后面的事,三人一概不知,连连否认她们并没有带池饱饱上车去蟠龙城。
小刘继续问:“第二天你们也没有去上课,干什么去了?”
同学A:“我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
同学B:“在我二姑家玩了一天。”
同学C:“跟我一群哥们在酒吧。”
小刘:“池饱饱同学已经安全回家,你们暂时可以离开了。”
不用小刘汇报情况,张克成都已经了解,随后小刘一一确定三位同学说的话是否真实。
池饱饱没有记忆的部分,恰好就是三人在场的时候,若撇开她们仨,池饱饱是被谁带走?目的又是什么?
张克成坐在办公室又看了好几遍监控摄像,在已知池饱饱恰好身披吉利服情况下,还是很难看出来画面某一处的外露的脚。哪怕需要放大放大再放大,画质已经模糊,依稀能够分辨得出而已。
嘟嘟嘟。
张克成看了眼手机,宁加一:【张叔叔,池饱饱同学怎么说,方便告诉我吗?】
张克成:【暂时还不行,你好好学校,不要想太多问题啊。】
宁加一:【嗯,我明白了。】
宁加一屏住气,把手机关机塞进书包里面,开始抄录同桌的笔记。
下午五点五十五分,付尤在校门口等宁加一,是怀里抱着饭桶,两双眼睛看的方向不一致,等的人确实一样的。
宁加一情绪低落,看见付尤也就扯动嘴角勉强笑了笑,说的话多一个字都没有,马上就要考试了,她第一次体会到没把握是什么感受。
“加一……”
“我想安静一会儿,好嘛?”
付尤点点头,松开手,门帘恢复原状。
一个小时之后。
“付尤,你还在吗?”
“在。”
付尤探头去看宁加一,“怎么了?”
“我肚子饿了,你呢?”
“我早就饿了。”
“对不起,我光顾着自己没想到你。我们出去吃吧。”
付尤没有异议,他找了一家有装修很温馨的小餐厅,他发现宁加一还是不高兴,点什么食物也变得没那么重要。
“小嘴巴都快能够挂上一一只小水桶了,说说呗,最近咋啦?都没怎么笑过了。”
“我又开始做恶梦了。”
付尤这次一点都没有察觉到,闷头没吭声。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天都没法集中注意力,总是不由自主就开小差。”
宁加一端起水杯,连续喝了口凉白开,皱皱眉头。“你怎么不说话?”
“加一,有我保护你,你不会有事的。”
宁加一愕然,她不知道付尤突然表达此话是什么意思。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服务员开始上菜,宁加一没说话,静静地看对面的男人帮自己倒牛奶。
“吃吧。”
“有你在我身边,我很踏实。”
宁加一说完话就埋下头。
付尤看不到宁加一的表情,但他很满足了。
烦劳再多也不可辜负美食。
两人吃得很舒服,钱不钱的,宁加一也不在乎了,偶尔任性消费也是可以的。
“拉着我的手。”
付尤停下来,默默等待宁加一的手。
“走啦。”
“你就主动一点拉拉我的手不行吗?”
“你失忆了吗?”
宁加一差点吼出来,又补充了一句:“抱抱我。”
付尤很愿意满足宁加一的要求。
“大笨蛋,你背过我多少次了?”
“不记得。”
付尤记得自己和宁加一在一起有多少天,她喜欢吃什么,最爱唠叨自己什么话……
“昨天我不小心听到你和林阿姨打电话了。”
宁加一双手抱住付尤的脖子,继续说:
“林阿姨和你爸爸还在分居吗?”
“嗯。林阿姨找了一份工作,在母婴店,可以带上朵朵,付薛康一三五照顾勋勋。林阿姨还没有和好的意思,这样也挺好的。”
“嗯嗯。”
“加一,张心成是不是又去找你了?”
“……”
“是她自己告诉我的。加一,我说如果,要是我们没法领结婚证,不被法律保护,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宁加一听得出来付尤这是认真的,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两人在一起也不是过家家,她想和付尤在一起,但存在顾虑。
首先呢,她心疼付尤,不想让他和自己的母亲再继续疏远,毕竟张心成和邱燕不一样,她在乎付尤的时候是真的在乎。
她想要一个完整的家,也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一个完整的生活环境。
所以她一时无法给付尤答案。
付尤失望地低下头,好久都没有再说话。
两人就一声不吭的回到家,互看了一眼。
“你先去洗澡吧,我去天台吹会儿风。”
“付……”
宁加一想要叫住付尤,只不过人已经出门了。
付尤站在最西边的栏杆后面,就势坐在地上,后悔自己没有那罐啤酒上来,叹口气,也不知该往哪儿看,倒是风,四面八方的吹来,吹得他眼睛干,嘴唇也干。
他满以为宁加一会像说“我也爱你”那样回答自己:没有结婚证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事实上,他猜错了,他突然感觉宁加一或许不像她说的那样爱自己,又或者是,彼此之间还无法给对方安全感。
他像是鸵鸟一样埋着头,好想找一个能够不用动脑子,烦恼的地方,待个一两天。
“付尤?你在哪儿?”
付尤没有第一时间去回应宁加一,宁加一自己找到了付尤。
“喝这个嘛?”
付尤借着宁加一手机灯光看见饮料瓶上的字,摇摇头:“不用了。”
“付尤,我,我想跟你说,其实我……”
“等等,”付尤拍拍屁股站起来,“我去洗澡了,你跟着我一块下去,女孩子一个人在上面不安全。”
宁加一再想搭话,付尤都是找借口断掉话题。
“付尤……”
“加一,我累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吧。”
宁加一只能够点头说好。
次日天还没有亮,付尤早起绕着小区跑了一圈,出了一身汗回到家,冲凉,换衣服,重新躺回床上睡觉。
宁加一后半夜才睡着,听着闹钟铃声睁开眼睛,她不知道付尤已经运动过了,不想打扰他睡觉,蹑手蹑脚去厨房开冰箱,拿了一袋吐司和一瓶牛奶就出门上课。
没过多久,付尤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顺手摸来手机给商量发消息:
【你现在在干嘛,有空来趟琚湾园,急事找你!!!】
商量还在蒙头大睡,十点钟才看见消息,慌慌忙忙出门赶来琚湾园。
这时候付尤心里面,脑子里面都是空荡荡的,干什么事都打不起劲儿,瘫在床上不想动。
“老大,开开门啊老大。”
“门没关,你自己看不就行了?”
商量稍微一推,门真得就开了。
“老大,出啥事了?”
商量下了出租车,一路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体侧都没有这么认真努力。
付尤还是保持十分钟之前的睡姿,就睁开一只眼睛,万般无奈的叹口气:
“没啥事,就是一个人无聊,想找个人在我身边自言自语,好让我知道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商量一听,脸吓得煞白,喘着气蹲在床边,也不敢大喘气,小心翼翼地问:
“老大,你是不是得绝症了?”
付尤歪头瞪眼睛,提高音量:“放屁!”
随后他一巴掌贴在商量肉脸上,“有咒自己兄弟得病的人吗?商量你这是要气死我是不是啊?”
“呼呼,幸好不是,吓死我。老大你就告诉我嘛,到底咋啦?”
“没咋啦,我就是心里苦。”
“啥苦啊?”
“你不懂,你也不会懂的。不说这些了,你有没有什么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
商量呼了口气,靠在墙上,思考了好久。
“老大,我有女朋友了,长得还挺好看的,特别乖巧懂事的哪一种女孩子。啥都会,对我也挺好的,还跟我说,就算不结婚,跟我在一起一辈子也是愿意的。
以后我有啥事,我也不会总是麻烦你和加一了。呃……那个,我本来打算近几天告诉你们的,抽空我们出去吃饭看电影怎么样?”
付尤嘴角在抽搐,心痛的哪一种,他现在需要的快乐不是这种快乐。
“打住。”
商量没注意付尤脸上的表情已经开始逐渐扭曲,自动忽视了老大的话。两手握成空拳,自说自话似得:
“老大,我我我,我会认真观察我新女朋友的人品,不会像之前那样,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也不会傻乎乎的……”
我要提醒的是这些吗?不是!
付尤只想说:“你别往我伤口上撒盐成不成?”
商量没听懂,寻思:“我什么时候撒盐?”
付尤悲叹,把头埋进枕头:“你下午都有空吧?”
商量感受到了来自付尤的敌意和杀气,下午确实没事,但他不知说是还是不是,犹豫中偷偷多看了几眼付尤。
“老大,你下午要干嘛?”
“陪我出去喝酒干不干?”
“我……”
“别废话,就一个字,去还是不去!”
商量打了一个OK的手势:“老大让我干嘛我就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