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怡不止担心外孙,心里还惦记着孙女,小善善到现在还没有从外婆家回来,反倒是天天看见儿子准时回家。
张克成和白若这一架吵得很是长久。
假若张克成不细致交代他和夏菲儿到底为什么见面,以及不亲自上门接她和孩子回家的话,她打算就不回来了。
说起夏菲儿,她也是为了阿九才会出现在太阳鸟小区,至于与张克成见面,纯碎偶然,丝毫没有人为成分。
只不过偶然发生太多,就连张克成自己都纳闷,恰好夏菲儿约他见一面,聊些事情,于是乎两人才正式碰面了一次。
偏巧还被白若看见。
张克成没做亏心事,就连不该的想法也从未有过,他觉得白若小题大做,原来打算冷处理。
现在非但没有处理好,冷倒是真得冷。
张克成太想念女儿了,决定今天下班之后,无论如何都要去把娘俩儿都接回来。
他前脚开车离开小区,后一秒夏菲儿坐朋友王子琪的车进小区,随后白色奥迪停在了妖遥酒吧附近。
酒吧内并没有多少人,也是,大白天又是工作日,要是座无虚席才奇怪呢。
夏秋随便找个位置刷手机,看看最近有什么瓜可吃。丁冬在储藏室练吉他,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暂时不存在。
夏菲儿和王子琪的出现,让店内增添了几分人气。
“服务员,你们调酒师呢?”
夏秋戴着耳机听摇滚月,摇头晃脑,嘴里偶尔会哼唱几句,就算夏菲儿走到她左手边上也没有察觉到什么。
“我问你你们调酒师在哪儿!”
“是你!”
夏秋见过夏菲儿几次,清楚她对阿九很痴迷,痴迷到她这个观众觉得好夸张的地步。
“阿九今天休息。”
“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啊?”
夏秋知道,但阿九警告所有人,不能够随便把地址告诉任何一个陌生人。
“不清楚,你给阿九打电话吧。”
话音还未落下,阿九本尊出现了,他来酒吧是找丁冬练习曲子打发时间,没料到会碰到夏菲儿——一个甩不掉的老女人。
王子琪第一次见阿九,偏头发现自己的朋友看他那双眼睛,目光炽热得让她觉得炎炎夏日已经到来,暗地里提醒她稍微淑女点,别表现的那么张扬。
“跟我来。”
阿九简单地吐出两个字,随后冲着夏菲儿打了个手势,两人一前一后去了二楼。
王子琪准备跟过去,夏秋往路中央一站,示意她还是在这里等待比较好。
二楼一间包间。
阿九坐在靠窗的位置,怀里抱着他心爱的吉他,指骨分明的手指轻轻落在6弦上,也不弹奏,就那么坐着。
“考虑好了吗?”
“考虑什么?”
夏菲儿把椅子搬到阿九左手边,看着他的侧脸深情地说:
“你的音乐天赋很棒,我想帮你出道,让你享受大师级别的那种拥戴。”
“不用了。”
“你是不想还是不敢?”
阿九偏头凝视着夏菲儿,随后扬起嘴角笑得漫不经心。
“只要我想我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出道,用不着你给我砸钱。以后都别来找我了。”
夏菲儿从包里拿出一张折起来的海报塞进阿九手里。
“你自己看看,要是感兴趣的话,给我打电话。阿九,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我想帮你出道也是我的事,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没有必要为了躲避我,连你自己的梦想都放弃了。”
没等阿九说话,夏菲儿转身下楼,她递给朋友一个眼色,两人一同离开。
王子琪在开车,夏菲儿坐在副驾驶轻捏着自己的太阳穴位置。
“菲儿,你就不要在一棵树上吊着好吗?”
“琪琪,我在为我的公司努力,我相信阿九的能力,他绝对可以出道的,你也相信我,这个夏天,他必定会成为我公司旗下的艺人。”
王子琪不再多说什么。
另外一边,阿九撕掉了海报,用力地丢进了垃圾桶。内容的话,他已经看过了。
夏秋迟迟不见阿九下来,上去找他,发现包间内只有吉他没有人。
“秋子,我们出去吃饭吧。”
一无所知的丁冬坐在吧台上,手指头有节奏的敲打台面,听到脚步声才回头望去。
“你在楼上干什么啊?”
“你看见阿九没?”
“他来了?”
夏秋就此打住,岔开话题:“你刚刚说什么?”
“出去吃饭吧,吃面还是米饭?吃粤菜了,还是川菜?你喜欢什么我们就去吃什么。”
夏秋走到丁冬旁边,弯下腰你了捏他肚子上的一圈肉,笑了笑:“边走边想吧。”
两人还未出门,阿九从洗手间出来,叫住丁冬:
“哎,你们是出去吃饭吗?”
夏秋回头看了眼的同时松开丁冬的手。
“别掩饰了,我知道你们俩儿在偷偷摸摸谈恋爱,老肖也不在,你们怕什么。”
丁冬搔着后脑勺笑:“肖晓姐也你说得那么恐怕啦。”
夏秋心道:知道还非要掺和进来当电灯泡,也不知道是不是别有用心。
三人在“渔人码头”吃饭,点了一道剁椒鱼头,一碟凉拌黄瓜,还有一盘焗盐虾。
阿九是来蹭饭的,不管点什么菜他都无所谓。
宁彩霞端菜上桌,瞅着三位年轻人好似在哪儿见过,多看了几眼,随即匆匆忙忙跑进后厨。
“咳咳咳!”
夏秋咳嗽几声,示意阿九收敛一点,别跟没吃过饭的饿死鬼似得,连句客气话也不说,端起碗筷就开始埋头干饭。
“你们先吃。”
夏秋偏头冲着丁冬使眼色。
“你们俩儿当着我的面也不用眉来眼去的吧?不知道我刚刚失恋吗?这么刺激我你们良心就不会痛吗?”
夏秋不以为然,故意帮丁冬夹菜。
“说正经的,老肖跟你们联系过没有?”
“没,肖晓姐走后就再也没有跟我发过消息,秋子也是。老九,你呢?你跟肖晓姐关系更好。”
“一点屁音都没有。”
阿九低头盯着小白瓷碗里面鱼块上的小米椒,又说:
“之前还可以在电视上看见,现在真的消失了。也好,她要是再不回来,干脆我们把酒吧盘出去,你们说怎么样啊?”
夏秋一筷子“啪”一声摔在桌上,胳膊肘使劲儿去捅丁冬,责怪他这种白痴问题竟然也去思考。
“秋秋子,你对我们小冬冬是不是太凶了点啊?还有啊,肖晓也不是你妈,犯不着那么维护她。
是她首先抛弃咱们,留我们一群傻逼守着酒吧,现在生意也不好,不盘出去,你等着亏掉所有本钱去喝西北风啊?”
话倒是有道理,但夏秋相信肖晓是遇上事了才不联系自己,她也不会不管酒吧,毕竟这是她自己挑的地儿,付出那么心血,干嘛放弃啊。
“你少在那里放阴屁。现在没有顾客只是现在,过一段时间就有了。你有发牢骚的时间怎么不去想想怎么解决啊!”
夏秋一如既往铁青着脸怼阿九。
“吃饭吃饭,谈这个伤感情。”
夏秋不想放过阿九,谁叫他关键时刻掉链子,不见人影,蹭吃蹭喝倒是一次不耽误。
“你最近是不是有了其他的打算才生出那种蠢想法?”
“你在说什么啊?”
阿九明明知道夏秋问的是什么事。
丁冬来回看了两人的表情,“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蠢蛋,你女票处怼我,说不定心里有我,拿你当备胎呢。”
阿九就是开开玩笑,但笑出声的人只有他自己。
“阿九,你要是一直都是这副德行,你会分手分到老的。我绝对没有恐吓你,不信,以后走着瞧。”
丁冬也不同情阿九了,看他的眼神都冷却下来,默不作声的给女票夹菜,盛米饭,两人自顾自吃着,完全不理会阿九。
阿九心里是真难受,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自己不喜欢的,跟屁虫一只,他好想问问月老,他到底把自己那根姻缘的红线怎么了。
吃完之后,丁冬准备去结账,夏秋不乐意,伸手找阿九要钱,嘴上说是:AA。
“喂,你们去哪儿啊?酒吧在那边呢。”
夏秋拉过丁冬:“别理他。”
“秋子,我和阿九……”
“哎哎哎,痛痛痛,我错了。”
夏秋仍旧揪住丁冬的耳朵,问他:“错在哪儿啊?”
“错在我不该想你和阿九有啥见不得的关系。”
“你个蠢蛋!”
丁冬感觉夏秋骂人的样子还有语气跟老大肖晓几乎一模一样,有时候怀疑她是她失散多年的妹妹。
这时候梁园开车路过,她认出那边的男女是妖遥酒吧的人,随即靠边停,打开车窗冲着招手的同时嘴上还在喊:
“麻烦你们等等。”
夏秋回头看了几眼,摇晃丁冬的手臂,小声说:“那个女人是不是之前来我们酒吧的那位老板啊?”
丁冬眯着眼睛看清楚梁园的脸,点点头:“好像是的。”
“打扰了啊,我想问问你们肖晓回来没有?”
“没有,阿姨,你跟肖晓认识吗?”
在夏秋的印象里面,肖晓从未提及过中年妇女。
“也不算认识吧,反正我找到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还有就是,”梁园从LV经典款包里面拿出一封厚厚的红包塞给夏秋:
“酒吧经营比较艰难吧,这是我给你们的周转资金。”
“这……”夏秋摸了一下厚度,惊远远超过了喜,“不是,阿姨,我跟你也不熟,这钱我们不要。”
丁冬连连点头,把红包还给梁园。
“这样跟你们说吧,肖晓是我女儿,我是她妈妈,这钱你们拿着,还缺钱的话打电话给我。”
话说完,梁园递出自己的名片。
夏秋和丁冬都惊呆了,他们很早就知道肖晓说自己是孤儿,突然冒出一个自称是母亲的女人,还给一笔好大数目的钱。
说是骗子吧,哪有骗子给人钱的,说不是,但又讲不通啊。”
“阿姨,你自己给肖晓吧,我们也是给她打工的,钱我们不能够要。”
梁园点点头:“那行吧。你们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我能够帮忙的,绝对给你们解决。”
两人目送梁园上了豪车,夏秋情不自禁道了一句:
“那钱肯定很多,我有点后悔了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