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符生又丢了一枚灵石给两名弟子：“我现在没空指点你们想学的道法，你们在这儿闲着也是闲着，去，按照这上面写的内容，高阶丹药的药材种子去订一百份回来，余下的都买练气期所用丹药的药材种子。”
两名弟子这才从浓厚的农业技术交流氛围当中回过神来，见是一般的跑腿任务，领命走了。
看完最顶层，秦符生又带着灵药阁弟子和不度长老顺便悬浮着舒目远下到了中间那层。
期间灵药阁弟子一直在低声念叨：“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秦符生拿出一叠企划书试图解释，就听灵药阁弟子惊呼：“这就是把老阁主逼得不得不禅位的神器吗？”
“什么？”
灵药阁弟子噤声，一副不可言说的架势。
秦符生忽然意识到双方有着巨大的信息差，等会儿用同样的词交流出来的恐怕不是同一个意思。
她转头问西海分坛的掌权者不度长老：“西海分坛的流言已经传到哪个版本了？”
不度长老道：“上次我澄清谣言的时候，分坛里还在传你跟海书铭是不是要分隔两地互拉班子夺权，两边都要提前夺得阁主之位。刚澄清完，老阁主就把印信给你了。我大抵是白澄清了。”
秦符生面色古怪：“拉拢人发展势力那不是师姐擅长的吗？怎么攀扯到我了？”
“海书铭争的是什么？”
“阁主之位。”
“你说呢，阁主。”
秦符生抓了抓头发，不知道怎么说。
她说怎么她每次来西海分坛都感觉气氛怪怪的，原来除了不度长老治理风格古板之外，还有流言加持。
也不知道在她到西海分坛办事的时候，西海分坛的弟子暗地里都站过几次无用的队了。
秦符生思索片刻，暂时把争权夺利的事情放到一边，专心发展分坛。
她道：“今后不要再出现这种争论了。”
不度长老点头：“这是自然。如今阁主之位已定，自然不会有任何争议。”
秦符生没搭话。
她这算坐稳了阁主之位吗？事实是，在她修为赶超大她三百八十岁的师姐之前，这场争端都不会结束。
现在还能维持住表面上的安宁，只不过是师父的余威犹在。
等师父闭关个几年十年，而她依旧突破化神无望，那就不好说了。
经过这么一打岔，先前的话题还没来得及提，一行人就乘着下行的灵气落到了鲸条长船的第二层。
这一层眼下只有靠近上下行灵气梯的位置有房间，其余位置都是一望无际的空旷大厅。
灵药阁弟子生出不详的预感，道：“那些预留的空地，一定是你们造船材料不够用了，暂时空置的吧？”
总不能这一层大半位置同样预留来种植灵植。
秦符生觉得这名弟子的思路着实奇怪：“整条船都是我用完整的鲸条尸身炼制的，怎么会出现内部掏空之后没有材料填补的情况？就是留下来栽种灵植的。”
灵药阁弟子瞠目结舌地看着广阔的广场，不理解秦符生对于灵植的着迷。
你们平涛阁修行的御水之道看起来也不是浇灌灵植用的，栽种那么多植物干嘛？
要是真那么喜欢生机之道，当初干嘛不拜入我们灵药阁门下？
颅内吐槽归颅内吐槽，收了灵石的专业素养归专业素养。
他道：“依我所见，阴暗之地适合生长的灵植……”
话被秦符生随手打出去几个符文截断。
整个第二层动荡起来，大厅的侧墙出现了类似于第三层天花板的变化，同样张开一个口子，叫阳光透进来。
昏暗是淡了许多，但这一层能够吸纳的光照也远不如第三层掀开天花板之后多。
灵药阁弟子懂了，这是用来搞差异化种植的。
他迅速在脑海里搜罗了一圈适合在半阴暗的环境下种植的灵植，还没开口，就见第二层的地板自房间边缘与其他部位分割，随后漂移到了鲸条长船外部，直接在万顷海浪之上迎接阳光。
先切分成片之后再进行炼为一体的鲸条长船，差不多已经跟鲸条这种妖魔本身没有关系了。
灵气仿制的土壤是从地面上堆起来的，与第三层的配置相差无几。
秦符生问：“能种植在上一层的灵药也能种植在这一层吗？”
灵药阁弟子先是很专业地说了是，随后忍不住道：“有了这样的环境，只要再找到种子，你想要栽种怎样的灵植种不出来？只要你能让宗门相信你这里有这么好的条件，我们阁内那些开了灵智的灵药，那不是一个个自己蹦着来你船上了？”
秦符生点头：“你说得有道理。问题是，我要如何才能让宗门相信我能提供这么好的条件？”
灵药阁弟子突然语塞。
他自己人微言轻，否则也不会被派到西海分坛这种地方来。
他跟宗门写报告，说不定还没有名声已驴化的秦符生一句话管用。秦符生当下起码是阁主。他拿什么帮一阁阁主声张正义？
秦符生却突然一笑：“随口说说罢了。真让那些在宗门灵脉里扎根上万年的灵药搬过来，恐怕我这条船都要被吸干，又拿什么去栽种练气期的药材？”
灵药阁弟子心情复杂：“一般来说，不是应该更看重品质高、年份长的灵药吗？怎么你说起来还嫌他们占位置似的。”
“练气期丹药我可以发到门下弟子手上。万年份的灵药，你敢碰吗？”
灵药阁弟子摇头。
说是灵药，要是谁真敢把那几位老祖宗炖进丹炉里，只怕丹药还没熬出来，人就被几位长老塞进隔壁炼丹炉里去了。
“这不就得了。”秦符生一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往第二层挡板移开的位置向下落去。
这次，一直享受悬浮待遇的舒目远被抛到了第二层房间的走廊上，没被带下去。
不度长老一惊，为了防止自己落得守道阁弟子的待遇，也随同秦符生落了下去。
掠过一层无形的屏障，浓郁的魔气骤然扑面而来，呛得没有准备的灵药阁弟子睁不开眼。
不度长老也有些狼狈。他挥了挥袖子，才驱散笼罩在脸上的魔气。
唯有秦符生不受影响，稳稳落地。
灵药阁弟子呛完，已经有了思维惯性：“这地方必然不能栽种练气期所用的药材。阁主不用再坚持。再坚持也是颗粒无收。”
秦符生道：“谁说我要用这一层来栽种练气期药材了？”
灵药阁弟子反应过来，发现是自己抢台词了。
秦符生慢悠悠道：“这一层环境无法改变。替我想想，能选哪些药材来栽种。”
灵药阁弟子认真思考。
灵药阁弟子勃然大怒：“这种环境里栽种出来的灵植还能称为灵植吗？想栽什么珍贵之物，在上面挤个角落出来栽种都比在最底下这层强。”
秦符生道：“据说生在魔气之中的灵植才是最强大的。”
灵药阁弟子吐槽：“那是什么小说剧情？如果灵植是在不利环境里随便生长出来的，我们灵药阁干嘛还要开辟专门的灵田照顾它们？”
秦符生想着前两层的灵植也够用了，没有再纠缠下去，转而带着这两位反正已经不幸落进船底的人，参观起了鲸条长船的底层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