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婠笑了一下,随后说道:“没有啊,要不是你和连枝一直在帮我,我前几天就病倒了。”
宋巧巧一直低着头,心中一直过意不去:“婠婠,你教我做糕点吧,我一定能学会的。”
“好。”程清婠笑着点了点头:“等过几天我教你,但是,放过栗子糕,现在不是季节,我们的栗子不多了。”
宋巧巧这才笑出来,和面前的人又聊了好一会。
程画儿将面条端上来的时候,程清婠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一看到面条,连忙坐了起来,狼吞虎咽的吃着。
“巧巧,你快去睡觉吧,这里有我守着。”
“我刚才睡了一会,程姨,你一直没睡,快去睡一会吧。”
程清婠听着两人对话,开口道:“阿娘,明天就别开门了吧,大家今晚都没睡好。”
程画儿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咱们关个三四天,你好好休息,把病先养好了。”
“啊?这么久?我觉得我明天就没事了,后天就能开门了。”
“大夫说了,你最少也得休息个三五天的。这几天,你就安分的在床上待着。”
程清婠有些无奈,看着面前的人企图说些什么。
刚一张嘴,就被程画儿打断了:“婠婠,你就听大夫的,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好了,我们开门也来的急啊。”
“对啊,婠婠你就好好休息,今天下午程姨都快吓死了。”
程清婠抱着被子,看着面前的人,无法反驳,只能应了下来。
“好,我知道了。你们快睡觉去吧,不用守着我了。”
程画儿担忧的看着面前的人,说道:“你现在还发着烧,最怕半夜反复,你睡吧,阿娘守着你。”
有人守着,这还怎么睡得着啊。
程清婠拉了拉身旁人的袖子,示意她说话。
宋巧巧连忙接下去:“程姨,您快回去睡吧,我守着婠婠。都快一夜没睡了,您身体也不好,不要婠婠还没好,您又病倒了。”
程清婠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阿娘,巧巧在就好了,您快去睡觉吧。”
程画儿看了看两人,这才应下来:“行,有什么事,就来叫我。”
两人连忙乖巧的应了下来,看着妇人走出去。
程清婠顿时松了一口气,对着身旁的人道:“好了,你也快去睡觉吧,免得我把病过给你。”
“不行,我答应程姨要好好看着你。”
“我这么身强体壮,还用人看啊。”
宋巧巧看着她的脸,认真的 道:“你再怎么身强体壮,现在也生病了。”
程清婠揉了揉胀痛的额头,说道:“那你把灯吹了,上来睡觉吧,有人看着我我真睡不着。”
宋巧巧把灯吹灭,坐在床上看着她。
程清婠无奈了,翻了个身,自顾自的闭上眼。
事实证明,程画儿很有先见之明。
程清婠在快要天亮时,发热又严重了。
连着五天,烧的她浑身无力,连起的起不来。
得亏元栖去隔壁县将神医接了过来,否则人都要烧傻掉了。
程画儿端着药碗,红着眼眶看着床上还昏迷不醒的人:“烧已经退了,为什么婠婠还不醒啊。”
刘婶子连忙上前安慰她道:“神医说了没事,就肯定没事的。你守了婠婠好几天了,快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巧巧守着。”
“我哪里睡得着啊。”程画儿叹了口气,担忧的说道。
话音刚落下,楼下就传来了大力敲门的声音。
刘婶子下意识的往窗外看去,轻声说道:“想必是有些客人等不及了,巧巧,你下楼去和他们解释一下吧。”
“好。”宋巧巧应了下来,连忙走下楼。
门一开,就看见了几个壮硕的男子堵在门口。
她下意识的害怕,后退了两步,笑着说道:“各位客人,我们今日不开业,过几日再来吧。”
为首的男人听到这话,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随后开口道:“请问,程姑娘在吗?”
“程姑娘?”宋巧巧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随后说道:“她今日身体不舒服,不见客。”
“我这里带了最好的大夫,请问她现在在哪间屋子?”
“诶,等等。”宋巧巧连忙拦住想往里走的人,连忙说道:“你们这么多男子擅闯女子闺房不好吧。”
男子还想说些什么,就看见楼梯口听见动静下来的程画儿。
他面带笑容,对着面前的人说道:“十三姑娘,许久未见。”
“曹太监未能将婠婠带回去,就又派你来了?”程画儿拍了拍巧巧的肩膀,示意她上楼。
男子看着人走了,边笑着道:“天子令,不得不受。”
程画儿眯了眯眼,冷笑一声:“那真是难为你堂堂雍王世子了。”
话音落下,身后就有一侍从说道:“十三姑娘可不能再叫世子了,得叫雍王了。”
程画儿眼眸一暗,随便找了一只椅子坐下:“也是,十几年了,那画儿就在此处恭贺雍王世袭爵位,当家立业。”
雍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立刻说道:“你莫扯开话题,你女儿在何处?”
“我不会让你带走她的。”程画儿淡淡的看着他道:“我知晓他为何派你来,不过是因为我同你王妃是闺中姐妹。倘若今日来的是她,我倒还会让她见一见婠婠。”
雍王听到这话,脸上多了几分柔情:“她本是要来,但有了身孕,不宜舟车劳顿。”
程画儿得知姐妹有孕,心中也十分的欢喜,她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嘴角。
“所以,你便让我将人带回去,早日交差,也好回去陪着她。”雍王看了一眼四周:“她也十分想你,不如你同我一起京城?”
程画儿摇了摇头:“婠婠姓程,不姓凌。当初是他亲口说不要女儿,阿姐求他一命抵一命这都没能松口,如今又何必假惺惺呢?”
雍王被这话将话头都堵住了,他那日不在场,但也听说过一些当日太子府的传闻。
有说当今圣上为了向先帝表忠心,当场做了决定去母留子,但不知为何只留下了一个皇子。
也有说,当初圣上看到四皇子出生了,便命太医稳婆都走了,让程侧妃自生自灭的。
但后来宫内的传言,却是圣上命三个太医守着程侧妃,但还是没能救下侧妃和小公主。
这位十三姑娘当初是在太子府的,这样听来,还真是圣上亲口舍弃的侧妃和公主啊。
雍王闭了闭眼,将这些杂念甩到脑后。要不是皇帝下了圣旨,不把人带回去就不许他回京,他才懒得来掺和这些陈年旧事。
“今日不论如何,我都要带走她。十三姑娘拦着也没用。”说罢,雍王便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去搜,各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谁敢!”程画儿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挡在他们面前:“你就算如今是雍王,那也没有私闯民宅的说法!”
“即便你明日将我告到府衙,我今日也要将人带回去。”雍王淡淡的说道,随后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些侍从收到眼神,便打算往里走。
一直在楼梯口观察着这边的四人,连忙冲了下来,拦在众人面前。
“等等,我家婠婠是女子,你让这些外男闯进去,是想毁了她的名声嘛?”程画儿咽下那口血,撑着桌子怒道。
“说的有礼。”雍王笑了一声,对着侍从道:“请宫中来的女婢们进来,如此便不会毁了她的名声。”
“你,你……”程画儿半响说不出来话,只看着一群女婢们走了进来,猛的吐出一口血。
雍王吓了一跳,连忙让一旁的御医给她看病。
“王爷,咱……还搜吗?”一旁的侍从轻声问道。
“自然,今日必须将人带回去。”雍王刚要下令,便听见屋外传来元栖的声音。
“雍王且慢。”
元栖快步走了进来,对着面前人行了一个礼。
“元栖?”雍王看着他,挑了挑眉头:“你为何在这?”
“臣听闻……”
“哦,对了,我听华县的探子说过,你和清婠两人郎有情妾有意啊。”雍王笑着打断他的话,道。
元栖低下头笑了笑,说道:“是,我仰慕婠婠已久。只是王爷,婠婠这几日重病在身,如此冒然让人去搜只怕会让病情恶化。”
“我知晓她重病在身,不然圣上也不会火急火燎的让我带着御医来这。”
“是,但……”
“我原以为你不会拦我的。”雍王眼中含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只有圣上认了她,元家才会允许她这个儿媳妇入门不是吗?”
元栖听到这话,顿了一下,随后说道:“是,臣以为此事确实要有个了解,但不是现在。雍王何不在此处多住几日,等她身子好了,再做决定?”
“哎呀,我要回去陪我夫人啊。”雍王直接翻了个白眼:“我夫人孕吐的厉害,要不是不能抗旨,我现在哪会在这里啊。”
元栖听到这话,立马将人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水。
雍王喝了口茶,也没有急着下令让人搜房,反而是问御医妇人的病如何。
春日的初阳照进昏暗的屋子里,木床上躺着一个烧迷糊了的女孩。
她的嘴唇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脸颊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忽然,她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眉头紧蹙。
程清婠承受着高烧的不适感,她没有力气去睁开眼睛。
楼下越来越响的吵闹声,让本就混乱的脑子更加晕沉。
过了一会,楼下的争吵声越来越大,程清婠睁开了双眼,晃了晃晕乎乎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