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feishuwx.net “马老四,你敢袭警?天下之大,跑不了你!”
朱警官额头上青筋暴出,厉声呵斥。www.feishuwx.net枪口之下,倒是颇有几分胆色。当然,右手按在腰上就不敢稍动。如此距离,一把手枪分明干不过两把土枪。
而平端着土枪的这两条壮汉,分明都是亡命之徒,说不定还是逃亡多年的a级通缉犯呢,有人命在手上的――抓住就是大功一件!老子连续立功,也就不用委委屈屈地趴在这个穷山沟里了吧……
当然,朱警官只是下意识地想一想而已。做人呢,不能太贪心。跑得太快呢,容易扯着蛋。要想消灭敌人呢,首先得保全自己。
所以,朱警官呵斥的是马老四,一个知根知底的土霸王,并不见得能狠下心抛弃一切。而这两个亡命之徒,显然是听命于马老四的。
“打死你又怎么样?”马老四却是张狂地大笑着,“老子生在马家庄,长在马家庄,也想死在马家庄!谁说老子要逃了?”
“不过呢,我哥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祖宗的坟茔上有几棵草我都知道!我说,弟妹挺水灵的啊,老子就喜欢屁股大的女人!老炮,棒槌,你俩呢?”
“我这人,不挑食!”老炮舔了舔嘴唇,好像是在舔别的什么东西,两眼放射着不健康的光芒。
“我也喜……啊喜……”棒槌憋得脸通红。
“你也喜欢屁股大的女人!”老炮对自己的兄弟了解甚深。
“对!”棒槌又痛快了。说这一个字的感觉很爽,以至于枪口都有点不稳了。
朱警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目光阴冷地盯着马老四,身体在轻微地颤抖,手臂很僵硬。马老四的狞笑却还没有结束,“按说屁股大的女人能生儿子啊,弟妹她怎么就生了个闺女呢?”
“多大了?”老炮舔着嘴唇主动问话。
“七岁,上一年级了!”马老四果然是知之甚详。
“将……将就……啊就,能……能用!”这回的字数比较少,马老四没有打断他,老炮也没有打断他,棒槌终于体会到了自己说出心里话的痛快。
“咱们哥仨兄弟一场,如果今天都死在这儿,也算是圆了当年兄弟五人斩鸡头的誓言吧。山猫和二愣子那两个王八蛋,就不说他们了,大难临头各自飞嘛!不过呢,就这三个怂货,还是抓不住你俩的。四哥我呢,只是不想跑路而已。你俩跑了以后,也不要去找山猫和二愣子的麻烦,毕竟也当过多年的兄弟,他俩不认我这个哥,我还是认这两个兄弟!”马老四情深意长地叹了一口气。
“四哥!”老炮的眼珠子都发红了。四哥对背叛了他的兄弟都这么好啊!
“……”棒槌嘴唇哆里哆嗦的,还没等憋出字来呢,就被马老四残忍地打断了。
“四哥我哪儿也不去,就呆在马家庄!你俩记住,如果四哥我死了呢,那就是死在这个朱代所长手里的。朱代所长住在斤山县城,不难打听。你俩要记得多替我上她们几回,母女都要上,怎么爽怎么来!四哥我在九泉之下,也感念着你俩――真兄弟,够义气!”
这叉装的,哥给十分!胖子都打算鼓掌了。
好吧,被土枪指着胸口,不方便太大动作。
此情此境,众目睽睽,马老四居然发表了这么一番声情并茂效果绝佳的演说――他根本就不想死嘛!这个飞扬跋扈的村二代,还是有点门道的。
涉及妻子和女儿,面对不择手段的暴徒,这位朱代所长恐怕要怂啊!甚至还得烧香拜佛保佑马老四长命百岁――人家有后发制人的核打击能力……
“马老四!我今天根本就不是来抓你的,我是来抓他的!”朱代所长手脚不敢动,却用下巴指向了胖子。
抓我?胖子小幅度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尖,这也能挨着?哥只是来搬个家而已嘛!
抓他?马老四居然和胖子取得了一致,很不屑地骂道,“傻叉!你特么的逗老子玩吗?”
“这人涉嫌非法拘禁,滥用私刑,取得口供后逃匿!但我一直没见到过他取得的任何证据――这么说,你明白了吗?”朱代所长沉着冷静,甚至还显得不卑不亢的,两腿都没那么抖了。
这样也行?胖子张大了嘴巴,人才啊!
不过,哥是招谁惹谁了?这傻叉怂就怂呗,干嘛把哥往坑里推啊,虽然哥一直是在坑里站着的。
不过,这傻叉急于脱险,好像解释得多了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胖子恍然大悟,马友仁原来是折在这位朱代所长手里的啊!他的官衔当然也是由此而得。
那天离开之后,胖子就没再管过马友仁的死活,当然也没管过死油头等四人的死活。
马友仁或者暂时还没有动作,但死油头等人跟随马友仁多年,太了解这个主子了。延宕就是坐以待毙,死油头等人选择了主动出击,而朱代所长就是他们投靠的明主――这里面还真是有点因果的,哥做事不利索啊,心太大了……
口供能有一份就能有两份,胖子能糊弄死油头等人,朱代所长当然也能。谁在乎几个二五仔的死活呢?
而这位朱代所长之所以来得这么及时,肯定是有线人通报的,这个线人可能天天在附近盯着,很可能还就是马家庄的人。
一不做二不休,朱代所长所图甚大――抓了马友仁,再连锅端了马家庄的黑暗势力,这个功劳可是大了去了。
所以,朱代所长此来,不是要阻止犯罪,而是要趁热乎抓捕杀人嫌犯。
这个杀人嫌犯当然就是马老四。
马老四为什么是杀人嫌犯呢,因为胖子被他一枪崩了。
马老四会走极端吗?一定会的。保护伞没了,黑暗势力暴露在阳光下了,救马友仁就是救自己。
此时马友仁正处于双规阶段,任何人都见不到他,当然也就无从得知详情。胖子的这个黑锅,背得合情合理――胖子告的状,还是直接找了上层关系告的。
当然,胖子被马老四打死,那就是最理想的结果了。
就算没崩,冲突起来就行。把两头都抓起来,慢慢调查呗。
此人如此急智,处心积虑,胆大心细,真是个人才啊!如果就这么死了,啧啧,有点可惜的说……
“马老四,你刚才说这位朱代所长是你哥养的狗,我都听见了。你哥这口味,嘿嘿,不评论。不知道这位朱代所长,以前是什么职务?”胖子顶着黑洞洞的枪口,谦虚谨慎地向马老四请教。
眉清目秀的朱代所长,额头再次青筋爆出――此养非彼养,此狗非彼狗,呸呸,老子不是狗……
“他是副所长,我哥一手提拔起来的!”马老四毫不迟疑地回答。他听懂了朱代所长的暗示,却也是似信非信。
“其实你哥是死在谁手里呢,这个问题不难弄明白。”胖子决定慷慨地给马老四指点一下迷津。
“怎么弄?”马老四还真就不耻下问了。这个问题他确实是想弄明白,也确实是没弄明白。
“你哥有四个手下,是联防队员吧,叫什么名字我就不知道。其中有一个油头中分的,很多头皮屑。你哥被抓了以后,你见过他们吗?”胖子循循善诱。
马老四的脾气暴躁,其实也不是很缺心眼。但这时候就有点跟不上趟。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火都上房了,谁顾得上管那几个家伙?不过好像还真是没有见过。
“哦,你是说他们四个反水了?”老马主任果然老而不死为贼。
马老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貌似很快就能捅破窗户纸了。眉头皱得紧,土枪就盯得不紧。所以胖子大胆地朝着老马主任挑了个大拇哥,“哈哈,老马主任,头天见面时我就服你!”
“我这个人,最实在了。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答应了就是答应了。”胖子表扬完了别人,顺道也毫不羞耻地自我表扬了一番,“你哥服软了,你爹求我了,我也答应了,然后我就没再管这事了。说话要算数不是?那些口供我是带回去了,也没丢。你要的话,可以跟我去沧海拿。”
“不过口供这种东西,能写一份就能写两份吧?所以说他们四个是不是反水了,这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向谁反水啊!”胖子愉快地完成了结案陈词。
不过他也没忘了问候一下朱代所长,“朱代所长,你以前活得挺憋屈吧?这几天特痛快吧?升官了,掌权了,雪耻了,得意了……”
朱代所长一直被两管土枪指着,也只能是恨恨地看着胖子,“信口雌黄!”
胖子却是心下大定,看来真是被哥猜着了啊,虽然此前并无把握。
不过,猜错了又怎样――马老四见过死油头?嗯,那是被派回去卧底的了。朱代所长以前不是副所长?嗯,立下了汗马功劳,被破格提拔了。这事压根就不是朱代所长干的?嗯,谁让你丫没事招惹老子的……
“朱代所长,你就是那种恩将仇报,永远养不熟的狗,我不欣赏你!对了,你还是个怂货!”胖子指着朱代所长的鼻子骂道。
“马老四,我也不欣赏你!但是呢,你好歹是条汉子,直脾气,和我一样!但我没你这么蠢……”胖子又指向了马老四的鼻子,算是恨铁不成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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