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截了当的挂断了电话,还给梁薇薇。
“你和我们局长说了什么?”
“他说他不信神怪异术,我能怎么办?”我摊手道,一个信都不信的人,能指望他在这件事上面花费多少心血与功夫?
“局长确实不太信这些。”梁薇薇沉默片刻,“要不是冰璃是上头派来的人,他可能早就将她赶走了。”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这头发的案子只能等冰璃回来。要不然你觉得我们两个小虾米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富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多大的饭量吃多少饭,贸然插手不是找死是什么?
“是不是会…死很多人?”梁薇薇迟疑。
我没有回答,这妹子正义感爆棚的,要是被她知道真相,绝对会缠着我,惹不起。
“对!会死很多人,只要有人嫁接一根头发,她就会…”
我连忙把姜初雪的嘴给堵上,这话能瞎说?姜初雪和梁薇薇两个傻妞凑一起真是绝配,一个呆萌,一个固执,干脆结拜为异性姐妹得了。
“会什么?会死吗?”梁薇薇惊呼,“一根头发死一个人…”
完犊子了!梁薇薇已经反应过来,我正在想要不要跑路的时候她一把将我拉住,“这个忙你一定要帮,不帮也得帮。”
我帮个锤子!上哪帮!
“喵呜!”一声猫叫突兀出现,我低头一看,是一只全黑的猫,而这只猫,我在咖啡店里见过,小姊叫他小七。
它不停蹭我的腿,梁薇薇道,“哪里来的黑猫?它好像认识你。”
“粑粑,它是来给店长传讯的,说是让你调查一下怨灵下落。”
小七连忙点头,后腿支起身子,两只前爪在不停比划。
“它说昨天那个女孩的魂也没有顺利入冥府,最好能找到她,哪怕是尸体也行。”麒麟继续翻译。
“我知道了!”
黑猫四脚落地,嗖的一声窜出,化作一道黑芒消失不见。
“什么东西说话?粑粑?”
“宋大哥养的小鬼。”姜初雪道,跃跃欲试,“我们要查头发的事情吗?”
我揉了揉眉心,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店长改变了坐山的打算。胡然那边却还没有一点音信,至于店长说的找尸体,还找个锤子,都特么死而复生了。
“你那罗盘好使不?找刚才那个女孩找的到吗?”
随后我把头猛的一拍,“你先前说找到了几个目标?还有个目标意外坠崖?”
“加上坠崖的,一共五个!”梁薇薇肯定道。
五个,有一个坠崖身亡,还剩四个人。小姊当时告诉我有三个进过咖啡店,那应该至少死了三个才对,这死而复生里面一定有蹊跷。
而店长的目的,很显然就是想让我调查一下其中原由。
“那五个女孩位置也挺特殊,相隔的不近,可以说是各自占据了江城的一角,大有包裹江城的趋势,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我抬头瞄了她一眼,不得不说,梁薇薇的头有时候还是会灵光乍现的,并不是一无是处。
“现在,立刻马上,我们要找到刚才那个女生,梁警官能做到吗?”
梁薇薇对正事不敢含糊,拿出罗盘指了方向,“往那边。”
从某种程度上,我还是搭了梁薇薇的洪福,有她这个罗盘能省我很多事,要不然只能乱窜做无用功。
我们三个穿过了街道,一直向右行,没有转移过方向。
“真的能确保罗盘准确?难道那家伙一直没动?”而且这方向不对,往那边的话会出江城。
“它没有失误过。”梁薇薇笃定道。
我耐着性子继续走,越往外建筑物越少,到了一处正在施工的开发区才停下来。
“有东西在干扰罗盘运转。”
我将罗盘接过,发现真的是这样,罗盘上面的指针一会向左,一会向右,根本定不下来。
“渍!赵麻子的运气真不错,不知道到哪弄了个小娘们,那姿色看的俺心痒痒。”
“可不是嘛!真的走狗屎运了,说不定还是个雏呢!”
两个拾荒者迎面走过来,这处开发区还没有动工,有拾荒者在这里聚集也是常情,但是他们讨论的小娘们勾起了我的注意。
“两位大哥,有没有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她头发很好看。”我上前问道。
两名拾荒者对视一眼,面色微变后其其摆头,“没有,没有,这鬼地方哪来的女孩?”
梁薇薇气势汹汹,“刚才分明听到你们说的话了?”
再次掏出证件,“警察,你们老实点。”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害怕这身份,拾荒者都是老赖,无牵无挂,怎么会怕警察?说不定巴不得进警局管吃管住。要是害怕的话,他们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谈话。
果然,两人哈哈大笑,“警察咋的了?还能管我们拾荒?你这妞挺爆啊!美女警察要不要陪哥玩玩。”
“你…”梁薇薇气急败坏,上去就是一肘子,把那个说污言秽语的家伙放倒了。
“警察怎么还打人?”另一个拾荒者被梁薇薇吓了一把。
“我偷偷告诉你们,那个女孩是杀人狂魔,专门引诱你们这些怪蜀黍,然后挖你们的心肝。”我见差不多,压低声音道。
两个拾荒者面色狂变,惊慌对视,“你们…不会在唬人吧!”
“爱信不信,她专门以拾荒者为目标,手上至少有五个人的命,你们同伴现在很危险。”
我发现自己真的有演戏的天分,不管是先前两个女学生,还是这两个傻缺,都信了我的话。
“赵麻子…他…他让我们两个放哨…”
“还不带我们去找他,不想活了?”梁薇薇爆喝。
那两人连忙点头,慌忙带我们往前走,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搭起来的简易窝棚,“那…在那里面…赵麻子就在里面办事,还说玩完了再给我们两个。”
“畜生!”梁薇薇就是一鞭腿,两人被打飞在地,不停哀嚎。这种人不值得同情,要真是个普通女孩,还不是被他们给祸害了。
“谁啊!马瘸子!不是让你们把风的吗?急什么急?”窝棚里传来一声怒吼。
“你们…骗人…”拾荒者欲哭无泪。
我陡然呆滞,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按照剧本的话,那个什么麻子应该死了才对。
“小美人,不要急,蜀黍给你看个宝贝…”里面的人猴急,梁薇薇一听,正要冲进去,只听一声闷哼,窝棚里再没了声响。
梁薇薇的脚突然顿住,动作迅速的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枪。
“出来!”
还是没有声音,只有两个拾荒者在哼哼唧唧,特别是看到梁薇薇拔枪的时候,吓的把头抱住。
我给姜初雪示意,姜初雪不含糊,傀儡在阵阵咯吱声中朝着窝棚冲去,巨大的力道把窝棚掀飞,里面的场景暴露在我们面前。
“怪物啊!”拾荒者没命大叫,撒起脚丫子就往外面跑。
头发,漫天的头发,在阳光下闪耀着别养的光泽,如同根根钢索。而头发的另一段,正插在一具尸体中,将其洞穿,但是不见一滴血流出。
不…不能叫尸体,因为他还在发出嚯嚯的声响,眼球爆出,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努力伸出手。
“咕隆!咕隆!咕隆!”阵阵吮吸的声响,那些头发化作了管道,贪婪的吸收男人鲜血。
“咯咯咯!你们还是找来了啊!动作真快呢!”莞莞邪魅笑道,慢条斯理的抚摸自己长长的秀发。
“啪!”不出一会,男人已经被吸成了干尸,被她随意摔在地上,而那些头发,再次披散到她身后。
“果然,只有鲜血才能让我的头发变的更加靓丽。”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梁薇薇沉声道。
“我是什么东西?我是人啊!爱美的女人,你看…我头发多漂亮啊!”莞莞沉醉道。
这特么神经病吧!三言离不开自己头发头发,头发你妹啊!
“你不是莞莞,你已经死了,你这个西贝货。”我说道,“你究竟是谁?”
她的面色猛变,抚摸头发的手在这一刻停滞了一会,马上厉喝出声,“我就是!我就是莞莞!你们又是什么人?不知道打扰人进食很没礼貌吗?”
“我不管你是谁,杀了人就要接受正义的审判。”梁薇薇严肃道。
“人?这家伙能称之为人?不过是牲畜罢了!给我头发提供养分的牲畜。”莞莞冷冷道,“他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能够支配一切的,只有我这种头发如此靓丽的人。”
“我特么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能打就不逼逼,招牌的甩符出手,一道赤芒飞射。
没错,经过这么多天的练习,我已经能够熟练的画出赤符,并且使用它,谁叫哥是个天才。
“你们…都是觊觎我头发的人,该杀!我要将你们都变成养料。”莞莞狰狞道,披散的头发席卷起来,在空中罗织,将符箓打飞出去。
“怎么会没用?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惊呼道,符箓对她头发居然没用,要不然不会被打飞的如此干净利落。
“头发已经和冤魂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不再完全属于怨鬼的范畴,普通的术法和符箓不见得会起效。让初雪姐姐出手,她的傀儡能破邪。”
姜初雪立马站立,往前踏了一步,丝线舞动,飞飞转了个三百六十度大弯,将那些朝我们飞来的头发拦截。
“蹦!蹦蹦!”不愧是千年柳木心做的傀儡,简直坚不可摧。
飞飞两手张开,一手抓住一把头发,往后面用力拽。
“啊!我的头发!”莞莞尖叫划破天际,用手要将自己头发扯住,整个人都被拖动。
“拉!用力拉!最好抓活的。”我大喝。
姜初雪更卖力了,飞飞手上的气力我可是目睹过的,连冰墙都能洞穿,拉一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不可饶恕!简直不可饶恕,居然这样对待我宝贵的头发!我要…杀了你们!”莞莞怨毒大叫,其余的头发开始顺着飞飞的四肢往上爬,想要将傀儡身包裹在其中。
“咯吱…吱…吱…”正在忠实完成姜初雪命令的飞飞受到了极大的阻力,手中头发没放开,但是拖不动了。
“我姜家的傀儡岂会这么简单?”姜初雪捏了个手印,“飞飞,暗兵!”
“刷!”面前头发纷飞,全都被某种利刃割断,飞飞的傀儡眸子里面焕发出冷意,在他四个关节之处竖起一根根冒着寒芒的尖刀。
“我爷爷用陨铁精心打造的破煞神兵,斩断小小怨丝手到擒来。”姜初雪闪现出自傲之色。
“头发!我的…头发!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我美丽的头发…”莞莞抱头痛哭,那些头发被斩断之处溢出暗红色的液体,似乎是血液。
这女人疯了吧!这时候了还管什么头发。
因为刚才飞飞出手太利索,连同手上抓的两把头发也给切断,姜初雪知道我的意图,操纵傀儡继续实施擒拿。
“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要跑!”情急之下我使出锁魂链,多少还是能起点作用,飞飞的动作又快了一些。
“这…这…什么东西!”绕是梁薇薇这种女汉子都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差点跌倒。
莞莞的头…她的头飞起来了,跟脖子分离,飞起来了。根本就超乎了常人的想象,身首分离还能活?这操作绝了。
那躯体轰然倒地,头颅见大事不妙,带着淌血的头发要一骑绝尘,逃离现场。
“砰砰!砰!”梁薇薇当机立断连开三枪,那些枪子却一闪而入,全部进了会飞的头里面,往外翻的伤口显露黑色,还是…头发…
她整个头,都是由头发编制成的。这让我想起了殡仪馆焚尸的那一幕。也就是说那个叫莞莞的女孩已经死了,占据她身体的…是她头发。
难以置信,真的难以置信,头发居然取代了大脑的存在,甚至操控了原主的身体,拥有原主记忆,甚至隐藏在常人之中还无法发觉。
“想走,没门!”锁魂链及时赶到,缠绕在她头上,把她往后面不停地拽。
“松开…松开…松开我…你们不能…不能这样粗鲁的对待我,你们是在嫉妒…嫉妒我拥有…美丽的头发。”
“嘭!”飞飞过来,一脚踹出,圆滚滚的头颅在没有抵抗力,落在我们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