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苏羽墨的初吻。
是她曾经最想对那个人——也就是顾川做的事。
不对，应该说到了今天也毫不例外。
忠诚项圈的效用决定了她的身体不会撒谎。
在少女的吻里，顾川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碳酸饮料里浮起的气泡。
那滋味飘然而美妙。
直至攀升到某个极点。
才“啵”地一声炸开。
苏羽墨停下了她的亲吻，双手搭在顾川的胸口，眼神低垂迷离地注视着他。
不断发出暧昧的喘息。
就仿佛随时准备着顺从顾川的命令进入第二阶段似的。
兴许是“银魔”的负增益状态已然在顾川的身上起效，使他的意志力薄弱。
顾川发觉自己明显无法抵御来自苏羽墨的诱惑。
包括他的三段，也在此刻纷纷加持在了……咳咳的位置。
如果苏羽墨意识清醒的话，她绝不可能忽略顾川那高昂。
实际上，就连顾川自己也有点禁受不住整整三段的叠加了。
他开始喘起粗气，眼神泛红。
气息喷洒在苏羽墨那白净如玉的脖颈上。
烙出片片淡绯色的印记。
“呼……呼，现在，做你第二想对我做的事吧，羽墨。”
与苏羽墨分享彼此初吻的惊喜，让顾川理所当然地认为苏羽墨其实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究极大傲娇。
或许，她也只是表面嘴硬。
演戏演得连自己都骗过了。
所谓的厌恶男性，也不过是“一见顾川误终生”的另类演绎。
随着顾川命令的下达，苏羽墨的眼眸中增添了几分灵动。
“是。”
依旧是简短的回答，却寄托着少女坚决的意志。
跨坐在顾川身上的苏羽墨低下头，目光游移着，似在寻觅些什么。
因为目标尤其明显的关系，少女不费吹灰之力地便找到了它。
随着苏羽墨左手的覆上，拿捏。
顾川忍不住咽下了一口唾沫。
油然而生的兴奋感使他的身体微微发颤。
原来苏羽墨是这么大胆的少女吗……
过去的顾川全然没有预料。
初吻之后，竟然就直接快进到了……
等等，什么东西忽然晃了一下自己的眼？
顾川下意识地抬眸，发现在苏羽墨的右手掌心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美工刀。
“咔、咔！”
伴随着苏羽墨的拇指用力，刀片缓缓外推，映出顾川惊恐无比的眼神。
几乎是瞬间，顾川的后背冷汗直流。
积累到三段势也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苏羽墨还正疑惑自己刚刚抓中的……怎么忽然趴趴了。
下一刻，只听顾川颤抖的声线传来。
“放、放下武器！”
“刀下留坤！”
苏羽墨的眼神，立即复归出厂设置似的清澈。
“是。”
她如约照做。
随即，依旧感到一阵后怕的顾川。
捏住苏羽墨的肩膀，将她推到了沙发的另外一边空位上。
顾川自己忙不迭地站起，才发现腿竟还有些软。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的顾川，第一时间远离了苏羽墨的所在之地。
顾川轻抚着自己惊魂未定的心口，用充满警惕的目光注视着表面人畜无害的少女。
忠诚项圈的时效还剩下约摸十分钟。
可顾川却已经不敢在苏羽墨的面前久留了。
这种惊恐，或许只有经历过“危鸡”时刻的男人才能理解吧。
“从现在起，忘记方才一个小时内发生的一切。”
“忘掉鹿樱与我的一切画面。”
“你一直就在这个办公室里工作。”
“哪儿也没去、什么也没发生。”
顾川既是命令，同时也是心理暗示。
因为他很清楚，忠诚项圈的效用只作用于心理层面。
它短暂改造了苏羽墨的心理，使其如受到“催眠”般对自己言听计从。
但当“催眠”结束之后呢？
苏羽墨又将如何面对这段诡异而离奇的经历？
所以通过心理暗示达到的遗忘与忽视，是顾川必须要做的收尾工作。
这段经历与记忆不会从苏羽墨的脑海中凭空消失。
但它会被藏在很深很深的角落，也许很久很久以后才会被苏羽墨发觉。
也可能永远都不会被翻出。
“我……哪儿也没去，什么也没有发生。”
苏羽墨呆滞地重复，不断地重复。
直至某一刻的到来。
苏羽墨恍若梦醒般地从自己的办公椅上猛地睁开眼睛。
她看到办公室内熟悉的场景。
除了时间好像在不知不觉间中过去一个小时以后。
什么也没有改变、什么也没有发生。
“……是因为那个家伙住在家里的关系，让我最近没休息好吗？”
苏羽墨只能怀疑是自己不小心睡了过去。
她无奈地抬起左手，扶了扶仍旧有些昏沉的额头。
也就在这时，她忽然嗅到自己的左手上有股莫名诱人的味道。
像是某种麝香。
疑惑的少女将手指凑到鼻尖。
不断轻嗅。
也无法判断它究竟从何而来。
最后只能作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自己什么时候把口红吃掉了这么多！
无意间瞥到镜子的苏羽墨，凝视着恢复平常樱色的唇瓣，微微瞪大了眼睛。
……
距离清月大学不远处的一条夜市街道的角落里。
坐落着一间大概并不以盈利为目的的“灵魂解压馆”。
通俗一点地说，便是心理咨询室。
顾川在穿越后被这个世界自动赋予的身份之一。
便是在这间“灵魂解压馆”里勤工俭学的苦逼学生。
平时也就听听同学们的牢骚、推销推销店里自制的奶茶果茶什么的。
倒也不算太辛苦的兼职。
所以顾川一直没辞。
也好在他没辞，才能找到这么一个僻静的地儿。
让顾川从苏羽墨带给他的“黎明杀鸡”中好好地缓上一缓。
他不明白啊，为什么上一秒还在和自己亲嘴子的苏羽墨。
下一秒就要对自己的小兄弟痛下杀手。
后来他渐渐想明白了。
人是一种很矛盾的生物。
同时人类的情感又很丰富。
这就支持一个人能够既爱又恨、既排斥又渴望。
无法彻底地放下过去，又无法与现在的自我和解。
是顾川自己放松了警惕，小瞧了苏羽墨才招惹来了危险。
“看来以后，还是得再慎重考虑行事才行呢。”
藏在帘幕后面的顾川，轻抚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泥嚎！有人栽吗！”
忽然从门口冒出的冰蓝色双马尾少女，用蹩脚的椛语打着招呼。
这一幕莫名让顾川想起一个经典的表情包。
——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