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莉可不敢看什么虫片。
跑对面看书学习，维持她的小生态圈，埋头修行各类御灵、御法之术。
就是有些心神不宁……仿佛是为了避免被不干净的东西干扰，刻意卖力的修行。
歌莉娅倒是喜闻乐见，特地准备了果啤和瓜子，坐在路尘一旁，像个大姐大一样，傍着路尘看片。
看完飞船日志，路尘陷入了沉思。
虫片，他是没有看到的。
毕竟，虫片情节发生的时候，阿历克塞的飞船已经坠毁了。
确定无疑的是：阿历克塞一船此行的任务不是别的，正是去尘埃密布的西塞恒星系，寻一处飞兽养殖场，用来养殖帝国最新培育的神奇物种：白须鲸。
而白须鲸的鲸脑，似乎是搭建帝国生物服务器的原材之一。
根据实验室给出的推荐食谱中，白须鲸并不挑食，只要是灵养丰富的食物来者不拒。
并没有说偏爱吃虫子，或是偏爱吃人。
连歌莉娅也疑惑的问：
“奇怪，这些蝗虫虽然灵养不错，但血液有腐蚀性，也并不好吃吧？”
路尘点了点头。
“据说，当年的星际虫族体液并没有腐蚀性，人类拿虫族当饲料养星兽，差点把虫族给吃灭绝了，最后变异出了腐蚀性血液，虫族才捡回来一条命，残喘至今。”
所以说，虫子从来就没有被真正的战胜过这句话，其实是艺术夸张。
真实情况是：你有没有战胜的价值，战胜你的价值是不是比成本高？
如果有的赚，人类可以灭绝任何种族，也可以奴役任何种族。
回到飞船日志。
当时，船上就带了几十只白须鲸幼苗。
路上，飞船应急委员会，命令阿列克塞捕杀蝗虫遭拒后，又说星际蝗虫很可能会成为白须鲸的理想食物后，阿历克塞才同意一试。
飞船刚登陆母蝗星山谷，就和里奥宁号一样受到蝗群的围攻。
那时，四十级修为的母蝗正值壮年，蝗群里十级以上的蝗虫占比极高，甚至还有数量不少的二十级和三十级蝗虫。
飞船根本扛不住虫潮！
飞船被迫升空，应急委员会质疑阿历克塞对虫群抱有恻隐之心，影响了驾驶稳定性，决定向母蝗行星发射核弹头。
但实际上，阿历克塞是受到母蝗喷射的信息素影响，咬牙坚持飞行。
他同意呼叫附近的救援船，以抓捕星际蝗群，却拒绝核弹毁灭虫巢。
在阿历克塞看来，发射核弹与本次任务冲突，且浪费珍贵的核弹头。
双方僵持不下。
应急委员会随后强行夺取飞船控制权，导致阿历克塞控制力下降，受母蝗信息素的严重影响导致飞船失衡，很快坠向母蝗行星，一头扎进母蝗的巢穴中……
阿历克塞驾驶蓝武者装甲爬出船舱，试图与大量战斗巨蝗战斗，掩护船员离开。
然而，船员们驾驶三栖救生艇安全撤离虫巢与形星后，非但没有感激阿历克塞，反而试图远程引爆船载核弹头，以此炸毁蝗巢山，埋葬虫潮和阿历克塞。
千钧一发之际，阿历克塞一跃跳到飞船顶上，竟手持巨剑，一剑刺穿了核弹头。
避免了核弹爆炸，救下蝗巢山的同时，也造成了大面积核辐射，影响了母蝗的身体和后代的质量。
而近距离身处核辐射喷口的阿历克塞，也晕死过去。
数日后，被母蝗救回的阿历克塞，关掉了飞船日志……
日志内容，到此为止。
歌莉娅瓜子才嗑到一半，心凉了半截。
“搞什么呀，铺垫到现在，终于到了关键剧情，怎么没了呢？”
路尘扭头白了她一眼。
“怎么，你想和母蝗学点魅惑小技巧？”
歌莉娅不屑道：
“什么鬼技巧？姐姐是魅魔，是站在魅惑天赋顶峰的种族，还需要学习？”
路尘捏了捏歌莉娅微微隆起的小肚腩。
“靠伱的一身肥肉魅惑么？”
气的歌莉娅把手里的瓜子、零食和各种高糖饮料，直往路尘嘴里塞。
阿历克塞确实没杀人，他很可能是被母蝗俘虏赎罪，当成虫族的基因改良播种器。
后续基本也能猜到了。
没看到想象中的虫片，路尘有点庆幸没被辣眼睛，又有点莫名可惜。
路尘没有资格评判阿历克塞，只觉得他身为虫人，起码比阿凡达男主有出息多了。
他甚至遭到人类的歧视与背叛……
不过，阿历克塞与母蝗的后代，不可避免的完全站在虫族的一边了。
正因如此，路尘杀起来毫无罪恶感。
宇宙嘛，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
想太多，会成为食物。
关闭飞船日志。
路尘长伸了个懒腰。
随即联网搜索白须鲸或雾海星的信息。
白须鲸信息不多，大多与雾海星的垂钓节有关，没有提及帝国培育，或是星际蝗虫。
飞船日志里提及帝国生物服务器，似乎也没有下文了……毕竟，架构在生物服务器上的人工智能银河之心已反叛人类，发展出智械族占据边缘星域，成为新纪元四大灾厄之一。
赛昂星用白须鲸做的神经网络服务器，花了大量的电力和算力，用于防御银河之心。
如今，不管是帝国还是新联邦法律，都严令禁止搭建生物服务器，只有无冕之国为了创造理想社会，还在继续开展这方面的研究。
而雾海星上的无影鲸，一直被认为是垂钓者联盟的营销手段，根本不存在。
一千年内，无数冒险者、帝国军舰或新联盟的星兽舰，都曾降临过雾海星，抓走高阶白须鲸，却从未发现过无影鲸的踪迹。
否则，也轮不到星际垂钓者联盟做东。
“所以，克薇尔是谁呢，为什么母蝗临死前还不忘说，要杀死克薇尔？”
带着这样的疑惑，路尘直奔雾海星。
……
路上。
路尘打开氦闪网，继续关注雾海星的直播盛况。
雾海星比之前更乱了。
不止乱成了一锅粥，粥里还掺了老鼠屎，甚至还有鸭脖。
点开之前的那条视频。
牛角号星兽舰冲进雾海深处后，引发了群船激愤，也跟着纷纷下海。
于是，牛角号星兽舰，两艘海狼级帝国巡逻舰，以及无数冒险船，在雾海星深处打开雷达，大肆抓捕白须鲸，以及寻找无影鲸……
但触发千万头成年老白须鲸的众怒，竟联合起来召唤风暴，形成巨大的移动飓风。
雾海星大气层内，出现了宛若木星表面的大红斑，吞噬无数肆意捕捞的冒险船。
很多飞船的残骸被无情的抛出海面，却不见船员、船上物资或储存灵油的灵池……
这让路尘不禁怀疑：
莫非，人类在钓鲸的同时，白须鲸也在反向垂钓人类？
路尘点开最新的录播视频。
人神共愤的一幕，出现了！
一台四十级的隐形仿生艇，在牛角号、两艘帝国海狼舰、以及众多冒险船的围剿下，终于露出了真容。
形似白须鲸，外层覆盖了柔性的透明显示屏和反雷达阵法。
这还得了！
各大直播间一片哗然！
牛角号飞船，直接向仿生艇外壳喷上大量灵池污油，拍下视频传到氦闪网，强烈抨击星际垂钓者联盟的无耻行径。
牛角号暴怒之下，准备袭击仿生艇，却意外遭到两艘帝国海狼级军舰的背刺。
本就被风暴扯断一根牛角的牛角号，不得不仓皇逃离，放弃了攻击。
这场面，路尘一看就懂了。
“看来，星际垂钓者联盟真的拿无影鲸做营销，而且提前向帝国军舰交了保护费。”
垂钓者联盟随即发表公告，表示这艘隐身仿生艇来自银河系动物保护联盟，来监督垂钓者联盟的，防止垂钓船恶意捕捞白须鲸。
末了，还呼吁大家，千万不要深入雾海，恶意捕捞，否则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引来网上一片骂声……
根本没人信。
路尘见怪不怪。
自从进入盘古走廊以来，所遇到的副本处处是陷阱，无数的冒险者被收割了。
早出海的老一辈冒险者们，纷纷把镰刀挥向了新一代冒险者……
有网红粗略的估算：
垂钓者联盟这次组织的雾海星垂钓节，短短数日，就吸引至少一万船次的垂钓者，敛财五百万灵石以上！
抢劫也没这么赚的。
很快，以无影鲸为目标的各大网红，自媒体，帝国军舰，联邦星兽舰，冒险船，神秘侦察船……都失望的离开了雾海星。
只剩下一些旅游观光船，少数真正的垂钓爱好者，以及更少数急缺白须鲸的人……目前还留在雾海星，继续垂钓。
“很好，该我们真正的垂钓者登场了！”
路尘自信满满的说道。
不管有没有无影鲸，他肯定要发财了。
……
小半日后。
里奥宁号抵达西塞恒星系的时候，雾海星大气层外的雷达信号只剩原先的一小半了。
抵达雾海星近地轨道后，淡淡的雾气使得飞船能见度不高，雷达也受到了一定影响。
路尘看了眼寻宝图，居然还没有反应。
“不对啊，我有了最好的鲸饵，难道，外挂质疑我的钓术吗？”
路尘百思不解。
对了，也可能是钓竿的问题！
他甚至没有钓竿，抓鱼可是要罚款的。
他再次看了下垂钓者联盟发的导游信息，在缴纳钓位费后，可免费领取钓竿和鲸饵。
“既然如此，等着巡逻舰来登记就行。”
雾海星的风景，比路尘在直播里看到的更加壮观。
充沛的阳光照在波澜四起的雾海上，显出一抹旖旎的光晕与细腻的质感，仿佛能一扫阴霾，让人心情愉悦。
偶尔还能见到，白须鲸成群结队的游过，露出晶莹的脊背。
或是白须鲸越出雾海，拖着漂亮的白须，吞噬星际浮游物。
略显腥咸的潮雾风在耳边呼啸，传来了宛若海潮般的节律。
连爱莉也不禁感叹：
“好漂亮啊。”
路尘端茶点了点头。
“风景真是不错，难怪要收五百灵石！”
歌莉娅躺在躺椅上玩游戏，玩睡着了。
爱莉怔怔望着在雾海中成群结队、自由飞翔的白须鲸，入了神。
“白须鲸好漂亮，也好可怜……人类要是不抓它们就好了。”
路尘瞥了爱莉，并没有打算惯着她，不能让她活在童话中。
“如果人类掉进雾海深处，它们会制造风暴，破坏飞船，吃人可是一点也不含糊的。”
“可是人类主动闯入他们的领地……”
“如果白须鲸也能远航的话，又有超越银河系其余智慧种族的力量，你猜，他们会不会闯入人类的领地？”
爱莉头一歪。
“会吗？”
“如果有高等智慧，它们一定会的；如果没有高等智慧，他们不可能比人类强，连龙族也做不到，他们自然也无法闯入人类领地。”
“难道，高等智慧与道德不能共存吗？”
路尘一愣，想了半天，才组织好语言。
“那可能得高等到神那个境界的智慧。
不，也许神都无法做到完全道德，即便是无欲无求的高等文明，也有各种实验乐趣。
在我看来。
道德是力量的副产品。
而力量又是高等智慧的副产品。
道德只是人造出来，用于维持同类稳定的概念，直到人类征服母星、甚至银河系所有生灵后，对万物生灵的道德才会泛滥。
如果在人类之上，还有另外一种智慧种族统治银河系，你猜会不会有《银河系动物保护法》？只会有《银河系人类保护法》。
你要相信一点，力量永远在爱之上，我们变强的目的，就是要维护易碎的爱。”
以上，并不是路尘的看法，他只同意其中部分内容。
之所以让爱莉了解这些残酷的真相，是提前给她打预防针，以免将来遇到更残忍的事情精神崩溃。
只有在知道残酷的文明真相后，仍然对生命保持敬畏，才是真正的积极的爱。
爱莉不管听懂听不懂，总是连连点头，记好笔记，私下里慢慢消化……
搞得路尘感觉自己像是个老师。
瞎逼教育，十分惭愧。
接下来。
里奥宁号在雾海星大气层外巡游，等待垂钓者联盟的巡逻艇，前来给他登记。
毕竟，塔利王子已经帮他付了垂钓费。
塔利王子的寻龙二号和电鳗号，依旧还守在雾海星，坚持寻找无影鲸的线索。
同时，也还在等待路尘。
虽然一条白须鲸也没钓上来，但电鳗号的直播收入比钓十头白须鲸都要更高。
路尘没有立即联系塔利王子，免得进了电鳗号直播间，成了人家敛财的演员。
路尘能看到附近零星的巨大船影，场面是没之前那么热闹了，但更显得纯粹。
这是真正的垂钓者天堂！
上氦闪网看了下，眼下还在直播雾海星垂钓盛况的，都是户外垂钓类的网红。
有网红做过简单的统计。
自垂钓盛会开始到现在的三天时间，只有不到一成的飞船，成功钓上了白须鲸。
还有极少数钓上来不止一条白须鲸的明星钓者，享受着无数聚光灯、合影与赞誉，以及由垂钓者联盟颁发的金质奖章！
没钓上的飞船也不气馁，享受打卡旅游的惬意，在飞船伸出的甲板上野餐，打牌，投喂白须鲸，甚至还能免费获得垂钓者联盟赠送的鲸肝点心。
还有成功钓上白须鲸的垂钓者，当场卖起了鱼肉，让很多游客吃上了现场的烤鱼。
甚至，还有来自帝国的动物保护主义者群体拉起横幅，与来自帝国的人类保护主义者群体对撕。
联邦大多是类人，却从不管这些。
那是统治者和有钱人的游戏，联邦人民光是活着就已经用尽全力了……
很快，垂钓者联盟的巡逻舰来了。
给里奥宁号登记，确认已经缴费，给路尘赠送了一套价值不足十块灵石的鱼竿和鱼饵，以及一些由鲸肉做的点心。
“在大气层外可以使用雷达追踪垂钓，但禁止使用抓捕类的鱼饵，一经发现，会扣留你的飞船，或罚款一千灵石！”
“切记，千万不要深入雾海深处，如果遇到风暴，我们也无能为力。”
“祝您垂钓愉快！”
说完，巡逻艇就离开了。
路尘随即打开船载雷达，寻找白须鲸群的踪迹。
再把飞船开到附近，用免费的鱼饵打窝，垂钓。
他的打窝倒是十分成功。
可惜，垂钓很失败……
这些白须鲸可以轻易咬碎免费的鱼钩。
于是，附近又出现一些垂钓者联盟的巡游商船，售卖专业的高级垂钓设备。
赢麻了，属于是。
路尘可没打算花这种冤枉钱。
刚醒来的歌莉娅，看到这一幕，就知道路尘是老空军战士了。
“怎么，钓鱼比冒险还难吗？”
“是钓竿和钩子不行，等一会我联系塔利王子，会拿到更高级的垂钓设备。”
在此之前，他先要确定星际蝗虫对白须鲸的吸引力。
路尘先是将里奥宁号开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
释放一只星际蝗虫的尸体，尝试打窝。
不到一分钟，附近的几头白须鲸便围了过来，追逐、争抢着蝗虫尸体。
这打窝的效率，远超免费鱼饵，比收费鱼饵还要更强。
“导游信息居然是真的！”
正在这时——
路尘的寻宝图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极为鲜红的目标显示。
闪烁的小红点，前所未有的明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