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域外之争
第2497章 虚无元始
这一幕让黑衣只看的惊骇欲绝，可此时只能死死地牙关紧咬，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唯恐惊扰了他们。
总管大人灰色长眉一挑，口中低低发出一道奇异音符，银色光幕蓦然一亮，无数道生灵虚影蜂涌而出，朝着那金色手掌疯狂汇聚，几乎将那片漩涡填满了。
金色手掌明显一滞，如同受到了千斤坠一样，难以动弹。
黑衣心中一松，这才发现，仅仅一瞬间，自己的后背竟已然被冷汗浸透。
“这神手当初给神族带来不少麻烦，那时候老夫亲自出手，都没有将他留下，这一次却在龙儿身上出现，看来和我神族渊源颇深。”
似乎知道了黑衣此时的心情，老者头也不回地如此道，声音显得很轻松。
黑衣嘴角扯动一下，没有回应什么，双目只死死地盯住了对方施法，生怕错过了什么。
一枚枚符文无止无休，疯狂涌出，纷纷没入神手中，黑衣见状，暗松口气，封印比想象中要顺利一些，看来还是自己想的太多了，毕竟这是大帝强者亲自出手。
谁知就在他刚想到这些时，变故陡起！
原本已经被彻底压制的神手竟突然间一个翻转，掌心朝上，金芒狂放间，五指疯狂暴长，犹如五把惊世神剑，锋利无比，“嗤”的一声爆鸣，银色光幕就直接崩溃开来。
“不好！这神手不受天地压制，它不属于这片天地！”
总管大人面色一变，冷喝一声，双手间灰芒陡然狂放，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将四周笼罩，那神手五指堪堪探出数尺，就被无数道规则链条疯狂缠绕，再也动弹不得。
黑衣的心瞬时就提到了嗓子眼上，面露惶恐，“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老夫失算，竟然没有料到这神手来自天外，我们来到古关之地，反倒是作茧自缚……你看头顶，老夫要尽快离开，不然就要失去这具化身。”老者坦然道，满是褶皱的脸上多出一丝苦笑。
黑衣抬头望去，瞳孔骤缩，倒抽口凉气。
之前消失的乌云竟再次诡异地出现，而且这次漆黑如墨，一道道大山一般的规则链条轰然砸落，就是大帝强者也不敢直面其锋！
“大人，那龙儿……”黑衣大急。
“现在只能先将手掌斩下，有绝天丹守护，龙儿神魂不会受到伤害，回去后助他肢体重生……”老者口中飞快地解释着，单掌竖起，就要将龙儿的手掌斩落。
“不！”
黑衣大叫一声，双目赤红，虽然对方所言不错，可斩落手掌对于龙儿已经是巨大重创，他毕竟只是个孩子……
就这片刻的耽搁，滚滚黑云就来到了头顶，甚至都可以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小友，这个时候你还婆婆妈妈的？”
老者有些不满地冷哼一声，手掌间灰芒愈发刺目。
这个时候黑衣哪里还顾及对方是为大帝强者，他狂吼一声，璀璨神辉喷薄横扫，巨大烘炉浮现而出，将四周万丈方圆都覆盖其中。
奇异的规则之力密密麻麻，如蛛网一般，老者手中散发的灰芒方一接触，竟诡异的消失不见，没有丝毫的反应。
“咦？这是……”老者昏花的双目圆瞪，道道精芒爆闪，似是难以置信。
而就在这一刻，摧城的黑云竟在空中一阵涌动，如同多出一张无形的巨手，将漆黑如墨的乌云搅散，转瞬不见了踪迹。
“造化洞天！这是造化洞天！”
似乎受到了惊吓，堂堂大帝强者竟失声惊呼起来。
黑衣顾不上擦拭额前的冷汗，心中稍定，催动着烘炉，提醒道：“大人，还请继续封印。”
“不急不急……”
没想到老者整个的兴趣都集中到了洞天之上，一道灰芒突兀地一闪，没入烘炉中，连丝涟漪都没有激起。
“咝……”
老者倒抽口凉气，目露震撼，“这不是吞噬法则！？”
“大人见笑了，这些在下自己胡乱琢磨出来，叫做虚无法则。”黑衣心中火急火燎的，想尽快将神手封印，可不敢不回，直接和盘托出。
“不对！这天地间根本就没有虚无法则……”
老者的摇了摇头，不再多言，双手间无尽的灰芒犹如实质般，将神手整个包裹其中，有黑衣的洞天相助，此人可以放手施为，神手不住地散发金色光波，还急速变幻着各种形状，可在大帝面前，根本无计可施。
只是这样的封印和当初想象中的大不一样，原本打算借助这片古关的恐怖壁障来压制神手，此时却落了空。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神手已然失去了金光，变成了普通的幼童手掌，老者手势一收，有些感概地摇摇头，
“老夫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没有猜到这神手原本不是这片天地之物，到底以后如何利用这神手之力，需要思索一番了。”
“那龙儿……”黑衣面露忧色。
“暂时无碍，除非龙儿有了真仙修为，调动天地元气，不然这神手无法冲破这禁制。”老者神情很笃定。
黑衣闻言，心中稍安，龙儿成就真仙时间还早着，暂时不必担心了。
“倒是小友你有些麻烦了……”
老者目中精芒连闪，神情变得十分严峻，“你这造化洞天原本就是罕见，其中牵扯到不少远古传说，这些你暂时可以不去理会，可这虚无法则麻烦就大了。”
见对方如此模样，黑衣神情一凛，凝神细听。
“这天地间原本就是三千大道，其后衍生出万千法则，不足为奇，就连时间空间这样的无上法则也属于天地范畴，可虚无法则不属于这片天地所有，甚至它属于天地禁忌！”
“小友知道天地为什么会有三千大道吗？这其中涉及到一种平衡，生与死，阴与阳，日落月升，一种能量的消失，转换成另外一种新的能量出现，万灵因为平衡而在天地间生息蔓延，试想一下，如果失去了平衡，万灵还有生存发展的可能吗？”
“而小友的虚无法则，正是打破了这种平衡，冥冥中的天道会不管不问吗？”
老者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多，让黑衣听的毛骨悚然，神情变得呆若木鸡了。
“大道有一衍生而出，一再生二，二生三，诸天万界都有此而来，而虚无之道本属于天地禁忌，看起来和吞噬法则有几分相似，实则完全不同。”老者的语气中带着警告意味。
“请大人指点。”黑衣深吸了口气，恭敬地施礼。
“这个老夫无能为力……”
老者目光一转，抬手指着城墙之外，“小友请看，这天外中你能够看到了什么？”
“虚无！”
“天地初现之时，万灵皆无，一片混沌，倒和这虚无有些相似，小友既然能够推演出虚无之道，就应该可以推演出元始，如此才维持了平衡，老夫也只能想到这些了，具体如何入手，嘿嘿，真的一无所知……”
“虚无！元始！”
黑衣喃喃自语，一时间有些怔住了，半响后才回过神来，才发现老者已然不见了踪迹。
“总管大人？”
他试着呼唤了一句，城墙上死寂一片，并无回应，不过神族还有四五十位大罗金仙修士留在古关上，对方总不可能撒手不管。
龙儿睡的很香甜，黑衣愣愣地看着，一时间有些痴了，心中被一种莫名的幸福充斥着。
“这就是父亲的感觉了……”
……
仙界，大燕门，三十三天浮屠塔。
身着蓝衫的姚泽正端坐在其中一处空间中，不时地打出一道道法诀，而身前漂浮着那枚巨大的银色戒指，随着无止无休的禁道之力波动，“嗤嗤”声不绝于耳，戒指表面生出一枚枚奇异符文，方一出现就随即溃散湮灭。
黑衣在古关之地的遭遇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此时正在施法到关键时刻，上次黑衣的禁道神术精进了不少，破解元方前辈留下的这枚戒指又有了新的进展。
此时对面还端坐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儒生男子，面如白玉，狭长的双目露出注意的神色，显然对戒指内之物同样有着期待。
魔须子！
神族八方将之一，只不过在外人看来，却是来自魔皇宗的魔笙侯，谁能想到堂堂魔皇宗的魔少会鸠占鹊巢，生生被夺舍了。
“虚无！元始！”
姚泽也忍不住自语了一声，一个虚无之道都是误打误撞参悟的，再想刻意去寻求什么元始，这也太让人绝望了……
他心中如此想着，手势一缓，端坐在对面的魔须子眉头微皱，扬声提醒道：
“注意，这禁制已经到了最后！”
姚泽神情一振，急忙加快了手势变幻，顿时空间中嗡鸣声不止，无数巴掌大小的各色符文从指尖狂涌飞出，在空中一闪就凝聚出一道道细长的箭影，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朝着戒指激射飞去，转瞬就没入其中，不见踪迹。
银色戒指被激发的愈发璀璨夺目，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花纹，带着难以言明的古朴气息，微微晃动间，连四周的虚空都随着一起模糊震荡，扭曲不已。
“真没想到这是天陶结界，本尊也是在一个孤本上无意中看到，这样的储物空间只会储存一些天地禁忌之物……”魔须子目露兴奋，极为期待的模样。
又是禁忌！
姚泽心中一动，手势再次一变，那戒指一下子爆发出刺目光芒，随即一阵清脆的“咔嚓”清晰传出，无数符文一阵剧烈翻滚下，四处飞扬溃散，那戒指同样四分五裂，露出一个银色圆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