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八 天外之地
第2832章 天地秘辛
“噗！”
山洞中正端坐的居安长老蓦地一晃，直接喷出一团鲜血来，只是这血漆黑一团，十分可怖。
“师兄！”
一旁等候的莫离长老大吃一惊，急忙上前一步扶住老者。
这施法已经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眼看着就要成功，怎么会突生变故
“渡化失败，反噬……”居安长老长眉不住抖动，面露绝望，漆黑污血从嘴角不住流出，触目惊心。
下一刻，老者四周的虚空一阵波动，如同多出一张巨口，不住吞噬，老者高大身躯竟凭空融入其中。
“师兄……”
见此一幕，莫离长老只吓得魂飞魄散，双手连连掐诀，一道道法诀打出，欲图阻止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只一两个呼吸的功夫，老者的身躯脖颈以下竟悉数没入虚空，只留下一颗头颅，无比诡异。
居安长老脸色变幻，过了一会才凄然笑道：“呵呵，正是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十个纪元之前，为兄就被这该死的天道给盯住了，一直忍着压制修为，甚至连修炼都不敢轻易尝试，苟延残喘，没想到今天还是无法避免……”
“师兄，你再坚持一下，等那人出来，收敛王朝气运，师兄还有重来的机会……”
莫离长老急切地想安慰一番，只是老者深吸了口气，神情一正，“师弟，为兄已经犯下致命错误，那人远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这一次我战族能否躲过一劫，还要看对方的脸色……”
“师弟，你尽快离开，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也许可以保住性命……你不要心存侥幸，三四位后期尊者都无法奈何对方，此人实力远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快走！一旦他迁怒于我战族，等于我族面临灭族之灾，有师弟在外面，也算为战族留下一道血脉……”
“为兄为了一己之私，将整个战族置于险境，为兄有何面目去见主人……”
“在他没出来之前，师弟你快点离去，想法寻到少主，我总感觉少主还存活于世……快走！”
老者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昏花的双目圆瞪，莫离长老迟疑了一下，才拜倒在地，随即面带悲意地扭头离去。
而居安长老却冷静下来，眼珠转到不停，山洞内变得沉寂起来，只有那柄木鱼闪烁不定。
盏茶功夫不到，空间波动一起，一道身影凭空显现，看其浓眉大眼的模样，正是之前消失不见的黑衣。
“姚大公……”
黑衣有些惊奇，那老者竟只剩下头颅，如同身首异处，他的目光扫过那柄木鱼，而后面露异色，盯着对方，过了一会才冷声道：“为什么？”
这木鱼应该是件空间宝物，之前自己就是身处其中，让他惊奇地，明明在里面过去了数月时间，外面似乎才堪堪过去半天。
逆转时间的宝物……
“姚大公，这木鱼名为梵神魔心，和光阴珠一样，都是我战族的至宝，老衲愿意将这两件宝物都赠送给大公，加上这条老命，任凭大公发落，只希望大公可以放过我战族……”
老者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还显得十分光棍模样，黑衣眉头一皱。
他伸手就将木鱼抓在手中，此物入手颇沉，非金非木，看不出何种材质炼制，不过表面布满了隐晦的图纹，透着一股沧桑气息，显然属于年代久远之物。
“光阴珠原本就是我找到，这木鱼是你暗算本公的凶器，所谓的赠送只是笑谈了，如果你不给本公一个理由，战族三万弟子，除了飞斐外，都要给你陪葬。”
黑衣转到下手中的木鱼，面无表情地如此道。
他毫不掩饰心中的杀机，自己一片赤诚而来，却对方无端陷害，如果不是通晓战神图录，最后说不定被此人给渡化了，变成了对方忠实的奴仆，而且永远无法摆脱的那种。
“姚大公，此事只是老衲自己私下所为，和战族没有任何关系……”
老者还想解释什么，只是看到黑衣目中多出厉色，只能苦笑一声，住口不语了。
过了半响，老者才叹了口气，“一切都是贪生畏死而已……”
“老衲活的太久，却是越活越怕死，为了能够长存于世，躲避天地窥探，甚至不惜斩落境界，却难逃天劫，如果没有外力相助，这一次无论如何都难以渡过了。”
“大公实力高绝，知道灭世量劫吗？”老者突然反问一句。
“不知。”黑衣老实地摇摇头，“本公一心苦修，又没有师门指点，灭世量劫还是第一次听说。”
“难怪……”
老者怅然一叹，“灭世量劫原本只对仙帝修士而来，每隔九个纪元，百万年的时间左右，天地间的大帝强者都会经受一次大劫，这和十二万年一次的雷劫不同，灭世量劫来临之际，肉 身涅溃，魂飞魄散，无人可以幸免……”
“之前老衲认为灭世量劫是天道针对大帝强者而来，是故在上古时期，老衲就自斩境界，从仙帝初期直落仙尊初期，在最初的三次量劫中，还真的让老衲躲过了。”
黑衣心中一紧，知道对方不会妄言，凝神细听这段秘辛来。
老者似乎想摇摇头，可惜被虚空完全给固定住，只能连连苦笑叹气，唏嘘不已。
“在第三次量劫渡过之际，老衲才明白过来，如此苟延残喘，只是痴心妄想，天道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企图永生的生灵……”
“照你这样说，那些大帝人物都只能活过百万年光阴？可具本公所知，至少有数位大人物都活过不止百万年吧？”
黑衣开口打断了对方话语，至少雷虚域的雷帝雷无极，此人至少活过数百万年都有的。
“呵呵，每一位大帝强者岂是一般的人物？他们怎么会甘心在灭世量劫下，万年苦修都尘归尘土归土？”居安长老笑了起来，面带戚然，“自古以来就有大人物不停地摸索，如何躲过这大劫……”
“那些大帝人物无一不是惊才绝艳之辈，还真让他们给摸索出生路来，还是两条！”
“其一就是在大劫来临的时候，进入神岛，那里是天地间唯一可以躲避灭世量劫之地，只不过进入神岛，必须拥有神令，乘坐幽灵船才能够到达神岛。”
神令！
幽灵船！
黑衣心中一凛，这些他自然不陌生，幽灵船他曾经亲眼目睹过几次，甚至本体在天外星空时，和万圣宗的虹辛子曾经登上过幽灵船，还从上面得到一枚神令。
老者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依旧沉浸在感叹中，“天地间的神令就三十三枚，而且分布在三十三诸天万界中，其中的大帝强者至少超过万人，神令又如何够分配的？”
“诸天万界？”黑衣忍不住再次打断了对方，“道友所说的三十三诸天万界指的是……”
老者目光撇了过来，“天地宇宙无边无际，像我们眼下所在的玄黄自在天只是三十三诸天中的一处，难道金乌王朝的几位大帝强者没有告诉你们？”
黑衣摸了摸鼻子，自己还真的从万岳道君口中听说过玄黄自在天或者玄黄大宇宙的，至于三十三诸天万界就无人提及了。
似乎想起来什么，老者又“哦”了一声，“想来这三位正愁着如何躲过这灭世量劫，自然不愿意张扬，还担心被人借机暗中算计了。”
“那第二个办法呢？”黑衣不想多提及金乌王朝，毕竟自己不是王朝中人，知道的不多。
“其二就有些冒险了，借助因果孽缘和灭世量劫相抗衡……”
“在修行中，对于因果修士都是尽量地避免，不敢轻易沾惹因果带来的反噬之力，这个大公应该十分清楚的……可万物存在，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无极而太极，一饮一啄，涅盘寂静，这种修士畏之如虎的因果孽缘，竟可以和灭世量劫相抗，天道玄妙，莫过于此了。”
黑衣眉头微皱，有所猜测，不过还是凝神听对方接着解释。
“那些大帝强者统御一方天地，所辖生灵无数，这其中的因果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而量劫来临之际，有这些因果孽缘加持，量劫会被无限削弱，虽然最终无法避免重创，比起魂飞魄散要好上千倍万倍了。”
“而且这些大帝人物还另有手段，将世间因果带来的反噬都引到分身身上，而他们自己就可以安然无恙的。”
“而老衲之前打的算盘，正是想借助姚大公的势力，在邦德公国，以及金乌王朝中多收集些因果孽缘……”
“姚大公，老衲将这些都和盘托出，就是想说明，此事和战族无关，一切都是老衲一人所为，如果大公愿意，可以随时取走我这条老命……”
居安长老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万念俱灰，双目紧闭，任凭处置的模样。
讲真，在出来的那一刻，黑衣存着将对方碎尸万段的念头，甚至不给此人轮回的机会，可听到这一番话语，心中的杀意淡化了许多，甚至多出了可怜之意。
这样一位存在无数岁月的远古人物，如今也要湮灭在天地间，甚至活着也只是苟延残喘，可悲又可怜。
过了半响，他才摇了摇头，“算了，本公和战族也算有着渊源，你不仁，我不能不义，战族本公还会带出去，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