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刘宠若是仔细想想,就会想到赵云的名字根本不可能是假名,只不过他因为过分的慌乱,才问出了这么一句不清不楚的话。
适才的优势,在转瞬之间就消散全无了。
面对着一脸冷峻的赵云,刘宠的心脏开始不自觉的「嘣嘣」的跳动了起来。
但陈王自年轻时起,就善于射猎,喜好武技,平日里常常以豪杰自居,如今虽然碰到赵云这么一个十年难得一遇的猛将,却也不愿在气势上弱了对方。
便见刘宠持剑,凶狠地盯着赵云,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似有将对方平吞之意。
「想让寡人死?你有这个本事吗?」
赵云不动如山,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死!」
陈王怒吼一声,突然一脚踢飞桌案!
便见那桌案上的酒菜纷纷飞起,向着对面的赵云飞去。
赵云急忙挥舞手中的长剑,将那些东西纷纷击飞到了一旁。
刘宠乘着这个当口,仗剑直刺向赵云的眉心。
他也算有自知之明,知晓凭自己的本事,根本就不可能是赵云的对手,于是便采用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可惜,即使是用这种手段,刘宠也非赵云之敌。
刘宠乘乱一剑刺来,人还未到,忽然就感觉到胸口一阵气闷翻涌。
他被赵云一脚踢中了胸口。
随后,就见刘宠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哇!」
刘宠一扭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赵云迈步上前,一脚踏在了刘宠的胸口上。
随后,便见他的长剑直抵在了刘宠的咽喉处。
沮授急忙站起了身。
刘宠嘴角流血,浑身哆嗦着,望着赵云已经抵在了咽喉处的长剑,他惊慌的张口道:
「赵,赵君,饶寡人性命!饶寡人性命!」
沮授来到了赵云的身后,道:「子龙,此人还有用,不可杀之……」
「这虫豸心肠歹毒,设计暗害我等!罪恶弥天,断不能饶!」
沮授言道:「纵然要处置,也需谨慎才是,还是等主公回城之后再说。」
刘宠听了沮授的话,亦是连连点头,声音沙哑:「对,不错!不错!你们不能杀寡人,寡人是大汉朝的陈王,是皇亲!这天底下,只有皇帝有权处置诸侯王,你们若是敢对我动手,就与反贼无异了……」.
还未等刘宠的话说哇,就见赵云的长剑突然向前一探,将那长剑直接刺入了陈王咽喉之中。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赵云说动手就动手。
躺在地上的刘宠,惊恐的睁大了双眸,定定的望着赵云。
随后,他急忙伸手去捂自己的喉咙,不过却没有任何的效果。
鲜血从手指处低落,侵染红了他的手掌,脖子还有衣服,随后奔涌而出,怎么挡也挡不住了。
刘宠瞪着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赵云
他似乎没有想到,赵云竟然真的敢出手杀他。
他眼眸中全是愤怒与不甘。
堂堂一个诸侯王,在天下诸侯王中号称最有勇力,最有胆量,或许还是诸侯王中最有前途的一位……如今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宴席之上!
而这宴席偏偏还是他要杀别人而设的宴席……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死了都丢人啊。
不远处的骆俊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平日里自称足智多谋的他,此刻也是呆若木鸡,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谁也没有想到赵云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真的把堂堂一位诸侯王给杀了。
沮授颇为不解的看向赵云,在他的印象之中,赵云应是一位性格沉稳的人物啊。
他虽然年轻,但做事极有分寸,断然不会僭越而行。
刘宠无论怎么样都是一位诸侯王,在没有将其罪状公诸于天下之前,就将其杀掉,此举未免有些过于草率了。
就算是他其罪当诛,也需要刘俭禀明朝廷之后由天子下令对其进行惩处,才最为妥当。
但是随后,沮授却突然想明白了赵云的用意。
不论如何,刘宠都不应该死在刘俭的手里,毕竟他们都是汉室宗亲,就算是刘宠率先发难也一样。
可是西凉军的华雄马上就要抵达阳夏县了。
在他之后还有胡轸和吕布的数万人马,这些都是己方即将面临的大敌。
阳夏虽有粮食,却未必好守,城中此刻需要团结稳定,不能出现任何分歧。
否则一旦被西凉军抓住空隙,那对于刘俭一众来说就是空前的灾难。
而刘宠毫无疑问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就算是他被己方生擒了,他也不稳定。
毕竟刘宠统帅陈国已经有很多年了,且自黄巾之战开始,他就在不断的招兵买马,扩充自己的影响力。
其本人在陈***中极有影响力。
只要刘宠还活着,就难保有人会借由刘宠来分化陈国兵将,阳夏县的士兵们也很有可能会出现哗变。
所以在这种时刻,赵云责无旁贷的承担起了诛杀刘宠的责任。
这是他擅自为之的,就算是刘宠死了,也跟刘俭没有关系,是他赵云一人所为。
而随后刘俭只要用苦肉计重罚赵云,还可以借此平复陈国三军怒气。
甚至可以借着惩处赵云的手段来收陈国兵将之心。
总之赵云是牺牲了自己,来为刘俭处理日后的为难之事。
而且,此刻生擒了刘宠,就是报上京师,回头天子若无处置他的旨意,刘俭又该拿刘宠如何?
故,一定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刘俭办这件事。
沮授想明白了赵云的用意之后,随即郑重的向赵云施了一礼,没有再多言一句。
随后,沮授看向了另外一旁的骆俊,问道:「骆国相,怎么样?你现在是想随你们的大王离去呢,还是想将功赎罪,站出来做你应该做的事情?请选!」
此时,府厅之外,刘宠手下的刀斧手正在与白毦兵对战。
白毦兵的人数虽少,但却一直固守着正门,不让外人冲进去。
任凭陈国的刀斧手再是强攻,也不让他们让能够靠近分毫。
现在的白毦兵,就是这么的强势。
这个时候,门厅里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便见沮授,颜良和赵云押着骆俊走了出来。
「放下兵器……」
骆俊冲着那些刀斧手们呼喊着。
但声音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气势,显得无精打采的。
刀斧手们见了骆俊,又听了他的话,似有些犹豫。
沮授道:「国相,你的人不听话!」
「我让你们放下兵器,没听懂吗?」
骆俊声嘶力竭的怒吼道。
身为陈国国相,骆俊的政治身份还在刘宠之上,他如此声嘶力竭的下出了命令,那些陈国的士兵自然不敢违抗。
「啪——」
「啪——」
随着一声声的响,刀斧们手中的兵器都被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刘宠派去接
管冀州军的几名校尉和司马,也被张郃与高览尽皆杀死。
随后张郃和高览,就在城中以刘宠反叛朝廷,刘俭奉天子之命接管陈国为理由,在阳夏城中开始接管陈国的军队。
当然,这个过程并不会这么的顺利。
城中的陈***中还有不少的将领都是刘宠的心腹,他们不肯归顺,汇聚兵马与张郃,高览等死战硬扛。
不过,刘宠军中最高阶的人物基本都在官署之中……那些人现在已经被赵云杀死了。
剩下的这些中级军官各自彼此份不同属,他们没有足够的影响力能够指挥的动所有的陈国兵马,基本上都是各自为战。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郃与高览并不需要掀起大规模的战斗,他们只是针对一些有限的重点地区和人物进行攻杀,将一些关键人物杀死之后,就可以令陈***队的指挥瘫痪,如此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接手阳夏县。
此时此刻,还未等西凉军前来进攻,阳夏城内部便已经掀起了一阵混乱。
与此同时,西凉军的右都督华雄,已经率兵按照刘宠的指点来到了刘俭在鸿沟的屯兵之地。
只是此时的刘俭早已经率兵离开了营地,只是留下了一座空空如也的营寨。
华雄在见到这种场面之后,大为恼怒。
「刘德然当真是可恨,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居然还能让他给跑了!真是气煞本将军了!」
说罢,便见华雄用力的将刀插在地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名西凉军斥候从东面打马向华雄而来。
那斥候向华雄汇报,说是阳夏城那面发生了巨变。
虽然无法进城,但在城外都能听见城内的喊杀之声,城头之上隐约看见两军厮杀,显然是有兵变。
华雄听到这儿的时候,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难怪刘俭竟然匆匆忙忙的跑了,他不是察觉到本将来杀他,而是察觉到刘宠在城中要夺取他的兵权!这是回去与刘宠夺权去了,他们两军内讧生变,岂不是我趁乱突袭,一举拿下阳夏之时?」
想到这儿,华雄不由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华雄的身后,有他的副将向他谏言道:「都督,敌军城中虽然有变,但还是等待后军押解着攻城器械到达之后,咱们再行攻伐不迟。」
「不可!」
华雄断然拒绝。
「眼下刘俭和刘宠内讧炸营,正是天赐良机,若是耽误了时机,让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安定了阳夏,这机会可就再也碰不到了!不必等后军,咱们现在就去阳夏,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