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徒迎着鞭挞人好像鞭子一样的手臂,整个人跃起,在空中仿佛体操运动员一样转身,旋转七百二十度,以毫厘之差和鞭手擦肩而过。
这一刻,他已经忘却了身体上的痛苦,那股莫名的精神支撑着他, 让他感觉自己无所不能。
圣徒坚信,自己能躲过鞭挞人的攻击,在孩子落地前把他救下。
紧接着是另一条手臂,从斜上方鞭挞而来,而圣徒身轻如燕,在思维高度集中的情况下甚至产生了的时间变慢的错觉。
这种感觉圣徒曾无数次听苏尔特描述过,他不知道现在他的感觉是不是和苏尔特一样, 但他知道这一定是上帝赐予的奇迹。
圣徒不仅躲开了鞭挞者的攻击,还踩着对方的手臂仿佛登天梯一样向上奔跑了几步, 在手肘处借力用力一蹬!
借着鞭挞人甩动手臂的力量,圣徒一飞冲天向上跃起了三四米的高度,单手扒住了四楼的窗沿。
圣徒猛然转头,身后正是从天而降的孩子,他们一正一倒四目相对,孩子眼神中没有恐惧,反而满面坚毅好像要为自己生命最后一一刻而战斗一样!
“走你!”圣徒一把抓住孩子的衣领,将这个体重不超过七十斤的孩子抡圆甩进了那层楼。
“游戏结束了!”鞭挞人没看见自己想要的结果,立刻恼羞成怒,整个人再次拔高,手臂横扫而过!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手臂好像刀锋一样,将大楼那一侧的墙壁切开了一条五米多长裂缝!
圣徒及时松开手, 让自己掉落地面,再次躲开了这次攻击,同时没有浪费任何时间直接跑向鞭挞人的方向。
他来不及确定那个孩子是不是安全躲开了鞭挞人的攻击,他必须先解决这个生理,心理都变态的超人类!
圣徒以滑铲的姿势滑到了鞭挞人两腿中间, 掏出手枪朝自己正上方连续射击,但未能造成有效伤害。
也许是出于男人的本能,鞭挞人下意识抬腿想踩踏圣徒。
但圣徒此时正处于某种奇妙的状态,他以鞭挞人另一条腿为掩护,以秦王绕柱的方式连续躲开了鞭挞人的攻击!
在这个过程中,圣徒打空了自己所有手枪弹夹,验证了多个要害部位却都没造成足够的伤害。
然而这一刻,宛若福至心灵圣徒想起了鞭挞人在自己第一次射击时,双手捂脸的动作!
“恶魔,我抓住你了!”圣徒大口了一声,扔掉手枪整个人沿着鞭挞人大腿后侧向上攀爬。
鞭挞人有些愤怒的咆哮了一声,想把腿上的敌人甩掉,但他的能力只能伸长四肢,无法拉长其他部分。
这就导致了鞭挞人虽然长着四五米长的四肢,身体却依然是普通人的比例,这种比例失调带来的结果是,当他试着做一些精细动作时, 完全力不从心。
比如现在, 一个普通人可以轻松伸手把自己膝盖后侧的东西拿掉,但鞭挞人需要找到了合适的角度, 并让手臂处于合适的长度才能完成这个动作。
而这些时间,已经足够圣徒攀爬到他腰部的高度,下一秒圣徒整个人已经挂在鞭挞人的后背上,双臂交错完成了一个裸绞的动作!
“这绝对是我第一次双脚离地完成这个动作!”圣徒看了一眼下面,在鞭挞人耳边说道:“我猜你长了个防弹JJ,但忘了长个防弹脖子!”
圣徒试着收紧手臂,让鞭挞人窒息,但当他这么做时,却感觉自己好像在试着绞断一截钢筋。
“猜错了...死人!”鞭挞人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的双手猛然收缩到正常尺寸,然后用力握住圣徒的双臂,强行解开了对方的裸绞!
下一秒,圣徒就被对方毫无争议的优势力量单手从背后甩了过来,然后就被这只手臂笔直的送上了天!
他离地面现在有多高?二十五米?还是三十米?圣徒双手死死握住鞭挞人的手腕,防止对方把自己扔下去。
“你以为我会就这么简单把你摔死么?”鞭挞人的双腿再次伸长,让他高出地面将近二十米的高度:“你得填补我失去的乐子!这是为你独家特制的死亡摩天轮!”
“准备好了么?”鞭挞人缓缓转动手臂,嘴角带着残忍的笑容松开了手,任由圣徒挂在自己的手臂上:“开始加速了!”
说完,鞭挞人就开始一圈一圈的抡动手臂,速度越来越快!
圣徒只感觉次从第三圈开始,全身的血液就在离心力的作用下朝双脚涌去了,但他依然保持着清醒,同时双手死死握住不肯妥协!
他很诧异自己现在的状态,如果在往常他可能已经晕过去了,而现在圣徒甚至还能客服离心力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上帝保佑我!”
他默数着鞭挞人手臂旋转一圈所需要的时间,在自己最接近地面时开始做准备,并在手臂转动到十二点位置时,猛然松手!
“喔吼!”圣徒被甩上天空十几米的高度,发出兴奋的尖叫声,而后开始往下坠落!
他死死抓住胸前武器化的十字架,轻轻拨动开关,十字架前方弹出了一个二十厘米长的短刃。
圣徒看着正下方的鞭挞人,做除了一个力劈华山的姿势对准他的脑袋狠狠劈了下去!
特制的钢材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轻松斩断了对方的颅骨,剖开了那张令人生恶的脸,然后卡在对方喉骨的位置上。
此时的圣徒是如此敏锐,在感觉到武器卡涩那一瞬间立刻松手,任由自己继续向下坠落。
只不过当他落地时,已经有一团快速反应凝胶在等着他了。
“树倒了!”圣徒挣脱凝胶的束缚,站在鞭挞人比例怪异的身体前,伸手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腿。
鞭挞人果真就像一棵树一样,笔直的向后的倒去。
“真刺激!”圣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觉醒了,但他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却一片茫然。
在刚才那几分钟里,圣徒觉得自己好像无所不能,只要他想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动作。
但下一秒,忽如其来的疲惫感就像鞭挞人的鞭手,直接抽在圣徒的脸上,让他摇晃了一下,也倒在了路边。
“萨姆!萨姆!”之前曾试着帮助圣徒的孩子就像路边的杂草,突然从角落出现,朝对面那栋楼大喊着同伴的名字,语气还带着一丝哭腔:“你还活着么?快回答我,别吓我!”
“别喊了,德利,你想把其他怪人也吸引过来么?”一瘸一拐的萨姆出现在二楼窗边匆匆露了个脸,安抚同伴:“看看它还活着么?我这就下去!”
“哦!”德利呼哧呼哧的捡起之前被他藏起来的背包,那是圣徒掉在路边的,不过十三区的规矩是谁见到归谁,所以这些东西现在属于他了。
德利拖着差不多和自己一样高的背包跌跌撞撞的跑向鞭挞人尸体的方向,在路过圣徒时,特意停下来试探了一下对方的鼻息,确定还有气擦松了口气。
越是近距离看那个怪人,德利就越是害怕,但他还是坚定的完成了萨姆的任务,他拖着背包一路检查到鞭挞人面前,看见了那张几乎被掀开的脸。
德利没有被血腥所吓倒,像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在十三区已经是半个成人了。
他举起枪,费力的上膛,然后把枪口怼在鞭挞人的脸上,好吧,确切的说是曾经的脸上,那张脸现在已经没办法看了。
德利依然害怕这个怪人,他杀了一整队塔哈帮的士兵,只用了两分钟。
也许是残存的神经反应,也许是那把刀还不够长,没完全破坏大脑,总之鞭挞人突然从被分成四瓣的嘴里吐出了一堆血泡泡。
而后手脚还像节肢动物一样抽搐了一下,开始收缩。
德利被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才后知后觉的尖叫了一声,但他紧接着又想起了萨姆的警告,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但好在这就是怪人最后的回光返照了,他抽搐了一下没了动静。
即使头颅粉碎,也阻止不了鞭挞人尸体的异变,它依然在收缩肢体,一直到四肢都回归了正常比例才正式结束。
只是此时鞭挞人的四肢看起来就像百年的老树的树根,像被晒干了扭曲在一起的蔓藤。
如果不是上面还连接着一句尸体,谁也看不出来这曾经是属于人类的肢体。
“萨姆!他死了!”德利看见萨姆一瘸一拐的走上了街,立刻跑了过去,此时他脸上已经挂出了笑容:“我确定!”
“哦,对了,那个人还活着,我们怎么办?”德利指了指晕倒在地上的圣徒:“他救了我们两次,我们救了他一次,我们还欠他的...”
“我知道!我知道!”萨姆不耐烦的打断了德利,左右看了看,指着圣徒背上挂着的绳子:“你找几块板子,我们把他拖回地下避难所再说!我知道我还欠他一次!”
德利高兴的笑了起来,开始在附近的废墟中寻找能用的材料,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孩子们玩闹遇到的奇遇,依然那么无忧无虑。
就这样,小小的,一瘸一拐的身影后面跟着另一个小小的身影,后面还拖着一个躺在铁皮上的伤员。
只是两个孩子谁都没意识到应该把伤员的头放在高的那一边,随着德利努力向前,铁皮砸圣徒的重量下碾过这片凹凸不平的地面。
当然,他的头闪在铁皮范围外,和铁皮一起丈量着地面上每一个坑,每一块石头。
...
...
“除了王给我们的情报之外,我们还知道什么?”在十三区外,被动员起来的武装士兵正在紧急封锁尘封的区域,一个长着大鼻子的风衣男在夜风中喝着咖啡,朝手下们咆哮。
他奥托.瓦尔德,ECS局高卢分部主管,高卢所有超人类名义上的头头。
但实际上安托万的权利和权限远不如琳赛.莱格利斯高,因为他既不是超人类,也不是高卢人。
欧共体的ECS局实行互相监管制,他受三德子委派,负责监管ECS局分部,而一个高卢主管则在三德子干同样的工作。
这到让他们两个分部主管每天有大把的时间去体会异国他乡的民俗和风情,因为他们真的闲的没事干,而欧共体就喜欢这种权利机制。
当整个ECS局高卢分部的超人类都被人暗中控制时,奥托不知道,他在巴黎某家咖啡馆里喝咖啡。
当王正道抵达巴黎时,奥托没接到通知,他在商场里给妻子挑选结婚纪念日礼物。
当王正道和琳赛遇袭,奥托完全不知情,他在街边犹豫自己要不要再去上次那个俱乐部体验真正的高卢风情。
当特勤局和ECS局那些被控制的超人类爆发了一场战争时,奥托终于知情了,因为他就在那条街上。
完全可以想象当时奥托的心情,前一秒他是领着高工资,却完全不用工作,快乐的薪水蛀虫,下一秒他就看见自己部门的超人类在大街上特勤局的特工和士兵开战了。
当奥托赶回自己的岗位时,发现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被控制的超人类干血洗了整个分部所有非超人类员工。
特勤局和执法者已经把整个现场都封锁了,当奥托出示自己的证件后,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恐慌,第二反应是掏枪瞄准。
奥托发誓,如果不是自己举手投降的动作举的够快,他的名字现在也会被列在那张大名单里了。
如果让他祖上那群容克贵族知道他在高卢任职,结果只学会了对方的国粹,八成会把他踢出族谱。
“二十分钟前塔哈帮曾派出使者警告我们,他们手上有几颗老朋友,如果高卢打算用超人类充当武器屠杀他们,他们会把巴黎从地图上彻底抹去。”一个穿着军装的将军朝奥托敬了个礼:“很遗憾没有及时和你们共享情报,但关于里面超人类的行为,你有什么想解释的么?”
“你...!你们?”奥托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几个高卢军人,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你们不会想把责任扣在ECS局身上吧?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这么做会让整个欧共体都动摇...”
“我们当然能。”将军摆了摆手,他身后两个宪兵就将奥托死死按住:“我相信ECS局和欧共体会挺过去,毕竟这就是我们成立它们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