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D小队,在会议室遭遇玩家小队阻截,疑似高配和度的玩家战团小队。”鲁道夫被对面的火力压制在墙角,在通讯系统中和其他小队成员沟通着。
他们本就是四支小队协同作战,此时D小队处于被压制状态,而其他三支小队中有两只都在他们附近。
“A小队已经听见枪声,正在跟随凯特前往支援,注意不要误伤。” A小队的队长马上回复到。
A小队的凯特是个超人类,他的能力是穿过固体,他是自然觉醒的超人类,目前处于LV2阶段,能穿过三米厚的钢筋混凝土墙壁,75公分厚的纯金属墙壁。
此外他还能通过接触的方式携带其他人和装备一起穿过固体障碍物,当然穿深距离会随着所携带物体的总质量增加而锐减。
凯特能力穿过避难所的外层保护壳很难,但放在避难所内,除了能源中心之外没有什么地方能挡住他的脚步。
A小队的四个人是牛仔小队中最擅长CQB战术的小队,在凯特带领下,他们总能从玩家意想不到的方向出现,这次也不例外。
负责拦截D小队的六个玩家,其实是开拓者的清道夫小队。
得益于慷慨夫人对原住民的优待政策,在完全拿下7号避难所之前,他们不允许普通玩家和这些原住民发生接触,所以这些脏活累活就只能他们自己干了。
“鲍文,别玩了,去把正事干了,要是那个原住民死了,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清道夫小队的队长一边对队员做了个鬼脸,一边将大量的C4炸药黏贴在他身上:“咱们这边就差再出个打分系统,每次完成任务还得让原住民给咱们来个好评了。”
“嗨,真别说,队长把你这个想法往上提一提,搞不好那位慷慨夫人真的会搞出这么一套系统呢?”被称为鲍文的玩家嘻嘻哈哈的回答着,然后拿起了一面配发给避难所安保人员的盾牌,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冲了出去。
“乌拉!阿拉巴.”鲍文一边冲刺一边喊着自己从原住民那是学来的乱七八糟的口号,结果人才跑了三米,就被一枪撂倒了。
子弹来自身后的A小队,他们从清道夫身后的墙壁中穿出,几乎瞬间就清空了正前方所有目标,除了六名清道夫之外,还有十几个跟着凑热闹的避难所民兵。
有些讽刺的是这些民兵基本都是鲁道夫一手带起来的,他们有的第一次加入民兵团的时候,才不过是十三四岁,现在倒是都长成人了。
当初鲁道夫就是看这些孩子可怜,才要求民兵团尽可能吸纳未成年的孩子成为其成员,鲁道夫让避难所里那群刹帝利们相信,从孩子开始培养的军队组织性和服从性更强。
而现在看来他们的服从性有些太高了,以至于不分是非。
“坏消息,鲁道夫,没有发现维克拉姆。”此时c小队已经打通了通道,强行冲进了维克拉姆的办公室。
里面自然已经人去楼空,余下的清道夫小队正保护着维克拉姆前往安全地带。
而在这7号避难所中,唯一称得上是安全地带的就只有能源中心了。
此时亚历杭德罗也正在前往能源中心的道路上,只能说不愧同为恒河人共饮恒河水,他们的思维模式都差不多,尤其是在保命这条路上。
拉姆.纳特在意识到那些玩家不是牛仔小队的对手之后,他的第一反应也是前往能源中心。
因为反应堆的重要性,所以能源中心在建设时实际上是被当成一个小型避难所建造的,它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反应堆不受伤害,或是在反应堆出现问题时,保护避难所不受伤害。
而现在能源中心就成了这些恒和高层的避难所,安全屋。
此时7号避难所内警钟大作,所以拉姆.纳特在路上遇到了不少和自己一样的聪明人,此时谁也不提对方平时在避难所中是什么地位,大家都默不作声的赶路。
这些人的默契中带着一丝提防,尤其是对拉姆.纳特这个身边没有任何护卫也没有仆人的避难所之主,几乎每一个同行者的首先反应都是戒备。
显然在7号避难所中,全面倒向玩家这个政策也并不是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但即使不满再多,在大局已定之前,这些人也绝对不会对拉姆.纳特动手,他们都是聪明人,好不容易有拉姆.纳特这么个人愿意冲在前面,替他们做出一个选择,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毕竟在这个年代,无论是玩家还是联军,或者说现在应该叫做战建委,在这两者中作出选择是一件非常要命的事,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正确的选择。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选错的人死定了。
鉴于7号避难所中反复无常的政治局势,所以导致原本只有避难所监督者一人才能打开的能源中心,现在得到授权的人最少有二十个。
当拉姆.纳特抵达时能源中心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一会儿全副武装的民兵正守在大门口核验每个进入者的身份,而这些人中没有维克拉姆的身影。
“让开!我是拉姆.纳特,让我进去!”拉姆.纳特毫不客气的推开身边其他人大步流星的走向大门。
他知道牛仔小队很强,但他没想到牛仔小队这么强,尤其是亚历杭德罗,他这一路上布置了无数阻拦,但追在身后的枪声却依然那么不急不缓,有节奏的在他耳边奏鸣。
他现在知道,之前有关亚历杭德罗的各种传说都是真的了。
在拉姆.纳特之前,有传说说亚利桑德罗已经杀死了7号避难所两任监督制,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他一直把它当成个笑话听。
显然这不仅不是笑话,反而是个恐怖故事。
“抱歉,纳特大人,我们不能让您进去。”一个民兵冷着脸走上前一把推开了拉姆.纳特,语气礼貌的说道:“里面的贵人经过集体投票,已经罢免了您避难所之主的身份,所以您现在无权进入能源中心。”
拉姆.纳特顿时瞪大了眼睛:“是谁进行了投票?没有我的允许,所有投票都是非法的!我才是这个避难所的主人!我是法律!”
“拉姆.纳特,冷静点,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没有点贵族的体面?”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老人出现在能源中心门口,手中拄着一根在这个时代非常罕见的纯木质手杖。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显得很有威严,甚至让拉姆.纳特逐渐冷静了下来。
那是尼核鲁.肝地家族留在地球旁支家族的族长,身份贵不可言,一直以来他都是7号避难所中的定海神针,每一任避难所监督者或是纳特所自称的避难所之主基本都经过他默许。
可笑的是拉姆.纳特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他上次见到对方的时候连头都不敢抬。
“可是大人,这明明是我们”纳特有些茫然的说到,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恶狠狠的打断。
“什么我们!这里没有我们!别说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话!”老人的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凶恶,仿佛拉姆.纳特正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论。
“你不能进入能源中心,我们接到了零号避难所的消息,那边要求我们配合牛仔小队剿灭所有试图和玩家合作的归化者势力。”老人语气平静的说出了让拉姆.纳特感到绝望的话。
他的话让拉姆.纳特在绝望中生成了一丝愤怒,和牛仔小队合作也好,和玩家合作也好,全都是对方在暗中一手主导的,而自己只不过是对方摆在前台的一颗棋子。
当然,作为棋子拉姆.纳特其实早有发生今天这样局面的心理准备,但这未免也太快了,他们差不多是昨天这个时候才在一起定下了今天要发生的所有事。
结果今天才刚发做对方就转变了阵营,把自己变成了那颗弃子.坑人也没这么坑的!
“电话是唐吉亲自打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么?唐吉是不可违逆的。”老人看着拉姆.纳特欲言又止的脸,最终还是多说了一句,既是劝诫也是警告。
现在拉姆.纳特全都明白了,什么政治博弈,什么选边站,什么为了恒河人的利益,这一切都不如生命珍贵。
唐吉的名字对他们这些胆小如鼠的鼠辈来说,就是法律,是真理。
更让拉姆.纳特感到胆寒的是,恐怕恒河人需要一直等到新希望一代长大之后,才有可能摆脱唐吉带来的阴影。
“那我呢?我应该去哪?”为了自己的性命,拉姆.纳特最后一搏的问道。
“去你想去的地方,去任何你觉得安全的地方,除了这里。”老人最终无情的说道,但在临走之前,他摊开手掌为拉姆.纳特展示了他手心中的戒指。
那是他送给自己妻子的戒指,戒指上有一颗重达7克拉的绿宝石,在天启日之后这种大环境下,就算想找人仿制也不可能。
这让拉姆.纳特既心酸又痛苦的闭上眼,那代表着他的家人已经被接进了能源中心,让他能高枕无忧的去死,同时那也是用来要挟他的把柄。
当能源中心的钢铁大门缓缓合拢时,亚历杭德罗也终于不紧不慢的从通道中走出,用自己的手枪敲打着金属墙壁,制造噪音:“做选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死的这么快?”
拉姆.纳特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但亚历杭德罗没有开枪,他就那么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拉姆.纳特,然后说到:“你猜我有没有权限进入能源中心?”
拉姆.纳特顿时瞪大了眼睛,他知道7号避难所的权限已经在这些年的权力交割中被那些蠢材给玩砸了,但他没想到亚利桑德罗这种外人也能拿到能进入能源中心的权限。
“我看见那个老头用你的家人控制你,甚至能让你心甘情愿的选择死亡,我很欣赏你这一点。”亚历杭德罗将枪收了起来,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向能源中心的大门,抬起一只手将手掌放在生物信息采集器上方悬而不落。
拉姆.纳特情不自禁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作为一个野心家,他无疑是不合格的,但经历过天启日之后,人的心态总会发生变化。
他之前也许不会就这么心甘情愿的为了家庭而选择死亡,但现在他却趋之若鹜。
“但在我进去大开杀戒之前,我打算给你个机会。”亚历杭德罗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着拉姆.纳特:“我的手下刚告诉我说他们让维克拉姆逃了,我很生气。”
“你想让我去玩家那边做卧底?”拉姆.纳特毕竟是个将军,他和玩家真刀真枪的打过仗,虽然战绩难看,但他该了解的还是都了解。
“没有7号避难所,我就没有底牌,就算我投过去估计也会成为素体。”拉姆.纳特直截了当的说道:“但如果你有什么计划,我愿意配合。”
“最新消息,那群狗杂种玩家现在在优待我们,素体每天最长使用时间不超过12小时。”亚历杭德罗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也就是说你每天最少还有一半的时间做自己。”
“好吧,我明白了。”拉姆.纳特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能源中心大门上方的监控。
“不用担心,零号避难所那边已经接管了这里。”亚历杭德罗直接将手掌按在了生物信息采集技术上,下一秒能源中心的大门再次被打开,露出里面满面惊讶的守卫们。
“都给我滚出去!”亚历杭德罗一句话就让这群民兵扔掉了武器,四散而逃。
而此时,拉姆.纳特已经离开了这里,踏上了自己的卧底之路,他确实知道维克拉姆可能的藏身处,他原本都打算老实交代了,但现在,他只能自己去做这件事了。
一个避难所只需要一个投诚者,太多了就会内卷,而内卷这个词对恒河人来说太可怕了,他们宁可躺平一点,哪怕为此多死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