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当贵妇人多年的骆万仪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这君山岛是本夫人的,他们都是这岛上守卫,他们会不知晓这岛上有无大军?!……”
对啊!——那些总是被迫“打断施法”的军士们,这才缓过神来。
骆万仪接着说:“而且退一万步讲,你真的有大军到来,他们要坐多大的船?本夫人怎么可能得不到消息?即使你们是自己偷偷坐船,没有岛上的人指引,你们又如何寻得到君山岛的位置?……”
骆万仪的话,无疑又重塑了在场兵丁们的信心……
寒隐初一声冷笑:“你不信?那朕便让你看看!——”
兵士们的心又开始忐忑了起来,尤其是那声“朕!”……
众人都随着落遥空,把视线投向那片密密麻麻的竹林上去——
只见高大的竹子和天空的青白相接处,一身材魁梧的猛人却如同鹞鹰一般,一个轻巧的翻身,借着竹叶近乎于无的力,施展着“草上飞”的轻功,朝他们狂奔而来!——
方才还不过拳头大小的人影,霎时变得清晰可见起来:不苟言笑的国字脸、许久不见修理的胡茬,还有都要撑破衣服的腱子肉,以及那双万年不变的草鞋……
关与君兴奋地都要蹦起来:这比寒隐初方才的出场酷炫太多了吧!——
锦衣卫肖锋肖指挥使威武!——
肖锋就像那电影《卧虎藏龙》中可以在竹子上打架的周润发一样帅气,落地的时候武林高手的模样也是丝毫不减,半跪于地:“卑职给皇上请安、给湘王殿下请安!请皇上和湘王殿下恕卑职救驾来迟!——”
湘王倒是先蹦了个马高,忙不迭地搀扶起肖锋:“快起来快起来啊!看着你我就安心不少呢……”
此情此景,当场把骆家的那些散兵游勇震翻在地,不敢言语……这就是妥妥以一敌百的武林高手啊!——
况且这样的人还是来了一个“大军”?他们能消受的起吗?……
所有人又再次把视线投到竹林上方,只不过湘王他们这边是盼望且斗争昂扬,而骆家那边则是气馁且含着对未来未知的恐惧……
可是等了许久,竹林上方再无半丝动静。所有人都开始感到不对劲……
湘王寒富德压低了声音问:“大侄子,剩下的人呢?”
“哪有什么剩下的人,统共就我们五个。”
寒富德拼命忍住想扯他头发的冲动:“你胡吣什么?!你不是方才还说有什么‘风起时大军’嘛……”
“对啊!”寒隐初打断了寒富德的最后一丝幻想:“肖锋、岳奇、十二——就是你、朕、关与君,不正好是‘锋奇十大君’吗?……”
寒富德:“……”
寒富德竭力忍住揍寒隐初一顿的冲动:“你特么来真的?我目测着咱们得‘以一敌千’吧?!——”
寒隐初摇了摇手指,寒富德心里有隐隐升腾起一点希望……
可是很快又被打破了:“岳奇和关与君不会武功,咱们最起码要以一敌一千六百六十六……”
寒富德:我尼玛。
“不过等等,”认命了的寒富德还有一点不解:“凭什么你是那个‘大’啊!?”
寒隐初颇有些傲娇地抬起头:“因为曾经有人说过朕是‘国之大者’……”
他的话还没说完,顿时就淹没在了一阵冲杀之音中。
若说寒隐初的“‘风起时大军’论”,开始时还能起到“三而竭”的威慑作用,那耗到现在,怕是要起反作用了……
寒隐初抛给岳奇和关与君一人一个人质,让他们保护好自己,便火速加入了战局。
即使是以人敌众的车轮战打发,对寒隐初和肖锋来说,也宛如砍瓜切菜。他们甚至不用怎么使力,一个招式而过,就会撂翻一人,再也爬不起来。
有些人一身横肉,看着就长得穷凶极恶,可是那无非就是仗着点子力气,在洞庭湖上欺压良善、无法无天惯了的;
在寒隐初和肖锋这种战争淬炼过意志的人面前,无疑是“小巫见大巫”的。
所以就导致了,湘王寒富德那边的压力空前之大。
寒富德气得都要骂娘了,但还是把骂娘的工夫用来喊寒隐初和肖锋两人了,他们三人背靠背,把关与君和岳奇围在其中,互相照应,一时之间无人能进得去三人所保护的领域。
没一会,地上俨然已成了“尸山血海”,那些“半路出家”的家丁、护院们,一看人海战术对武林高手们根本不管用,再加上之前“再一再二不再三”留下的心理阴影,从心底已经先开始后退了……
“咚!——”随着第一声武器落地的声音,这种声音越来越多,似乎是逐渐汇成了兵刃的交响乐,在有些惨白的日光之下单调伶仃。
可是在寒富德的耳中,其悦耳程度不亚于大内祭天的神乐啊!——
来此一遭,回去可得加强锻炼了,不能丢了老本领啊!……
湘王寒富德如是想着。
寒隐初也没有为难那些人,非常豪爽地大手一挥,剩下那些人就开始四散逃命去了。
有船的三三两两挤作一团,没船的又急于离岛的,“噗通”一声跳入洞庭湖中,瞬间就没了踪影。
看着地上那些几息之前还鲜活的尸身,他们可不想落得如此下场啊!——
十万两白花花银子的事,顿时在他们的脑海中被泼墨似的血红取代,顺带浇了他们个透心凉:
有些钱是“有命拿没命花”,可是有些钱,是注定“没命拿”的!——
那些方才还密密麻麻如同潮水一般的兵士,转眼就跟蟑螂一般退了个干干净净。
并不会武功的骆万仪和落遥空,眼下和砧板上的鱼肉并无明显区别了。
骆万仪目睹了此情此景,嘴唇剧烈地抖动着,胸膛不住地上下起伏:看样子,生日这天,也一定要是自己的忌日了……
可恨呐!~
骆万仪心有不甘,刚想拿起散落于地的刀剑来自刎,却被寒隐初打来的一个石子弹飞了兵刃,骆万仪的虎口被震得阵阵发疼,甚至无力攥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