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之灵？”
德亚看着身后的这个小男孩，从外表来看，这是一个人的小男孩，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样子，眼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唯有那莫名的气质与深沉压抑的感觉，会让人觉得面前这个小男孩并不普通，似乎隐藏着什么令人无法看破的秘密。
“没错，他们都是这么称呼我的，至于我真正的名字，嗯，我想你应该是不愿意知道的，那实在是太长了。”
面前的黑发小男孩坐在一张高台上，他晃着两只腿笑嘻嘻的看着德亚：“……所以，你就直接称呼我为古老之灵就好。”
德亚微微颔首，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也要感谢你对我的照顾。”
伊格妮丝这头母银龙，某种程度上说就是这位龙神送来的，一位九环的银龙待在自己身边，给了德亚极大的安全感。
这让德亚在做许多事时都不必小心翼翼，而是可以大胆放心的去做。
“是嘛，那看来未来的我的确对你有所照顾。”
古老之灵若有所思的点头。
德亚怔了一下，这时才想到，是了，拥有着看透未来能力的是大魔女，而不是面前的这位龙神。
也即是说，这位龙神其实并不知道未来的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德亚又是望了大魔女一眼，微微皱眉。
外表是小男孩样子的龙神这时道：“你猜的没错，对于未来会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告诉我的。
也是她让我来帮助你，去完成这次的世界追忆，哎，她要不是告诉我现在的我是在世界追忆中，我自己都没察觉出来呢。”
古老之灵困扰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可见就算是世界追忆里的神明，祂自己也没有自己正处在世界追忆里的认知。
唯有这位神秘的大魔女，她虽然是世界追忆的npc，却能够察觉到这里面的不同。
‘不愧是以最初法师的尸体所制造出来的魔女，这个魔女的能力果真要比一般的神明还要强大。’
‘或许，她有着接近十二环的力量？’
德亚思索着，他在与自己的老师学习的过程中，也知晓了一些更上层的秘密。
就比如，九环高塔的塔子主们，是将这个世界的力量分成十二环的。
哪怕是神明，也只是处在第十一环的位置，至于十二环到底是什么，九环高塔的法师们也无法说出来。
因为他们的研究就到此为止了，超过了自己理解的东西，都被他们定义在了十二环的范畴内。
如今看来，不管是那位最初的法师还是以此而诞生的大魔女，祂们都有着部分十二环的特质。
并不是说祂们真的达到了十二环的力量，而是说祂们接近了这一步。
‘如果那位最初的法师，祂真的有十二环的能力，那么也不需要使用禁忌奇物了。’
‘如此强大的力量，祂只依靠自己就可以带领人类强大，而不必去改变世界的法则。’
‘由此可见，那位最初的法师虽然强，但却没有强到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够战胜所有神明的地步，所以祂才是使用了禁忌奇物，创造了世界追忆。’
仅仅只是这几天的时间，德亚就已经得到了关于这个世界太多太多的秘密。
甚至仅仅只是现在的观察，就能够看出大魔女与古老之灵这位神明的关系非常的好，要不这位龙神也不可能如此的信任魔女。
“那么，我这次世界追忆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德亚发现自己这一次进入世界追忆中，他并没有直接得到任务，这让德亚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完成这次世界追忆。
应该是这个大魔女用某种能力将自己拉到了这里，所以让世界追忆的效果无法完全发挥，因此出现了这种类似bug的情况。
“你这次的世界追忆任务非常的麻烦，如果由你自己来完成，不知道要费多久的时间。
这也是为何这个魔女会多此一举，选择用一种作弊的方式来帮你完成世界追忆的原因。”
回答德亚的并不是大魔女，而是古老之灵。
这个以小男孩姿态出现在他面前的龙神，祂笑嘻嘻的道：“你就没有疑惑过，腐败之神到底是哪里来的，祂又是如何陨落的？”
德亚闻言心中一动，说道：“你这么一说，确实让我感到怀疑，这位腐败之神在历史上几乎没有记载。
而且祂既不是九大正神，也不是被某个种族信仰的神，甚至在我知道这位神明的存在时，祂就已经是陨落的状态。”
古老之灵说道：“腐败之神的来历与我们巨龙一族以及人类一样，都来自这个物质界之外。
作为腐败之神，祂会本能的想要将一切都侵蚀腐败，而且第一个目标，便是在个体实力上强大的巨龙一族，
这位神明在到来这个世界后一直不声不响，没有人注意到过祂，当我发现祂时，其已经侵蚀了相当一部分的巨龙，改变了那部分巨龙的习性，让它们也不再信仰我。
而这部分巨龙，它们也彻底的分离了出去，有了自己的想法，并想要颠覆我的信仰，更想要统治整个世界。”
古老之灵所形容的巨龙，让德亚很有既视感，他说道：“是那些邪龙？它们之所以会变得扭曲，甚至想要灭绝一切，是因为腐败之神对它们的侵蚀？”
德亚立刻想到了自己在使用‘龙之誓约’这个法术时，召唤来的那些巨龙军团。
除了来自于天空之岛的巨龙外，还有一批来自于北方的邪龙。
而那些邪龙，一举歼灭了纳尔波帝国公爵领地。
因此某种程度上说，那些邪龙是帮了自己的大忙，所以德亚一直也对它们没有太大的在意。
不过在与伊格妮丝的闲聊中，他倒是知道了那群邪龙的目的。
它们是想要以巨龙作为绝对统治者的身份，去奴役所有的种族。
在德亚看来，这种想要奴役所有种族的行为是以所有人为敌，他根本没必要去理会，自会有人去与这些邪龙对抗的。
就比如现在的纳尔波帝国，表面上是在远征北方的兽人，但实际上也是想要将这些邪龙一举歼灭。“在未来它们已经被称作邪龙了吗？嗯，虽然这些龙现在并不这样被称呼，但想来我们说的都是同一批龙了。
那些孩子最开始只是激进了一些，认为巨龙实力强大，就应该去统治这个世界，但它们却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而腐败之神的出现，在无声无息间对它们进行的腐蚀，让它们变得越来越激进，甚至连思想都被扭曲，乃至于付诸于行动。”
明明外表是个小孩子，说话也有些奶声奶气的，但是在这位古老之灵的话语中，祂将那些巨龙都称作孩子。
只听古老之灵继续道：“它们大部分都是最近一两千年才诞生的巨龙，并没有经历更古老的时光。
在巨龙最初抵达这个世界时，我们就想过去征服世界，但是在与当时强大的精灵的竞争里，我们都没有获得胜利，只能以平手告终。
如今的人类已经变得愈发强大，比当年的精灵还要强大，在这种情况下，巨龙若还是去选择争夺，只会让自己有灭族的危机。”
古老之灵说的，是精灵族大祭司所言的那个‘精灵与巨龙共舞的时代’。
在那个时代中，两族最后谁都没有战胜对方，都有了不小的损失，全部偃旗息鼓去舔舐伤口。
但即使如此，在‘后精灵与巨龙’时代，这两个种族依然是这片大陆的统治者，只是并不绝对而已。
直到人类的到来，恐怖直立猿将他们全部清除干净，才是变成了如今的局面。
“为了对抗腐败之神对巨龙的侵蚀，我的妹妹‘龙之母’决定去消灭腐败之神，让祂不能对巨龙一族继续破坏。
不过魔女告诉我，在未来的结局里，我的妹妹‘龙之母’与腐败之神同归于尽了，祂们全部陨落在了这场决战里。”
这样说着的古老之灵轻轻的瞥了一眼大魔女。
有着拉弥娅外表的魔女依然面无表情。
古老之灵叹息一声道：“知道了我的妹妹即将陨落的结局，我又怎么能够接受，便是强行降下了力量，想要去帮助她。
但是这个魔女又将我阻止，说是我不可能阻止既定的未来。”
祂的话语中满是埋怨，明明是这个魔女告诉了自己妹妹即将死亡，祂想要去帮忙但这个魔女又来阻止，这种情况又怎么不让祂抱怨。
大魔女清冷道：“并不是我非要阻止你，而是不想让你将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我看破未来的力量是来自于《未来福音》这个禁忌奇物，古老的灵啊，你难道还不清楚这其中的意义吗？”
古老之灵眨了眨眼，问道：“《未来福音》？那是什么东西。”
德亚见此就明白，这位龙神对禁忌奇物并不了解，恐怕祂现在所属的时代禁忌奇物还非常的少。
这也证明了禁忌奇物果然是由那位最初的法师来到这个世界的东西，并不是这个世界特有的产物。
德亚解释道：“《未来福音》拥有的是看破未来的能力，但是当你看到了未来后，这个未来也会被锚定，绝对无法改变，未来也必然会发生。”
德亚的解释让古老之灵愣了一下，祂愤愤不平道：“按照人类的说法，这个能力不是太过于鸡肋，知道了未来却绝对不能改变，谁会愿意去知晓未来啊。”
魔女清冷说道：“你这是强者的思维，但是对部分人来说，他们宁愿去知晓未来也让自己放下悬着的心，因为他们本就没有改变未来的能力。”
“好了，我不是来听你解释的，你告诉我说让我等待，等待一个真正能够改变未来的人出现，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他吧？”
古老之灵用手一指德亚。
大魔女颔首：“即使是被《未来福音》锚定的未来，他也拥有了能够改变的能力，这也是我将你叫到这里来的原因。
他的世界追忆任务就是去参与这场腐败之神与龙之母的战争，而你想要拯救自己的妹妹，这不是一拍即合。”
古老之灵用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德亚，摇头道：“我怎么看，在我眼中他也只是个普通的人类，或者是个有天赋人类。
不过既然他知道未来的我，未来的我也在帮助他，那我也会信任他。
人类，你是叫做德亚吧？我会将我的力量借给你，由你去介入这场战争，然后帮助我的妹妹，将那个腐败之神战胜！”
德亚出言道：“先问一句，就算你赐予我力量，我就能战胜那个腐败之神？”
“如果只是你的话，那是很难，但是如果你和我的妹妹联手，你们必然能够获得胜利。”
小男孩笑嘻嘻的说道，但是祂不着调的样子，实在是让德亚不敢相信。
大魔女这时突然道：“德亚，你可以相信祂。”
有着拉弥娅外貌的大魔女，让德亚更有一些信任，他皱眉思索了一番，才是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个腐败之神吧。”
古老之灵高兴道：“不用去找，因为祂正在与我的妹妹大战，这种接近神明间的战争，会持续很久的时间，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说罢，这位龙神又是看了大魔女一眼，仿佛是在询问‘我可以走了吗’？
魔女轻轻点头，示意祂可以离开。
然后，这个小男孩外貌的龙神瞬间出现在德亚身边，在德亚没反应过来前，抓住了他的肩膀，与他一起消失在了这片神秘的领域。
两人离去后，大魔女低声自语，又像是在和某人说着话：“现在，你相信我了吧？就让所有时间线上的我们，成为唯一的个体吧。”
……
德亚的视线一个转换，上一刻他还在某处神秘的领域，下一瞬，他就来到了一片惨烈的战场。
这里是空荡的平原，平原上大地皲裂，植被被破坏，猩红色带着奇异香味的河水，在裂开的大地间流淌。
天空是一片艳红色，就像是有一座座的火山在云朵间翻滚燃烧，整片大地犹如末日的战场，万物的一切都在被腐蚀腐败。
而就在这片绝望的天地中心，一只美丽优雅似是蝴蝶一样的生物，正在与一头身长数百米，如同一座山峰一样的庞大银龙战斗。
在见到那头银龙的瞬间，德亚有种异常的熟悉感，低呼道：“伊格妮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