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眼前呢,严袭对着另外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
落轻儿一颗心仿佛被什么压在了热水之中反复的滚烫,她咬了咬自己的牙。
她说要过来做妾,不过也只是权宜之计,她主要目的是想逼退沈节。
可是沈节突然让了一步,把她躺在这个位置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落姑娘不是想进府做妾?如今我虽然未嫁进来,但是还是能够在姑母面前说几句好话的。”
别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沈节垂下了眼。女子为妾,然后想要再坐上正室的位置恐怕就不容易了。
除非落轻儿不想要王妃的位置,想要与眼前这个人恩恩爱爱,哪怕只是姨娘。
落轻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当然不愿意做妾,否则也不会几次三番找上门来。
“轻儿,表妹如此大度。”严袭略微有些动摇,他与落轻儿两人相识的时候,落轻儿不知道他的身份如何。
知道了也只是表示可以做妾。
如今不是得偿所愿了吗?
严袭到底还没有全心全意的爱上落轻儿,也考虑的没那么周全,落轻儿手指捏的泛白。
一次尝到了打碎了牙齿和血吞的滋味。
所有人全都等着她松口。
“难不成姑娘不想做妾?是想做表哥的嫡妻?”沈节惊讶似的轻轻的捂起了自己的嘴。
落轻儿被架在了台面上,她如果答应了的话,那么一切都盖棺定论了。
往后眼前的人真的爱上了自己,她被抬为正室,可是她还要在这个世界待那么久……她到哪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的。
落轻儿不想。
她眼白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太过于拙劣了,本以为落轻儿是有手段的,嘻嘻摇头只觉得没意思。
反倒是旁边的青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节,或许是目光太过于热烈,沈节转过头来的时候,青云迅速低下了自己的头。
假装无事发生。
表小姐倒是轻轻松松,仿佛是个没事人似的,可是这世界上哪一个女子愿意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表小姐看着位高权重,其实也是个可怜人,青云在心中如此想着。
这人就这么晕过去了,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王妃也一眼看出了这人拙劣的表演。
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意与自己的儿子闹得太过于难堪。
“表哥,我今日所说的话全部都做数的,落姑娘恐怕是失血过多快些叫大夫过来吧,等落姑娘醒过来了再做决定也不迟呀。”
沈节好看的大眼睛就这样盯着严袭,她眼中没有其他的情绪,仿佛只是真心的为落轻儿好。
严袭看躺在自己怀中的落轻儿,他又了一眼大方的沈节。
他显然也是愧疚,可是他却更加在乎怀中人的安危,他点头到底是抱着人走了。
看着人消失在眼前。
王妃这才询问起了严莉的事情。
“严莉……”王妃话还没有说完,沈节明白王妃恐怕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王府现在虽然有求于她家,可是她要安然的坐上王妃的宝座,也不能惹是生非。
“严莉妹妹年纪小,嘴也没个遮拦的,院子里叫着,只说是表哥与落姑娘恩恩爱爱……”
“可是姑母,在京城中,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都是格外在意名节的,何况我父母若是知道这事,他们当然不会同意我嫁进来的……”
沈节到这里微微低下了自己的头,她把一切都考虑到了。
“姑母您不会怪罪我教育了表妹吧?”
嘻嘻扑通了一下,它没想到圣人是那么牛,以一当十,这回去简直指日可待!
王妃眼皮子轻轻的跳了跳,沈节说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在京城中大家都是有名望的人。
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不好传出去了什么把柄,叫人拿捏住了。
“孩子,你做的很对。”王妃立刻夸奖,只是目光落在旁边的青云身上时。
王妃脸上的神色微变,但是却隐藏的极好,即便如此细微的神情也被眼前的人捕捉到了。
沈节才转身带着青云与彩蝶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头去。
彩蝶咬牙切齿的。
“姑娘真是太糊涂了!怎么偏偏答应叫那个女人进门来!”
姑娘平常的脾气早已经把人给赶出去了!今日王妃在场,王妃是姑娘姑母,要自家姑娘开口,王妃肯定会替自家姑娘做主的呀!
“赶出门去只会得罪了严袭,我何必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沈节话音这才刚刚落下,外面就传来了声音。
是严袭边贴身伺候的小厮罗文。
罗文弯了一下腰,他是从小就跟在严袭边伺候的人,如今也算是水涨船高,谁都要多高看他一眼。
到了这里倒是格外的敬重。
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位表姑娘的脾气秉性,可是却没想到落轻儿出现以后,表姑娘不哭也不闹,反倒能够进退有度。
到底是救了爷的性命,世子心里还是有这位表姑娘的一席之地的。
“世子说,今日一切都是委屈了表姑娘,属于表姑娘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变,这些都是世子库房里面珍藏的宝贝,如今全都赠予姑娘。”
这些全都是原话,罗文也全都是原话转达。
“多谢,彩蝶好好把人送出去。”彩蝶虽然是个反派,但是却是个合格的丫鬟。
她这还塞了一点银子给罗文,罗文虽然说不差这些,可是对方如此周到,罗文心里面自然也就多高看了一眼。
表姑娘屋中的确有钱。
可是说到底也只是普通的商户,要是能够与嫁入王府,怕往后表姑娘家的生意要更上一层楼。
人走了,沈节走上前去随意的打开了箱子,果然都是些奇珍异宝,只是这么多年来,她什么东西没见过。
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没有任何的兴致。
“听说今日送来了荔枝?冬日里还有新鲜的荔枝…”沈节稍微的躺在了软榻上,她眼睛静微微的眯着。
青云在原地一时之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荔枝会剥吗?”她声音倒是无比的闲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