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都火烧眉毛了,未婚夫在外头有了的女人,她还有闲情吃荔枝?
与方才一模一样的询问,青云只感觉自己手指间残留的凉意,似乎到了此刻也并未消散。
他目光不动声色落在了沈节粉红色的唇上,不知想到了什么,他食指微微收缩,藏在了宽大的袖子里头。
“时候不早了。”他说完这话就低下了头,整个人倒是格外的憨厚老实。
可是好一副没头脑的话。
“你如今不是我贴身伺候的侍卫?”
贴身两个字,仿佛一遍一遍的回荡在耳边,等到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青云耳朵已经爆红一片。
嘻嘻用翅膀捂住了自己的脸。
没脸看!没脸看!
也在这个时候,沈节宽大的袖子往下滑落,露出来了一节干净白皙的手臂,她手指尖红润饱满。
“过来。”沈节微微侧着头,没有再说荔枝的事情。
青云有些犹豫,但是他照样还是走了过来,他从小就在王府生活,也知道王府所有人都看不起自己。
这个表小姐过来,他知道,他没有别的法子了。哪怕沈节只是看中了他的这幅皮囊。
青云上前来,沈节是躺着的,他走上前来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看着沈节。
“低头。”沈节吐出了这两个字。
青云乖乖听话低下头来,沈节不知何时手上已经拿了一个药膏,青云看不清它是从何而来,可是嘻嘻却看得清楚明白。
药膏是圣人随身携带的,一百年才出那么一盒,她手指指腹突然点上了他侧边的脖子上。
手指很冰很冰,青云浑身一颤,不知道是因为太冰,还是因为其他,他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表小姐…我自己来…”这么多年来,他身上不知有多少伤痕,隐藏在衣服之下。
有许多可怕的伤口。
脖子上的伤口他并非没看到,可是对于从前的那些也只是小伤而已。
他并没有当做一回事。
是没想到眼前的人如此心细。
“你看得到吗?”沈节慢悠悠的开口,她平日最喜欢用的就是芙蓉香膏,可是香味却并不浓烈,太近了,这才感觉鼻息之间残留着几股淡香。
仿佛绕在人的眼前,若有若无,自然也避无可避。
沈节并不吭声,把药全部都涂满他的脖子,她这才将其余的药递给了青云。
二人离得极近。
仿佛闻能够到彼此之间的鼻息。
圣人对待一百多号的男人都是这样,可是青云不知,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下面伺候的人看着他都透着一股子厌恶,都巴不得他早日去死。
或者,欺负他能够去找王妃领赏。
“这副皮囊……完结无暇才好看,多了一丝瑕疵,那就不好看了。”
沈节仔细打量着青云,她这话倒是颇为认真,仿佛只是在看一个自己觉得赏心悦目的花瓶。
到这个认知的时候。
青云背点发僵。
花瓶也好,总是有些用处的。
“把药拿回去仔细仔细的涂,务必把身上的伤疤涂的一点瑕疵都不剩。”
沈节不再多说,她有些空了打个哈欠,眼角溢出了些许的眼泪。
青云拿着冰凉的药,他木讷的点了点头,出门的时候,他又忽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沈节。
“表姑娘……”
三个字落在屋子里头。
沈节等着他的下话。
“早些休息。”青云思考片刻,扔下来了四个字。
青云就是有话并没有说完,嘻嘻都能够察觉到,更何况沈节了。
夜躺在床上的时候,嘻嘻站在旁边叽叽喳喳的。
〖青云到底是个身份如何的人?是即便貌美,他到底是一个男人,圣人咱们如今在什么时代,若您和这个男人的事情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嘻嘻本来是想说要被浸猪笼,可是偏偏看着沈节淡然的脸,又说不出来了。
“他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罢了,能惹出什么风浪?”
沈节活落下转身睡过去。
可是第二日中午了,青云并没有过来伺候,沈节逐渐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那青云昨日该不会得了好处,今日就不来了吧?”彩蝶在旁边絮絮叨叨的。
同时,彩蝶心里面也有些不是滋味,她那么多年来伺候自己的姑娘。
可是没想到姑娘居然想要昨天那个男人伺候,甚至那男人没来,姑娘心里反倒越发的烦闷了。
冷风灌入屋内。
沈节直接与彩蝶准备找到青云住处去。
这才走出来,就遇见了哭红了眼睛的严莉,严莉看着迎面走过来的沈节,她当然心里面不服。
可是打了一个寒战。
她昨日可是被沈节身边的丫鬟们好好的收拾了一番。
她如今身上还疼着呢。
“沈节这是要去哪里?落姐姐这几日身体不好,哥哥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她。你还是别过去自讨没趣了。”
严莉壮着胆子,终究是冲着眼前的人道了一句。
彩蝶狠狠的瞪过去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
昨天出力出的最狠的就是彩蝶,她如今身上都是淤青,却也不好展示给别人,她昨天找母亲大大的哭了一场。
可是母亲却叫她忍着。
她什么身份?是王府唯一的郡主!沈节是个什么身份!
她为什么要忍着沈节。
就算忍着沈节也就算了,怎么还得忍着她身边伺候的丫鬟!
“看来昨日的教训似乎还不够。”沈节声音轻轻飘飘的扔过来。
严莉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她能夹起尾巴来做人。
彩蝶早就派人打听好了青云住在哪里,可是主仆二人等好久好久,始终没有看到。
“彩蝶你该不会打听错了?”沈节抚摸着衣袖里头嘻嘻的毛。
“没打听错啊,是最西边最西边的位置,我们还没走到…”彩蝶还听的清清楚楚。
可是眼前却是一片荒芜,就连一处容身之处都没有,更别提能够让人住的屋子了。
到前面传来了调笑的声音。
“你这身衣服不知道偷的谁的……脱下来给我穿穿!”
“一个下贱胚子,谁知道用的什么手段换来的这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