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烟绮收起折扇,面色也瞬间严肃了起来,拱手道:“不知林姑娘要我如何配合?”
“我见程公子颇为精通这易容之术,不知可否请公子为小曲易容?”
“如此小事自然是不在话下,只不过要将她易容成何人的样貌呢?”
林溪雪摸了摸下巴,看向门口侍卫,压低声音道:“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如就易容成这名侍卫,而后由我扮做小曲。”
“如此一来,即便计划过程中出了什么闪失,我也好及时施救。”她补充解释道。
“那这名侍卫要如何处置?”
“打晕了,绑起来,捂住嘴巴,关在柜子里便是。”林溪雪嘴角又露出了颇为腹黑的笑容。
说完,便对着院外喊了一声,“侍卫小兄弟,你且过来一下。”
这侍卫闻声赶来,躬身作揖,但下一刻便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怜的侍卫小哥就这样毫不知情地被林溪雪扒下铠甲,塞进了柜子。程烟绮也赶忙将曲若茵带入屋中,开始了一番妆点。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已然将曲若茵画得和这侍卫小哥神似了,再套上铁甲,断然不会再有人对她的身份起疑。
做完这一切,林溪雪便又好奇起来,此前这程烟绮地下暗道中的繁复机关和她的身世有关,而且看样子她还认识这史学谦。
她本想继续追问,但看了看天色,却道:“有劳程公子,你这便回去将消息传递给宴游吧,否则久无回信,只怕他会心生猜忌。”
程烟绮点了点头,知道林溪雪的担心不无道理,索性也不继续耽搁,取出一枚碧玉同心环佩,交予林溪雪道:“林姑娘下次找我,向书寓的姑娘们出示这环佩后,他们自会明白。”
“好,再会。”
程烟绮握住折扇,微一拱手,整个人便也化作一丝青烟消散遁去。
做完这一切,林溪雪又向曲若茵交代了诸多注意事项,而后随意折下一根树枝,为曲若茵演练起那柔云若水剑法。
毕竟当时说让她自行参悟,一来是说给史学谦听的,二来也是想考验考验曲若茵的觉悟。
眼下考验过了她的决心,该教的内容自然还是会教的。
演练过数遍之后,见曲若茵大体上领会到了这套剑法的精髓之后,她便将木棒彻底销毁,回到屋中静观其变。
不过,等候宴游行动的时间,她自然也不会闲着,而是用牵机丝尝试联络白晴。
林溪雪:阿晴,凿冰进展如何,可有什么变故发生?
然而,等候了半天,却也没能收到任何回复,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要知道白晴以前可从来都是秒回的。
莫非真出了什么变故?
她又尝试联络许芷逸:芷逸,开凿玄冰可还顺利,是否有变故发生?
许芷逸:林姐姐,玄冰活了,白姐姐带着我飞遁逃离!
林溪雪心中一惊,连忙追问:你说详细些,什么叫玄冰活了?
许芷逸:就是这个冰,我没法解释,但是这个冰会动,但也不是冰动了,就是这个冰会扩散,不对,也不是扩散,就是会长在人身上。不对,也不只是人身上,我说不清楚!
许芷逸的话有些颠三倒四的,林溪雪一时间完全无法理解她究竟想表达什么,冰会扩散,还会出现在人身上,什么意思这是?
但眼下不是关心这玄冰的时候,白晴和许芷逸的安危显然更重要。
林溪雪:你们两人现在可已逃脱,是否安全?
许芷逸:我不知道,后面已经没有冰在追了,但是白姐姐却还是在全力飞遁,让我时刻警戒身后。
林溪雪听闻此言,瞬间有些心神不宁起来,竟是站起身子来回在房中踱步,展现出从未有过的焦急状态。
她又叮嘱道:脱离险境之后,务必给我报个平安。
许芷逸的回答也异常简短:明白!
林溪雪继续在房中踱来踱去,一步踏入没有月光的阴影之中,脚下的影子却突然探出一只手,悄无声息将她拖拽进入地面。
她瞬间戒备起来,心想这宴游终于动手了。
劫持之人捂着她的嘴巴,反扣住她的双手,挟持着她在阴影中穿行。
控制她的力量并不大,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直接挣脱这股束缚,但被抓才是她的目的。
只不过,这藏匿于影子中的遁法既视感很强阿?她想起自己第一次以玉剑刺穿心脏,逼迫宏衍子现身之时,宏衍子也是从影子中现身的。
只是挟持之人碰巧获得了同类神通,还是说他又和宏衍子有所牵连?
不过无论如何,林溪雪已然不是当时那个毫无反抗之力的的无助少女了,真相究竟如何,自己静观其变即可。
她感受着这种在阴影中穿行的感觉,只觉得异常怪异,明明视觉仍然维持在三维层面,但行动却被局限在了二维平面,有一种强烈的施展不开的感觉。
很快,她便越过了重重高墙,一路被挟持进入了一处雅致园林之中。
能在这寸土寸金的景云城建造自己的园林?有意思.
林溪雪以神识探过园林前立下的石碑,上书【长风听雨苑】五个大字。
虽无法从字面上分辨究竟是何人的产业,但想必规模这般庞大的园林,只要出去打探一番,并不难搜集相关信息。
最终,挟持之人带着她来到了湖畔阁楼之中,这才从影子中遁出,将她扔在地上。
林溪雪第一时间便查探清楚周遭环境,阁楼中一共四人,刨去她自己以及挟持她前来的那名黑袍人,堂上还有两人。
只见堂上宽阔的座椅之上,一名身材极为高挑的妙龄女子,半依偎在一名中年男子怀中。
然而见到这女子的五官之后,林溪雪的瞳孔不禁一缩。
这女子是宴游?
自己白天见到宴游的时候,他的喉结虽然不显,但却平平无奇,绝对没有这么大!
这中年人虽然样貌不显,但却一副鹰顾狼视之相,怀中虽搂着旖旎美人,但古板的神色竟显出几分不怒而威之意。
鬓边结霜,但目光却有精芒隐现,毫无浑浊感。最为让林溪雪在意的是,这中年男子袍服之上打着的蟒纹的补子。
林溪雪心思急转,莽纹补子,莫非这中年男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