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雅特莉丝的忽然出手，让爱神教会一行人一时间不敢回复。
就算是传奇，都不敢在这种时候开口担责。
路易淡淡的说：
“在帝国的土地上做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们可不要告诉我说没有上头的指示。”
这话一说出口，那正在追击暗面半神的爱神教会半神也忍不住了
他从人群中走出说：
“两位殿下，此番行动造成的损失，爱神教会愿意承担代价。”
贝雅特莉丝摇了摇头说：
“这话也不应该是你一位半神来说。”
在别人家的国土上点燃战争，无论有再多的理由，都是在侵犯帝国主权。
半神？
难道帝国就没有半神了？
这话一说，出口浓雾之中便传来了一阵散漫的脚步声。
当代爱神教会教宗哥格里希，领衔麾下数名枢机主教走了出来。
“见过帝国伟大的小太阳。”
他的表情无比恭敬，让路易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按照教会习惯，面见帝国第一人时一般会称“伟大的太阳”，那是从永恒烈阳时代就留下的习惯。
但两人都不是帝国第一人，贝雅特莉丝是继承者，路易是下一代继承者的辅佐者。
通常来说，继承者才会被称之为小太阳。
但受到民间习俗影响，小太阳通常代指的男性。
像皇后、王女之类的，一般会被称之为“尊贵的月亮”。
哪怕是在存在超凡力量的群星大陆，女帝依旧是少之又少的存在。
以至于他一瞬间没想明白，按照礼法，教会这边一般怎么称呼他们。
但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
爱神教会这边对于这次的举措没有任何悔改的想法。
——哪怕他知道，他们那边大概率确实没在做坏事。
这种时候尴尬的事情就出现了。
皇权和神权之间的对立，也是自古就有的问题了。
倒也未必说谁对谁错。
皇权时代掌握话语权的帝国，手下的子民也未必过得比神权时代下的信众好。
这是屁股坐哪决定的问题。
贝雅特莉丝在他掌心里画了个圈圈，示意这件事情她来处理。
这倒是让路易省去了一点担忧。
“冕下，这次你们的行动可有点违反大陆公约了。”
教宗低头说：
“相关声明和道歉教会这边会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相应赔偿也会送上。”
贝雅特莉丝挑了挑眉。
这不姿态，简直就像是说帝国这边提出的要求，爱神教会这边会一应答应。
她思索了片刻说：
“这件事我会禀告父皇，你们那边做好心理准备。”
“如果是能和帝皇那边沟通，那就更好不过了。”
教宗或许也是察觉到此前他们态度比较尖锐，现在也多放低了下姿态。
倒是路易隐约猜到了什么。
他看向了那迷雾之中的神铸化身。
这件事帝皇还真未必不知道。
至少在很多年前，神铸化身就被放在艺术之城了。
让他比较遗憾的是，爱神暗面那位半神身上的负能量他没能蚕食到。
罪龙武装对于他吞噬的负能量，好像有着一套独特的判定机制。
不是他亲手击杀的，不算入其中。
方才的半神之战，他不好出手，更不可能放任爱神教会将对方半神击杀并带走。
虽然看起来战斗的结果一样，但有些事他不得不防。
就如贝雅特莉丝说的“胆敢在恩瑟土地上动手的敌人，就应该由皇室亲手抹除”。
这句话强调的是对手是猎物，皇室是猎人。
如果爱神教会想要对皇室选定的猎物动手，那就相当于在挑衅猎人。
把这一切的前提建立在茜借助帝皇力量击毙对方半神上。
如果是爱神，教会将其击杀并直接带走，事后万一扯皮起来，他们说自己是在“帮助帝国清理威胁”，帝国就不那么占理了。
就算帝国知道自己占理，但尸体在人家那边。
你越是强调，就会越是冒出“帝国无能，只能靠着教会帮忙清除隐患”。
你就算是解释，也无法阻拦下边的人心中怎么想。
这时贝雅特莉丝绝对无法接受的，也是帝国无法接受的。
哪怕教会未必会这么做，帝国也不可能把话语权让给别人。
好在，茜确实足够给力。
眼见双方之间都有坐下来谈谈的想法，各方也开始有序退场。
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几天，艺术之城可要热闹了。
……
时间转眼过去数天。
艺术之城的动静也开始散播了出去。
这几个月报纸上最大的头条，一是爱神就会主动认错并给予赔偿，二是帝国强者一马当先，怒而击杀爱神暗面的半神。
虽然其中很多内情没能透露，但外界可以肯定的是帝国和爱神教会一起玩了个大活。
很多平民至今都不知道爱神暗面这个组织竟然已经壮大到拥有半神了。
但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拥有半神的组织，帝国和教会那边说杀就杀了。
在一边念叨着恐怖如斯的同时进一步拉高了对参战双方的认知。
尤其是帝国。
从教会道歉的态度上，帝国比他们想象的强势。
以至于这几天路易在看报纸的时候，关注到民众激动的动向，有些哭笑不得。
这大概就是憎恨列强，质疑列强，成为列强？
只恨强势的不是自己，帝国内部显然有点着趋势。
这天晚上，路易在和贝雅特莉丝恩爱结束后，正欲抱着她入睡，却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路易……”
路易轻轻将贝雅特莉丝的头发撩到耳后：
“你先安心睡，我出去处理点事。”
贝雅特莉丝轻哼了一声，因为路易乱动而惊醒的她，呼吸再次平缓了起来。
路易干净的衣服出门。
离开了他们下榻的酒店，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公园里，他沉声说：
“别藏了，我都感受到你了。”
阴影中有人缓缓走出。
那和奥莉薇娅一模一样的脸，带着些许疲倦。
但现在小天鹅很显然不会出现在这座城市。
她还在帝都那里闭关呢！
出现在这里的是黑天鹅。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路易，低笑道：
“好久不见，你的实力倒是增长的挺快。”
路易看了一眼黑天鹅。
“说的好像你不是，你现在给我的威胁感，已经快要消失了。”
初看之下好像是在说黑天鹅变弱了。
但很显然，黑天鹅并没变弱。
也就是说她对路易的威胁最多被削弱，而不可能是消失。
他会有这种感觉，意味着一个更可怕的情况——
黑天鹅已经开始碰触半神领域了。
“怎么会突然过来找我？”路易说。
“没事我就不能过来找你？”黑天鹅哼了一声，“还是说担心我和某人一样打扰你们度蜜月？”
路易无语道：
“你每次来找我都是有别的事情，别告诉我这次不是。”
黑天鹅不满地说：
“你凭什么这么说……虽然我这次确实是有事来找你。”
突变的画风打了路易一个措手不及。
他只能叹息了一声说：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过段时间能不能陪奥莉薇娅去一趟突尼斯？”
路易皱了皱眉：
“为什么是陪着奥莉薇娅？”
“这样你可以合情合理的过去。”黑天鹅淡淡的说，“此前奥莉薇娅和突尼斯的战斗法师团那边有相关技术合作……”
路易懂了。
显然等小天鹅闭关结束后，她要过去突尼斯那边，对之前遗留的交流工作做个收尾。
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和暴怒有关，我这次去追杀深渊教会的半神时，发现他们好像在巨人平原上做什么计划。”
“我感受到了暴怒的力量，而且……很奇怪的是暴怒的力量散布在平原上，至少有上百处地方。”
黑天鹅说出的消息让路易愣了片刻。
突尼斯和巨魔部落的交战那都是在几年后，他一时间还真没怎么关注现在部落的发展。
别看外界现在一直在用有些侮辱性的“部落”的称谓称呼那群巨魔。
但他们确实是拥有相当强大的力量。
甚至连未来日记里都没有详细记载过突尼斯当时是怎么被东进的巨魔撕开防线，长驱直入国都的。
因为突尼斯防线被撕开的太过突如其来。
甚至就连未来的自己也怀疑，是不是有其他势力参与其中。
说的不是那种在幕后搞事的，而是直接和巨魔合围，现场参与。
毕竟就算那个时间线的突尼斯积贫积弱，但底蕴毕竟还在。
没理由这么快就被打穿。
“对了，我听说你最近赚了一大笔。”
黑天鹅忽然提起了一个无关的话题。
路易愣是没反应过来：
“你指的是什么？”
“西琳的画啊，梅耶商会不是你的吗？”
“是我的，怎么了？”
“不是说你们参与了爱神暗面的打击战吗？而且你们还使用了《雪国边境》的力量，压制住了一众传奇。”
路易恍然。
虽然此时外界主要的目光还是聚焦在帝国和爱神教会上。
但《雪国边境》的表现已经不可能瞒住了。
包括这次围剿爱神暗面的事情也是。
教会那边为了能够一次成功，调动了太多的精锐。
他们自己内部都瞒不住，更别说是身为外人的帝国了。
所以《雪国边境》这一波是一战成名。
“《雪国边境》的动静在外界传的连你都知道了吗？”
黑天鹅点了点头说：
“这不正常？帝国和教会对于民间而言都太遥远了。”
“反而是这种开挂一般的道具，更能够引起普通人的重视。”
“毕竟他们还能奢望一下捡宝。”
她慢悠悠的说着，突然发现路易正直勾勾的看着她。
“亲，还捡宝，你知道雪国边境的拍卖价是多少吗？最终成交价是多少吗？”
“别说捡宝了，小一点的商会买完它，直接倾家荡产。”
“更不要说这东西，别人拿了完全没用。”
黑天鹅愣了一下。
这些事她倒是不知道，但她猜的出来为什么：
“不是？那位西琳女士和我们很熟吗？她不会是把奇迹的控制权交给帝国了吧？”
路易笑了：
“对，她不仅交了，还强调了，必须是直系皇室的血统才能使用，甚至还加了密码。”
黑天鹅无语了。
她的记忆来自小天鹅，显然现在，正主也不知道西琳和皇室的关系。
路易倒是和黑天鹅说了一下自己最近遇上的事。
包括爱神教会具体做了什么，百年前发生的那场大事，甚至连他和疯王的交流都说了。
这点没什么好隐瞒的。
在睡前他就和贝雅特莉丝说了。
西琳和鲁德尔森的过往也是让她一阵唏嘘。
不出预料，小天鹅之后也会知道具体情况。
小天鹅知道了，黑天鹅自然也知道了。
所以还不如提前说。
黑天鹅沉思片刻说：
“有些不对劲。”
路易说：“确实不太对，尤其是草原上的事。”
他说的是巨魔部落栖息的巨人平原。
黑天鹅淡淡的说：
“前世我见过暴怒，他一直有意识地维持冷静，尽可能的将部落和突尼斯的冲突限制在不会失控的范围。”
“但这一世，他崛起的太早，动静也太大了。”
黑天鹅皱了皱眉说：
“简直就像是他也重生了一样。”
路易笑了笑说：
“这是不可能的，暴怒没有这个力量。”
黑天鹅愣了一下，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他。
见到路易表情没有任何反应，她又低下了头：
「他猜到什么了？」
路易不知道黑天鹅在想什么，但他知道，大罪·暴怒是不具备这种力量的。
一来是暴怒不止一次的在未来日记里被自己爆杀。
二来是路易也不是第一次使用暴怒的能力，未来的自己对大罪·暴怒有明确的记载。
反倒是贪婪……
呵，每个未来IF线的黑天鹅，能力都藏的很严实。
不过她还是有些露底了。
之所以会被他察觉到异常，不是因为黑天鹅不小心，而是因为路易吃过黑天鹅，知道她的“味道”。
“你这大罪·懒惰还真挺有意思的。”
黑天鹅惊诧的看着他，最后叹息道：
“是你上次吃掉我时察觉到的。”
路易点头：
“不要忘了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掌握钢魂流九级武技【时间停止】的职业者，本身就对时间的异常比较敏锐。
而掌握永恒之刃10级武技【时间之岛】的他，在亲自使用过黑天鹅的力量后，察觉不到问题才是怪事。
再加上他知道大罪·懒惰的其中一个技能叫【懒惰的时间之躯】。
小天鹅自带被动技能【懒惰的滞后】，能够延长法术时长和注入更多魔力增强伤害。
这无一不说明【大罪·懒惰】的权柄和时间息息相关。
这才是小天鹅和黑天鹅能够重生恢复记忆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