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
“孙宁!别光杵那儿不动啊!赶紧来拦着人啊!!”
许诺拽着封焕朝的轮椅把手,脸都红温了都没拦住这小子一拳把气急败坏的白人警察给揍飞。
眼见着人家枪都拿出来了,躲的远远的,生怕殃及池鱼(不小心被老板揍到)孙宁才插手这个闹剧。
许诺在这边安抚封焕朝的情绪:“虽然是国外的,但好歹也是警察,不可以揍的,万一被按上袭警的罪名就不好了。”
封焕朝表情依旧沉的厉害,见过他在斗兽场的状态,许诺知道他现在这副表情是已经进入战斗状态了。
没看人家孙秘书第一时间就躲的远远了吗。
许诺摁住他攥的青筋暴起的手,安抚住面前比起未来,行事尚且稚嫩的封焕朝。
比起未来掌管权力肆意妄为无人敢置喙的暴君,现在的小暴君还处于妄图用蛮力镇压一切的阶段,全然不知晓他不感兴趣的权势,是令多少人痴狂趋之若鹜的东西。
“没事儿的,他只说我有嫌疑,又不是直接逮捕我,我去一趟就行了。”
随后,她故作轻松道:“再说,你会护着我的对吧。”
封焕朝毫不犹豫道:“会。”
低头亲亲他的额头,许诺轻声道:“那我就放心了。”
随后没再看他,转身走过去:“孙秘书,事情结束不知道要多久呢,麻烦你多看着他吃饭的时候不许用手抓,也不许玩弄餐具,他喜欢吃的甜的,但是饭后甜点别给他太多,对牙齿不好。”
“还有……他头刚拆线,老不愿意戴浴帽洗澡,麻烦你监督一下。”
“还有……”
说到这儿,许诺一愣。
算了,再说下去就没完了。
“警长,我找到那孩子了。”
这时,有个警员从窗户里翻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小孩。
尿尿侠大张着嘴,试图去咬这个抓着自己的男人,四肢在空中挥舞着。
他认识穿这身制服的人。
很小的时候,每次约瑟夫带着他去见这些穿制服的人,回来后都会饿他三天,还会暴打一顿。
“尿尿。”
许诺看见他,脸色一变。
听到她的声音,尿尿侠朝许诺那边伸着手,挣扎的更厉害了。
“人证在这儿,许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警长将那张印的不算清晰,信息也很潦草的寻人启事拿出来。
“我抓的。”
封焕朝的突然出声,打乱了气氛,许诺看也不看的直视着警长,打断了对方朝着封焕朝那边看过去的视线。
“别听他胡说,小孩是我捡的,我没见过这个寻人启事。”
警长看着刚被人从墙上扣下来,至今还昏迷不醒的下属,多看一眼封焕朝都觉得眼疼。
你个残疾人哪儿来这么大力气。
感受着后背火辣辣的视线,许诺甚至都没敢回头看一眼封焕朝,便被警察簇拥着带走了,耳边是被人抓着呜咽着想要许诺的尿尿侠的声音。
看着许诺被带走,站在封焕朝身边的孙宁刚开始还很怕他这个老板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儿。
结果对方什么也没做,自虐似的执拗的盯着许诺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眼见他有在这儿待到天荒地老的架势,孙宁想了想开口道:“老板,不如我给封先生打电话,救许小姐出来吧。”
这里的‘封先生’指的是封焕朝的舅舅,现任封家家主。
“怎么做。”
孙宁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做,才能不用求任何人。”
听到这句话,孙宁五味杂陈,但同时,疯涨的野心如杂草般抽条。
都是做秘书,但做无权继承人秘书跟做掌权人秘书,他还是分的出来的。
“简单,也不简单。”
推了推眼镜,他露出一个显得狡诈的笑:“只要您取代自己的舅舅,成为封家掌权人就好了。”
别说许诺被警察带走了,若封焕朝是掌权人,那些人连疗养区的大门进不来。
“手机给我。”
他没有再谈论刚才的话题,而是要走了孙宁的手机,拨给了那个名义上的舅舅。
但孙宁知道,种子必定已经在这位小老板心里扎根,只待某天破土而出。
只是不知道,这位能打就绝对不逼逼,行动全靠喜恶的老板若是有朝一日真的上位了,那对封家的未来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
...
许诺没想到会在警局见到这个人。
被揍得全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却四肢健在的约瑟夫跟他正在调戏警官的老婆。
两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那瞬间,都没注意到尿尿侠,反倒是先看向了许诺。
二话不说的走过来就是一通哭骂:“就是你!是你偷走了我的孩子!!该死的人贩子!上帝会惩罚你的!!”
“呜呜呜呜警官,我的孩子,就是被她偷走的呜呜呜呜呜呜。”
闻到刺鼻的香水味道,警察往后退了一步,呵斥道:“退后。”
夫妻俩这才注意到这群人里还有个小孩。
约瑟夫第一眼看到的尿尿侠时,都怀疑自己的眼睛。
记忆中脏臭,眼神呆滞,若不是还有呼吸简直像死了一样的小孩,此时白白净净的出现在他眼前。
穿着大象图案,干净可爱的童装,黑色头发看起来十分柔软好摸,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镶在稚嫩的脸蛋上,水汪汪的,衬的小孩特别可爱。
一看就是被人精心养过的。
“是你的孩子吗?”
见他俩愣神,警察不耐的又问了一遍。
还是约瑟夫率先反应过来:“是!是我们的!”
“儿子啊!爸爸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本来还在挣扎的尿尿,在看到这两人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
美味的食物、松软的床,干净整洁的衣服跟小裤裤,电视机里各种搞怪的动漫跟许诺时不时掏出来的小玩具。
种种种种,都让他逐渐忘记了过去,以为自己真的是被捧在掌心,在爱的呵护下长大的小孩。
直到再次看到约瑟夫这张脸,他才想起来。
他不是许诺的孩子。
他是个肮脏腐臭的小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