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汐几人七嘴八舌地把这些天的经历大致都跟镜尘元君说了一遍，听得归长老几次魂飞九霄。
得知渊羡的剑碎，镜尘元君拿过去仔细查看。
“问题不大，先放为师这儿，修好了给你。”
吕想苦恼道：“师父，这柄剑到底是怎么炼制的？为什么我看不出它的炼制原理？”
镜尘元君示意他不要着急：“这对现在的你来说有些复杂，等你晋升合体期，应该能明白一些。”
合体期才只能明白一点，师父你就差明着说这柄剑出自大乘期修士之手。
“你们连着传送也辛苦了，都去休息吧。”镜尘元君打发掉众人，见盛汐和渊羡留在原地，有些无奈，“还有什么要问吗？”
怕小师妹语出惊人，再次寻问君离和师娘的关系，渊羡先一步道：“师父，剑身出现裂缝的时候，我这里不舒服。”
渊羡单手握拳，放在心口。
“我起初怀疑是本命剑受损后的反噬，但仔细想来，若是反噬，症状还要严重。”
“这的确不是反噬，等剑修好便不会再疼。”镜尘元君示意他放心。
他没有多提的意思，渊羡只能暂且放下这一疑问，问起另一个问题：“弟子还有一事不明，为何弟子迟迟不能晋升元婴期？”
在日月城修整的这两天，渊羡曾经和盛汐私下讨论过这事。
盛汐怀疑和他体内那个压制他魔族本相的封印有关。
见自己问出这个疑问后，镜尘元君没有丝毫惊讶，盛汐直接问：“师父，您知道大师兄不是人吗？”
镜尘元君莞尔，点了点头。
虽然心中对此早有准备，但镜尘元君这么坦然的承认，还是让渊羡微微一惊：“您……怎么知道的？”
镜尘元君略一沉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回答渊羡的前一个问题：
“你体内有个封印压制住了你的魔族本相，让你能够以人族的模样在外行走。”
“若是不出意外，这个封印能够一直容许你修炼到化神期。”
“只有在化神期升合体期的时候，才会出现眼下这种明明实力上涨，境界却无法提升的情况。”
“但是不久前，你体内这个封印出现过问题。”
镜尘元君说着一顿，望向两人。
盛汐脑海中陡然闪过一道光：“司徒城？”
镜尘元君颔首，对渊羡说：“司徒宇杰将你错认成陆烬琰，试图夺舍你。”
“你们在识海的战斗，导致封印出现一丝动荡，魔气外溢，你现出魔族本相。”
渊羡意识到这件事后，便呆在识海中没出去，因此这份变化并未显露在他肉身之上。
后来有位神秘人悄然出现，神不知鬼不觉地加固好封印，令渊羡恢复原样。
盛汐当时怀疑神秘人是师娘，现在想来，这人不会就是师父吧？
镜尘元君显然不想提这事，盛汐只能忍着不问，把注意力都放在封印上：
“是不是因为封印加固过，导致大师兄体内的禁制增大，原本化神期才会出现的瓶颈，现在金丹期就出现了？”
镜尘元君颔首：“正是如此。渊羡，你现在若想进阶，就必须松开封印。”
“这会让大师兄直接露出魔族本相吗？”盛汐担忧地问。
镜尘元君：“暂时不会，但渊羡的魔气会随灵力一道在体内运转。”
“若是与人苦战，灵力长时间剧烈运转之下，封印会不断松动，直至全部瓦解。”
“到时候你魔族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而东南灵界不欢迎魔族。”镜尘元君凝视渊羡。
渊羡望向放在桌案上的本命剑，皱眉沉思：“若是不解开封印，我的实力能增长到什么地步？”
他能感受到自己还有上升空间，但应该不多。
镜尘元君回答得很果断：“不解开封印，你的境界上限是金丹期，实力上限是元婴期。化神无望。”
没有一个修士不想进阶，镜尘元君这话与判死刑无异。
大师兄一言不发的模样让盛汐心疼：“大师兄现在改修《青苍诀》还来得及吗？《青苍诀》境界不变，修为可以正常增长。”
镜尘元君摇头：“魔族无法修炼《青苍诀》。”
看渊羡脸色微白，镜尘元君的语气缓和下来：“东南灵界还算安逸，元婴期的实力也够用了。”
虽然知道自己记忆中的“原文”是众多大乘期修士推演出的一个可能性，但盛汐还是习惯把这段记忆称作原文。
原文中，渊羡晋升到化神期后就被盛如月斩杀，因此没有暴露这一问题，也不用面临这一抉择。
这关乎渊羡的将来，只能由他自己决定。
“若是解开封印，我能晋升到什么境界？”渊羡问。
镜尘元君：“这我不好说，得看你自己。但至少能少一层外在禁锢。”
渊羡毫不迟疑：“请师父为弟子解开封印。”
镜尘元君挑眉：“魔界容不下你，正南灵界危机四伏，其余灵界已然消亡，你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只有东南灵界。”
“可你若暴露魔族身份，会被整个东南灵界追杀。”
“你确定即使被全灵界追杀，也要解开封印？”
渊羡没有动摇：“弟子确定。”
镜尘元君望着他：“你还有可能被颐溟追杀。他是大乘期。”
“传闻大乘期之上还有渡劫期与飞升成仙，这些是真是假？”渊羡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镜尘元君有些感慨：“两者皆是虚妄，大乘期修士便有能力瓜分天道权柄，与仙人无异，这是修士的顶点。”
“为师曾说澈儿有望飞升，指的也是他有望成为符箓一道的顶阶大乘期。”
“颐溟是大乘期中的佼佼者，他想杀你，你待如何？”
渊羡神色坚定：“那弟子也升到大乘期就是。”
大师兄威武！！！
盛汐在心里为渊羡疯狂尖叫，怀疑镜尘元君若说渡劫期或飞升成仙才是顶点，大师兄的目标就是这两个了。
镜尘元君弯起唇角，看向渊羡的眉眼皆是笑意：“准备好了么？”
渊羡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什么，惊讶师父速度之快：“现在吗？”
镜尘元君：“择日不如撞日。”
渊羡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看了眼悄悄挪到镜尘元君身旁的盛汐，他略有些紧张地开口：“准备好了，需要弟子做什么吗？”
“不需要。”镜尘元君抬手往他眉心一点。